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和亞元的報喜照理說就在薑楊之後,但這邊沒想到動靜,就是他們兩人都不住在這附近。


    蕭世南咽下一口冷茶道:「回來的時候聽到了,解元是衛家的衛琅。亞元姓楊,叫什麽我倒是沒記住,是沒聽過的名字。」


    「衛琅啊,」黃氏了然地點點頭,「這倒並不意外。不過我本以為阿楊怎麽也得是亞元的。」


    薑楊這時候進了正屋,道:「亞元應該是東昌府的楊益之,他也是有才之人,不過為人有些孤僻,不和學子來往的,我也隻是聽過他的才名,沒見過他的真人。」


    說著話,報喜的隊伍過來了,薑桃和柳氏都站在門口派了賞錢,沒多會兒賀誌清和秦子玉也都過來了。


    賀誌清見了薑楊就笑,說:「怎麽前頭你考第一,我就考第二。今遭你考第三,我就考第四呢!合著我次次都得矮你一頭?讓人怪不是滋味的!」


    薑楊笑著對他拱了拱手,說:「頭名解元,次名亞元,三四五名都是經魁,我同賀兄是一樣的。」


    兩人相處了幾個月,惺惺相惜,成了真正的朋友,賀誌清也不是真的泛酸,笑著打趣兩句也就不提了。


    他們這邊說著話,黃氏瞪了秦子玉一眼,秦子玉老老實實地給薑楊鞠了個大躬道謝。


    薑楊側身避過並不受他的禮,黃氏就笑道:「阿楊受著吧,都是應該的!」


    薑楊搖了搖頭說:「您言重了,考前我不過給子玉兄押了一下方向,也隻押中了不到半數。他此番中舉,是他自己的本事。」


    薑楊也不是謙虛,而是說真的。


    他又不是出卷人,又不會讀心術,衛常謙送來的資料也隻是參考,他押中的題實在有限。


    如果按著現代的百分製來算,他劃的重點最多是讓本來能考五十分的人,勉強考個及格。


    作用其實是有限的。


    秦子玉能考中其實還多半是靠他自己,他本來天資就不差,雖比不得薑楊、賀誌清他們,更不能和衛琅那樣的天縱奇才相提並論,但在同齡人中也是佼佼之輩,當年在學塾的時候,舉人先生最看好的就是薑楊,後頭就是秦子玉了。


    不過他雖然天資不差,但是心性卻有些欠妥,通俗的說就是容易分心,坐不住。


    不然按著他那天資和優渥的讀書環境,他不會考兩三次才中秀才。


    也是歪打正著,黃氏年頭上開始對他施行棍棒式的高壓教育,還真把他的性子給定住了。


    如此用功了八個月,加上考前薑楊推了他一把,他自己運道也不差,正正好考中了第一百名。


    黃氏想不到那些,她就覺得是薑楊最後的提點很頂用,不然他兒子考到快二十才中秀才的人,能一次性考過鄉試嘛?!


    要不是知道薑家今非昔比,啥都不缺了,黃氏恨不能分一半身家給薑桃姐弟做謝禮!


    知道成績之後他們三家人就該分開了。


    賀家夫妻要回府城,黃氏要帶秦子玉回縣城,薑桃則和薑楊商量,看他準備下一步如何。


    薑楊中了舉人肯定是要去京城備考的,但是去之前還得回一趟槐樹村,把這大喜事和薑老太爺、老太太分享,要去和恩師衛常謙道謝,還得把前頭沒辦的流水席給辦上。


    薑桃已經為了他在省城滯留了那麽久,他也不舍得她再奔波,就說隻自己回去就好,等家裏的事情結束他就上京去找薑桃匯合。


    薑桃本還有些不放心,黃氏就同她道:「阿楊和我們一道回去,等你家的事情處理完,我家子玉也該上京了。到時候我肯定把他全須全尾地交到你手上。」


    黃氏和薑桃的關係好得沒話說,她又對薑楊感激的不行,有她看顧著,薑桃自然放心。


    於是薑桃和薑楊就此分別,帶著蕭世南和小薑霖出發前往京城了。


    薑桃前頭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省城,雖然從前在京城生活過短暫的一輩子,但去京城的路途卻很陌生。


    蕭世南就更別說了,十二歲出的京,四年過去連回家的路都不記得了。


    這時候暗衛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出發的前一天暗衛給他們包下了一隻船,留了字條讓他們隔天早上去碼頭。


    等薑桃他們上了船,暗衛們這才現了身,薑桃也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家一直有十來個人看顧著。


    這一小隊暗衛的頭領是個二十左右的高瘦青年,麵容雖然生的普通,但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勁兒。


    暗衛的名字不能對外說,薑桃知道他姓奚,本來她尊稱他一聲「奚統領」,但她如今身份貴重,對方不敢受他的尊稱,薑桃就幹脆喊他小奚。


    這喊法聽著有些女氣,奚雲私下裏沒少被下頭的人笑話。


    可笑話完,其他暗衛看到薑桃沿途買吃喝的時候,總是不忘給他們捎帶一份,又因為隻知道奚雲的姓氏,她總是笑著喊「小奚」,然後把那些吃的喝的交到他手上,托他分發給其他人,順便也會關心他兩句……他們就泛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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