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長風回答不出來,苦著臉可憐兮兮地看了穆長生一眼。    穆長生眸色轉柔,他湊近長風耳邊低聲道:“意思是,淑女是君子的好配偶。”    長風眼睛一亮,連忙大聲道:“爹爹我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我是君子的好配偶!”    “咳咳!”穆昭差點被剛剛喝進口的茶水嗆死,坐在一旁的風若言體貼地拍拍他的背,兩人臉上都帶著無奈,哭笑不得地看著次子。    小長風渾然不覺哪裏說錯了,頗有幾分理直氣壯的架勢,“爹爹娘親你們怎麽了?我沒有說錯啊!剛剛長生跟我說的就是,說你是君子的好配偶啊!他說的‘你’不就是我嗎?”    穆長生:……    父母:……    “哈哈哈……”穆昭指著長風大笑出聲來,肆無忌憚地嘲笑了一通次子之後,他笑著解釋道:“今天爹爹就給你們好好講講,‘窈窕淑女’說的是善良美麗的姑娘,比如你們娘。”    風若言聞言臉色微紅,有些嗔怪地看了穆昭一眼。穆昭哈哈一笑,接著道:“而‘君子’呢,指的是美姿儀、好德行的男兒,比如你們爹爹我!”    “噗嗤。”風若言聞言不禁笑出聲來。    穆昭不樂意了,他看著妻子道:“你笑什麽啊?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別說在穆家,就是在整個大慶,你夫君我也是鼎鼎有名的美男子,當年清元節燈會上,你不就因此對我一見傾心?”    風若言臉色泛紅,她錘了他胸膛幾下,嗔怒道:“不知羞!”    被妻子錘了兩下,穆昭就誇張地叫出聲來,他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苦著一張臉道:“誒,夫人輕點,打疼了為夫,心痛的可是你自己啊!”    不要臉地說出這番話,穆昭轉頭麵對著兩個已經看呆了的孩子,立刻換了副臉色,嚴肅道:“聽好了,整句詩的意思,就是好姑娘和好男兒是好配偶,比如你娘,就是你爹我的好配偶。”話畢,他抓著風若言的手,輕輕一轉,就將人摟在了懷裏。    穆昭一身黑衣,風若言一身白衣,黑白相映,分明無比又和諧異常,二人目光相對,一個坦蕩熱烈情深亦壽,一個欲語還羞含情脈脈,當真是再適合不過的一對。    穆長生看著兩人,眼底慢慢浮起溫暖的笑意,就是如此,他年幼的時候,他的父母就是如此恩愛,遇見應天之前,穆長生心目中的夫妻關係就是一直以他的父母為模本。    穆昭將風若言摟在懷裏,而後低頭,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啪的一聲,驚得站在一邊的長風發出“謔”的一聲。    風若言那張美麗的臉上已經紅透了,她掙紮著從穆昭身上起來,嗔怪道:“你這人……怎麽能在孩子麵前做這樣的事情?知不知羞?”    “沒羞沒躁才好過日子呀!”穆昭拿出一把折扇對著妻子扇了扇,“你看,我這不是給兩個孩子做示範嗎?好叫孩兒們知道咱們倆有多麽恩愛,知道咱們這個家庭有多和諧哈哈!”    “不知羞!”風若言罵了一句,看著兩個盯著她看的孩子,跺跺腳就轉身離開了。    在年幼的穆長生眼裏,他的母親風若言賢淑大方,溫婉解語,然而現在看來,卻覺得她像個被嬌寵著的小姑娘,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快樂和滿足。    “哈哈!”看著妻子離開的背影,穆昭搖著扇子笑了兩聲,而後才對著兩個孩子道:“看見沒有?就像我和你們娘親這樣的,才叫做夫妻,你們以後找到了伴侶,也要傾心相待,從一而終,可不能像是那個公孫家的家主一樣花心啊!”    “爹爹,花心是什麽?”長風好奇地問。    “花心就是同時有好多個女人,還見一個愛一個。”穆昭如此簡潔地回答。    長風奇怪了,“為什麽不是男人?”    “男人?”穆昭麵色古怪地看著他的次子,問道:“怎麽?我們二郎才這麽小就要學某些大家主效法風雅,取個男媳婦啊?”    “咦?不可以嗎?”小長風天真地問。    穆昭搖著扇子,笑道:“要是長大以後的你真喜歡,娶個妖魔我都不管你,別說隻是個男人了。”    