“你,你回來了。”文彬靠著牆往臥室走,偷偷瞄了一客廳,悠閑的坐在沙發上喝茶的男人,正是消失了兩天的徐風。看他一臉冷漠的表情,精神倒是挺好的。“嗯。”冷淡的回答,然後繼續喝茶。文彬吞了吞口水,別別扭扭的說道:“那個,導師說啊,課題這幾天就要啟動了,叫大師兄明天帶我和劉波一起去,跟他討論討論。”“知道了。”“那我先回房了,嗬嗬。”文彬縮著脖子想要溜,卻被徐風冷冷的聲音嚇得停住腳步——“我的衣服,是你扔的?”文彬停住腳步,僵硬的轉過頭來,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我覺得那衣服在洗衣機裏麵窩了那麽久,都臭了,成了細菌的溫床。”“所以你丟了是吧。”沉默片刻,“好像是的。”“去給我找回來。”“早丟進垃圾桶了,你怎麽自己不去找,這種事情,你似乎沒資格命令我吧,大,師,兄。”“你很討厭我嗎?”徐風站起,朝文彬走了過來。文彬往後退了一步,倔強道:“你覺得呢,我不該討厭你嗎?被一個同性戀強吻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吧,大,師,兄。”“討厭到把衣服剪成碎片?”指了指堆在桌旁觸目驚心的碎布,目光冷到冰點。文彬一愣,心中覺得莫名,被他那冷冷的目光刺得很不舒服,揚起頭哼了一聲:“對得很!老子有怒氣想發泄,揍你又揍不過,隻好找點東西來剪了,你生氣啊,可以再強吻我試試,反正你這個人,是從來不顧別人感受的,專橫、霸道、自私、無恥、變態!你以為你是皇帝麽?我跟你說,狗急了都會跳牆,逼急了——我剪了你!”見徐風沉默不語,文彬攥了攥手指:“我去臥室了,大師兄拜拜。”徐風看著那堆衣服碎片,神色黯了黯,握緊雙拳狠狠的揍向牆壁!原本因為沸水燙傷紅腫起來的手,包了一層層厚實的紗布,此時,卻瞬間滲出血來……“啊,大師兄你的手?”說話的是因為聽到響動而從臥室出來的劉波,見徐風疼得皺起眉頭,趕忙轉身去找藥箱。找了半天才想起藥箱在文彬房裏,開門去拿:“文彬,藥箱呢?大師兄的手流血了。”“流點血又流不死,你這麽著急幹嘛?”文彬懶洋洋的說著話,聲音刻意放大,讓門外的人聽到。劉波氣道:“你這小子,說話能稍微好聽點兒嗎?”“抱歉,我做不來偽君子。”意有所指,帶著諷刺意味的話,讓徐風皺緊了眉頭。“好了,我自己房裏有藥箱,劉波你不用找了。”徐風說完,轉身去了臥室,看都沒看文彬一眼。劉波無奈的歎口氣,拍拍文彬的肩:“我說,你幹嘛跟他深仇大恨似的,他不在的時候你不整天念叨他呢嘛?還大清早跑去找人,搞什麽啊你。”說罷便轉身跟了過去。臥室裏,徐風坐在床上,慢慢拆開右手上厚實的紗布,然後擦幹淨手背上的血,塗了外用的藥,再把新紗布纏回去。一直沉默著不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看著垃圾簍裏觸目驚心的血跡,劉波被嚇了一跳:“大師兄,我幫你吧?”“不用。”劉波有些尷尬的笑笑:“嘿嘿,文彬那臭嘴巴就愛得罪人,玩遊戲的時候我們都見識過了對吧,其實他就是嘴硬心軟,沒惡意的,你別往心裏去,我估計他今天出去又受什麽刺激了,說話才那麽衝的。”徐風裝作不在意的問道:“哦?他出去哪了?”“找你啊,怕你開車出事了,這兩天整天在那念叨,他不會撞死了吧,他應該沒那麽倒黴吧……之類的,還說要報警呢。”徐風包紮傷口的手頓了頓,綁好了帶子,這才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劉波點頭,起身走了兩步,又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回頭道:“對了,你要小心點,這兩天宿舍樓鬧鼠災,昨天文彬那廝大半夜爬起來打老鼠,我們一層樓都被他吵得一夜沒睡,那個家夥,打老鼠的時候可興奮了,今晚說不定還得抽風一次。”見徐風神色變了變,劉波趕忙識相的說:“我先走了,你們別吵架,一個屋簷下,和睦相處才好,大家有什麽過節都好好說。” 說完轉身溜走,眨眼就沒了蹤影。徐風包好了手,到客廳看了一眼破碎的衣服——老鼠咬過的痕跡非常明顯。可能剛才太激動了,這才冤枉了文彬,以為他恨自己到了剪碎衣服的地步,心裏湧起一陣陣的寒意。其實仔細想想,文彬那個傻家夥,怎麽可能有這麽重的心機,背著人幹壞事?他的方式一般都是當麵揮拳頭,打不過就瞪眼睛,氣得吹吹氣,倒是不會在背後捅人刀子。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徐風推開門,見文彬正垂著頭,盤腿坐在床上把玩著手機。把手機蓋兒全卸了下來,研究得不亦樂乎。聽到腳步聲之後,文彬才抬頭,淡淡看了徐風一眼:“又想幹嘛?”很不耐煩的,帶著防備的口氣。徐風被那種語氣刺得眉間一跳,深吸口氣,把衣服碎片扔進了垃圾桶,走到床邊俯視著文彬:“為什麽不解釋?”文彬瞄了一眼那衣服,咧嘴一笑:“發現是老鼠咬的了?”見徐風沉默不語,文彬繼續垂下頭來研究手機,一邊悠閑的說:“有句話說的好啊,相信你的人,不需要解釋,不相信你的人,解釋就是掩飾,何必浪費那功夫在那些人身上,對吧。”說完,抬頭笑了笑:“再說,我不計較你怎麽看我,反正在我眼裏,你這人非常差勁,我也希望在你眼裏的我同樣差勁,最好差勁到你再也不想接近,那樣對我來說也是好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