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是不是個重口腹之欲的,但還是很賞臉地拿了一個麵包,就著熱茶慢慢吃著。


    薑桃不和她師父兜圈子,說:「師父,我和你商量一個事成不成?」


    蘇如是就放了麵包,讓她有話盡管說。


    薑桃就把李氏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同她說了,因為她的刺繡技藝到底是蘇如是教的,所以還是得征求她的同意。


    說完薑桃又補充道:「師父教的家傳技藝我肯定是不會外傳的,就是教她們一些市麵上的繡法。」


    蘇如是想的遠比薑桃想的更多,而且她也更了解薑桃,不用像沈時恩那樣發問,她就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隨著教授的人越多,產出的繡品的量也就越大,這小縣城肯定是消化不了那樣多的繡品的。你得想辦法幫她們賣,那樣才能做得長久。」


    薑桃點頭,「師父說的這些我也知道,所以我才來和您商量的。」


    蘇如是沉吟半晌,說:「這樣吧,你去和年掌櫃說說,賣繡品這方麵他才是真的行家。」


    「這樣會不會不大好?」薑桃問,「到底是楚家的產業,我若是讓年掌櫃幫忙,不是等於用楚家的資源?」


    蘇如是笑著搖了搖頭,同她道:「這繡莊是小榮的私產,本來每年就不怎麽盈利。尤其是近半年來,芙蓉繡莊的幾家分店附近都開了旗鼓相當的牡丹繡莊,同他們打擂台,搶生意。若是不再做旁的發展,關店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


    這小縣城位置不算便利,所以這邊的牡丹繡莊是最晚才開過來的,其他地方的分店早就被侵占了許多資源。隻是消息閉塞,楚鶴榮也不上心,一直到蘇如是過來了,年掌櫃才趕緊把這個事情報了上來。


    「小榮那孩子看著有些驕橫,其實心腸很好。」蘇如是道,「咱們能幫的就幫一把。幫不成也沒事,師父給你兜底。」


    蘇如是是真的覺得照著楚鶴榮那漫不經心的經營態度,芙蓉繡莊被牡丹繡莊吞並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眼下薑桃正好想做這方麵的事,就讓她利用芙蓉繡莊的資源練練手,若是能雙贏那自然更好,若是沒做好,她就出銀子把芙蓉繡莊幾家鋪子都買下來,怎麽也不會讓楚鶴榮吃虧的。


    「行。」薑桃聽了蘇如是這話就越發有底氣了,說:「那我就試試吧。」


    薑桃在蘇如是的指點下,想好了初步的計劃。


    她要發展一個自己的繡坊,給李氏那樣的人提供工作崗位,給她們在立起來的資本,讓她們知道女子不靠男人也可以生活。至於她後麵的路怎麽走,是繼續和那樣的男人過日子,還是和離什麽的,就看她們自己的選擇了。


    蘇如是還是很喜歡她這想法的。


    她一輩子沒有嫁人,早些年父母兄弟在意外中去世了,各種親戚都逼上了門,想逼她嫁人,好謀取蘇家的金字招牌和產業。


    她幹脆把自家的店鋪全都賣了,換取了大筆銀錢,然後花銀錢一路疏通,將自己的繡品送到了宮裏。


    她的繡品得了宮裏貴人的喜歡,她又和當時陷入困境的楚家結成了聯盟,還躲到了寧北侯府去教養薑桃,那些個親戚這才慢慢地沒了動靜。


    如今回想往事,三言兩語就可以概括,當時的境況也多艱難,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可以說稍有不慎,她早就拿些居心不良的人分而食之了。有技藝有家底傍身的她,曾經尚且那般艱難,普通女子就更別說了。


    後頭蘇如是讓人去請了年掌櫃來,讓薑桃直接和他商量。


    年掌櫃聽到薑桃要自己發展繡坊還是很高興的,臉上直接帶出了笑。


    薑桃問他合作上會不會有不方便,畢竟在她的認知裏,芙蓉繡莊這樣大字號,肯定是有自己的繡娘或者長期合作的繡坊的。


    年掌櫃知道她如今已經是蘇如是的義女,半個楚家人,又要一道合作,就也沒瞞她,說:「早前繡莊是有自己的繡娘的,但是後來少東家接手了,沒兩年就把她們都遣散了。」


    薑桃聽了想扶額,繡娘對於繡莊,那就是廚子對於酒樓,其中的重要性就是外行人都知道的,這也能隨意遣散?


    「是資金周轉上出了問題嗎?」蘇如是直接點破。


    養繡娘可是很費銀錢的,首先月錢肯定得豐厚,其次是是衣食住行等各方麵都要補貼,而後還要提供材料給繡娘們練手。畢竟市麵上每一種流行的繡樣或者繡技,都是在無數次試驗下,成功了才流行起來的。這還是一個長線投資,畢竟做針線誰都會,做刺繡卻沒個三五年不得入門,繡娘培育徒弟的資金也是要繡坊出的。像薑桃這樣學不到十年能有所成的,一方麵是天賦異稟,另一方麵則是蘇如是毫無保留的傾囊相授了。一般人是不可能趕上這種進度的。


    年掌櫃有些無奈地點點頭,道:「後來我們就是和京城的繡坊合作了,不過如今那邊的供貨速度是越來越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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