聞言,穆長生目光一動,緊緊盯著穆昭,年幼時是發生過這樣的對話,但是後來父親說了什麽,他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隻聽穆昭接著道:“不過男人不能給咱們穆家添磚加瓦,不太好。”    穆長生心一沉。    卻聽穆昭歎了口氣,“不過這情情愛愛的東西說不準,誰知道你們這兩個小子會不會給我娶個男媳婦兒回來?那我就提前給你們通口氣,萬一你們兩個娶了男媳婦又想生孩子了,就去大惡山那裏找五針和尚,讓他給你們一顆生命果的種子,用你們的血喂養長大,時間到了,結出的果子裂開,裏麵的娃娃就是你們的孩子了。”    穆長生心神一震,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法子,人竟然可以從樹上麵長出來!    長風卻哇的一聲跳了起來,一想到要割自己的血喂果子他就怕得不行,連忙嚷嚷道:“不要不要,我才不要男媳婦兒,流血太痛了!”    穆昭哈哈大笑,那紙扇敲了敲次子的腦袋,道:“不要最好,要不然我還要擔心你這性子讓人給欺負呢!”    長風痛得捂著頭大叫,“爹爹你偏心,每次都打我卻不打長生!”    穆昭笑道:“大郎跟你可不一樣,打他沒意思,打你就不一樣了。”說著他又敲了次子一下。看著他捂著腦袋大跳大叫,他又哈哈大笑起來,“看,這不就有意思極了……”    “父親,長風……”穆長生伸手想要去碰碰他們,眼前卻再一次泛起了朦朦白霧,那些歡聲笑語的場景漸漸離他遠去,他站在原地許久許久,一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收回視線……    然而這個幻境還沒有結束,當眼前的迷霧複又散去,出現在他麵前的,卻是隻存在與想象之中的九重天闕。    他的腳下不再是穆家的土地,而是一片雲狀的懸浮物,四周有不少島嶼懸浮在雲海中,呈扇形分散開拱衛著中間的九重天宮。一道雪白的瀑布從天宮最高一層懸下,耀眼的金色光華從天宮後升起,五彩的鳳凰環繞著天宮上下飛舞。許多隻存在於神話中的祥瑞神獸悠閑地踩著雲朵,從他身邊走過。    穆長生心念一動,腳下的雲狀懸浮物就托著他往天宮急速行去,看著近在眼前的天宮卻遠若天涯,穆長生隻覺得腳下的雲朵飛行了許久,卻還摸不到天宮的邊。    身邊妙不可言的島嶼仙山一個個倒退,明明是在急速的飛行中,然而他的衣袍發絲卻沒有一分拂動。突然有那麽一刻,他的袍腳不知被什麽東西小小地拉扯了一下。心中一動,他腳下的雲朵頓時停下,他回頭,卻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站在自己身後,正仰頭看著自己。    雖然眉眼尚且稚嫩,但那容貌那輪廓,分明就是年少版的應天……        第55章        ——何家別墅    天已經黑了,房間裏隻有一盞小燈發出暈黃的暖光。    穆長生一睜開眼睛,見到的就是應天趴在床邊,頭枕著手臂睡覺的樣子。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短短的頭發,心裏一片寧靜與柔軟。    真是不可思議。他心道,自從遇到了應天,他的心境就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直到現在,竟然已經離不開他了。想起之前在幻境裏的那個吻,穆長生抿了抿唇,眸色加深,心裏倏忽升起一股陌生的渴望。他眉尖蹙了蹙,觸碰到應天臉頰的手立刻收了回來。    “長生,你醒啦!”應天模模糊糊睜開眼,正對上穆長生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目光,他眼眸發亮,欣喜道:“你餓了嗎?我去給你拿吃的!”    穆長生輕輕點頭,應天立刻就衝了出去。    何虛舟和易秘書仍然守在外麵,見到應天出來,何虛舟連忙上前問道:“怎麽樣怎麽樣,長生是不是醒了?”    “醒了。”應天聲音平淡,麵不改色地把房門扣上,對著兩人道:“不過長生現在很虛弱,你們最好不要進去打擾他。”    易秘書按住何虛舟,微微笑道:“這個是自然。”    