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天還沒亮,他就帶著年掌櫃去了薑家村尋那繡娘。


    沒想到去了薑家,卻被告知那繡娘嫁了人就搬進了城,不在村裏住了。


    撲了個空的楚鶴榮沒死心,接著和薑老太爺詢問薑桃在城裏的住址。


    他不知道薑桃早就告訴過薑老太爺,說城裏兩家很大的繡莊在打擂台,她暫時還不想牽扯其中,若是那兩家再來人來問,隻搪塞就好,不要告知更多關於她的消息。


    所以任憑楚鶴榮拉下臉說盡好話,薑老太爺就是半個字也不肯透露。


    後來楚鶴榮也急了,就讓年掌櫃拿出銀票,說隻要薑老太爺肯說,銀票就全都是他的。


    薑老太爺雖然是鄉下人,但重規矩、好麵子,哪裏受過這隻屈辱,拿著掃帚把他們都趕了出來。


    楚鶴榮也不能真跟個老爺子動手,隻能灰溜溜地吃了閉門羹。


    但他都興師動眾地來了,肯定不能空著手回去,就用銀錢去向槐樹村的村民打聽。


    財帛動人心,村民們自然心動了,但也確實是不知道薑桃他們具體搬到了哪裏。不過他們缺是知道沈時恩的苦役身份的。所以就把白山采石場的位置告訴了楚鶴榮。


    楚鶴榮就馬不停蹄地帶著年掌櫃往采石場去了。


    又是一通趕路,累了半上午、又挨了薑老太爺一通罵的楚鶴榮也是一肚子邪火。


    等到了采石場尋到了沈時恩,他也不說旁的,開門見山地就道:「我是楚家的孫少爺,我覺得你媳婦兒繡技好。你讓她和我去一趟我家的別院。」說著又讓年掌櫃拿銀票,又想著這些銀票連薑家那老頭子都打動不了,怕是也打動不了眼前的壯漢,楚鶴榮又摘下了手上的玉扳指,隨身攜帶的玉佩等一係列貴重物,接著道:「這些都是你的!若是還不夠,你隻管說個數,我家的金銀多得是。」


    然後沈時恩就把手裏的石鎬放了下來,往他身前走過來。


    再然後他就看不清了,就好像眨眼之間,他帶的家丁全都通叫著倒在了地上。


    楚鶴榮嚇地掉頭就跑,被沈時恩一腳踹在了屁股上,摔了個狗吃屎。


    幸好在沈時恩沙包大的拳頭落在他身上之前,他身邊的年掌櫃急急地開口了,說:「壯士住手!我們少東家沒有惡意,是家中長輩喜歡上次您家繡娘繡的那幅桌屏,想讓繡娘去見見那位長輩而已!」


    楚鶴榮這才免於皮肉之苦,也不敢和沈時恩歪纏了,從地上爬起來邊跑邊喊:「山高水長,你小子有本事別跑!等小爺回去叫夠了人再來收拾你!」


    然後他就夾著尾巴帶著一幫子傷兵殘將回來了。


    一回來看到玉釧還敢笑著同他講話,他能有好臉才有鬼!


    「把別院所有的家丁都給我喊來!」楚鶴榮一手撥開玉釧,氣憤地道:「自古雙拳難敵四手。小爺還就不信他真是武曲星下凡不成?!小爺倒要看看他一個人能打多少個!」


    年掌櫃急急地勸他說「少東家,是您那話說的有歧義,說得好像是您看上了人家媳婦一樣。誤會一場啊。」


    楚鶴榮不耐煩道「你要是怕了你就明說!人呢?都死了嗎?還不快給我滾過來!」


    年掌櫃確實是怕的,楚鶴榮沒看清,他可看清了,沈時恩出拳快的像一陣風,那絕對是打小就下了苦工的練家子。楚家的家丁雖然訓練有素,但那也隻是常人程度的健壯能打,和練家子根本沒有可比性。得虧他當時和楚鶴榮站在一處,沒有和家丁似的衝上前,不然他這把老骨頭還真遭不住對方一拳!


    但是看楚鶴榮怒火滔天、聽不進勸的樣子,他也不敢多說什麽了,隻能到正屋門口,隔著門板請蘇大家出來。


    蘇大家在屋裏也聽到了外頭的響動,又換了一條幹淨的帕子給薑桃擦了眼淚,便起身開了門。


    楚鶴榮看到她出來了,便收斂了一些怒氣,上前道「驚擾到您了嗎?實在是抱歉,您先在屋裏歇著,等我找人收拾了那苦役,咱們再出發。」


    蘇如是道不忙著離開,又問他發生什麽事了?


    楚鶴榮有點委屈地告狀道「還能什麽事?就是那薑家村繡娘的夫君不識好歹,我給他銀錢,讓他喊她媳婦同我走一遭。他二話不說就打人,還踢我!真是不知好歹!」


    蘇如是挑了挑眉,轉頭看向身後的薑桃。


    薑桃在她後頭走出來,聽到有人罵沈時恩,就回擊道「我沈二哥不是那樣不分青紅皂白的人,肯定是你先惹到他了!」


    楚鶴榮在繡莊匆匆見過薑桃一麵,但也沒把她放在心上,見了她隻覺得有些眼熟,叉著腰說「你誰啊?關你什麽事兒啊?」


    年掌櫃在旁邊扯扯他的衣袖,連忙把薑桃的身份告訴了她。


    楚鶴榮也懵了,她家人不是都不讓她來嗎?怎麽兜了一大圈,人早就來自家別院了?那他這一上午又被轟趕又挨打的算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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