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猶疑了一下:「縣主,還是讓王爺出麵妥當!」


    蘇皎皎卻是跳出車廂,拍了拍車夫的肩道:「我會駕車,你回去告訴我哥!」


    車夫大駭,縣主要自己一個人去?


    蘇皎皎不由分說將車夫拉下,跳上車轅便駕車而去,不忘回頭對車夫嚷道:「你去通知我哥啊!」


    車夫望著絕塵而去的馬車有些呆,同樣呆的還有跪在地上驚愕地張大著嘴的小柱子!


    拜托,去鴻運賭坊不該去那邊啊!


    蘇皎皎駕車的技術還是很純熟的,在饒縣的時候,蘇岸抽不開身的時候,就由蘇皎皎駕著驢車送酒送醬菜。


    蘇岸讓她從小學的都是有些奇怪的東西,諸如駕車騎馬,不要說是女孩子,就是當地的男孩子也少有人學。


    可蘇岸教得很有誘惑性,她至今仍記得,哥哥騎著匹高大的黑馬,抱著她在清冷的冬季一路狂奔到東山,然後帶她去東山寺看梅花吃素齋。


    馬背上風馳電掣的感覺實在好極了,即便她的小屁股被顛得有些疼,可她還是愛極了。


    就如同今日她駕車在大街上,即便因為行人的緣故她沒有縱馬狂奔,但是那迎著風被打得有些麻酥酥的麵龐,昭示著一種痛快淋漓的疏泄。


    以剪子劉為餌,要釣的是她,而以她為餌,要釣的不過是哥哥!


    不過蘇皎皎的駕車技術雖然嫻熟,但是路不熟。跑著跑著,她覺得自己好像迷路了。


    隻說了一句鴻運賭坊。可她一個初來乍到的外鄉人,她知道鴻運賭坊在哪兒啊?


    蘇皎皎一時的激動過後,拉住車茫然地停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地行人。


    她都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駕著車跑了這半天,不是扯淡嗎?


    於是蘇皎皎跳下車去問路邊一個賣瓜的老漢:「大叔,向您打聽一下,鴻運賭坊怎麽走啊?」


    那老漢拿瓜的手哆嗦了一下,駭然道:「孩子!你打聽那個幹什麽!那可是個害人的地方!咱小老百姓可是去不起!」


    蘇皎皎見他大驚失色的樣子幾乎想笑:「我不去,我去找人!」


    那老漢將手擺得滴流圓:「找人也不能去!那地方就是個活閻王殿,咱沒錢的人,豎著進去沒準橫著出來!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到那裏找什麽人啊!那裏能有什麽好人啊!」


    蘇皎皎隻得道:「我一個本家哥哥,被扣在裏麵了。」


    那老漢駭得手裏的瓜差點掉地上:「被剁了手腳了?多少錢去贖?」


    「呃,」蘇皎皎就像真辦了錯事了似的,竟有點不好意思,「說是五百兩!」


    老漢將瓜放下,打量了蘇皎皎的穿戴,說道:「看姑娘這裝扮,家裏也不是個沒錢的,可五百兩也差不多傾家蕩產了吧?」


    蘇皎皎覺得這賣瓜的老漢忒是能侃多管閑事了,她有錢沒錢傾家蕩產關他什麽事,她就是問個路而已啊!


    老漢搖搖頭感歎:「敗家子!又是個敗家子啊!這是哪輩子沒修福,攤上這麽個討債的呦!」


    蘇皎皎突然就笑了,這個瓜攤兒擺在路邊垂柳樹蔭下,清風習習烈日不染,還有麻雀嘰嘰喳喳叫,她便覺得,在此地耽擱,當真是一種緣分啊!


    於是她幹脆也不急了,反正剪子劉是個餌,她這條魚不到,是不會收餌的。於是坐在路邊小凳子上,還摸出了兩文錢,買了塊瓜吃。


    那賣瓜老漢對蘇皎皎道:「不是我這做父母的狠心,真攤上敗家子,幹脆看他自生自滅得了!你想想傾家蕩產換他一個囫圇身子,幹什麽啊,他還不是繼續作,有幾個真能浪子回頭?」


    蘇皎皎揑瓜的手抖了抖,然後道:「我爹娘就這一根獨苗!」


    賣瓜老漢拿刀切瓜的手也抖了抖,然後長歎道:「這還真是難辦啊!」


    蘇皎皎狠狠咬了口瓜,甘甜的汁水在口中滲透蔓延,然後心裏想,哼哼,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回知道難辦了吧!


    吃完了瓜蘇皎皎準備走了,然後想起這聊了半天用不著的,還沒有問路啊!就在那老漢用那黝黑帶著老繭的手為她指路的空口,兩個賊頭賊腦的小夥子摸到了蘇皎皎的馬車上,鬆了閘駕車就跑!


    「喂!」蘇皎皎一箭步追了出去,可是人的兩條腿哪裏追得上疾馳的馬!蘇皎皎跺著腳眼睜睜看著那兩個人駕著車拐進個胡同再也沒有蹤影,當真是欲哭無淚!


    賣瓜的老漢先是驚呆,後是憤慨,當即直著嗓子跳腳大罵道:「這光天化日!竟然明搶!當真是沒天理了啊!」


    這也真是夠了啦!蘇皎皎伸手阻止他的罵聲,無奈地道:「行了大叔,你趕緊告訴我,在哪兒能租到一輛車吧!」


    賣瓜老漢怔了一下,然後左拐右拐地告訴蘇皎皎,租車行到這裏,得走二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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