眼見應天轉身往廚房走去,何總裁十分不滿道:“你剛剛為什麽不讓我說話?”何虛舟在人情世故上向來依賴易秘書,以往易秘書的做法也十分讓他滿意,可是今天易秘書的行為卻讓何虛舟心裏感覺十分不對勁,總覺得易秘書有事情瞞著他。    對著何虛舟懷疑的目光,易秘書麵不改色地推了推眼鏡,對著何總裁道:“總裁,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事情必須要告訴你。”    麵對易秘書嚴肅的神色,何虛舟的態度也慎重了起來,他看著穆長生的房間一眼,點點頭,跟著易秘書下樓去了。    “你知道為什麽穆長生和應天這兩人被除妖界內稱作‘烏鴉二人組’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易秘書神神秘秘地對何虛舟道。    何總裁滿臉狐疑,“為什麽要叫烏鴉?多難聽啊?”    易秘書道:“有傳聞說,穆長生有一張烏鴉嘴。”    何虛舟一聽,眉頭就不高興地皺了起來,“為什麽要說他烏鴉嘴,他的嘴可好看了!”    易秘書心裏恨不得把色迷心竅的總裁大人一巴掌扇醒,然而他表麵上依舊很冷靜,接著道:“烏鴉嘴是什麽特點?”    何總裁試探道:“好的不靈壞的靈?”    易秘書:“沒錯,據傳他有一種特殊能力,就是詛咒!隻要被他詛咒過的,都……下場淒慘!因此有些人就給他冠上了烏鴉的稱號,應天是烏鴉翅膀,他是烏鴉的嘴。”    何總裁目露崇拜,“好強!簡直就跟我看的熱血動漫大反派一樣!不過為什麽詛咒就是烏鴉嘴?”    易秘書心道傳聞就是這樣,他怎麽知道?他麵無表情地加了一句,“你應該知道周氏集團總裁的事情吧!”    何總裁疑惑,“提他幹嘛?”    易秘書:“據說那位周總裁有一次請了穆長生和應天去家裏驅邪,驅邪完後卻扔出一張百萬支票要穆長生陪他一晚。”    “姓周的簡直是太侮辱人了!”何總裁義憤填膺,“起碼也要給一個億啊!”    易秘書:……    他此刻十分慶幸他們說話的時候特意避開那倆人。他盯著自家總裁,接著道:“據說當時穆長生說了一句話。”    何虛舟:“什麽話?”    易秘書:“他說,‘話不能亂說,不管我以後願不願意,你都再沒有那個能力了’。”    何虛舟:“然後呢?”    易秘書:“然後周總裁從那以後就隻能當受了。”    “嚇!”何總裁嚇了一跳,“這麽可怕!”    易秘書:“所以你千萬不要再在穆長生麵前提起你喜歡他,要當他男朋友之類的話,這會讓他想起那次不愉快的經曆,說不定……會詛咒咱們集團天涼破產。”    何總裁十分猶豫,“可是……可是我真的是非常喜歡他,我對他一見鍾情。”    易秘書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是對他的頭發一見鍾情吧!”    何總裁:……    沒錯何總裁是個戀發癖!    看著何總裁沮喪的樣子,易秘書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別不高興了,你難道沒看出他們倆是一對?拆人姻緣可是要下地獄的!”    一聽到會下地獄,何總裁的臉更白了……    ===    應天剛剛走進廚房,就見到了被五花大綁,丟在廚房裏的洛田。l洛田一見到應天,嚇得立刻往後縮。哆哆嗦嗦地連話都不敢說。    應天也不理會他,在廚房裏匆匆煮了點粥就離開了,隻是臨走前,他頭也不回地衝洛田甩了柄菜刀。    咻的一聲,刀鋒擦過洛田的臉龐釘入牆壁上,本來有些蠢蠢欲動的洛田嚇得臉色發白,再也不敢動一下。    應天端著粥走回房間,卻發現本來應該躺在床上的穆長生穿戴整齊地站在窗邊。    聽到動靜,穆長生轉過身,見到應天端著粥進來,他眸光一暖,幾步走到應天麵前,接過他手上的粥幾口就喝光,隨後道:“跟我出去一趟。”    應天並沒有問去哪兒,聞言立刻點頭應下。    穆長生眉心微蹙,看上去有些焦慮,不過他並不十分著急,讓應天帶上洛田,便和何虛舟他們道別。    洛田被應天拿跟繩子套在脖子上拖著走,一開始還怕得不行不敢反抗,但是當見到何虛舟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忽然用力朝著何虛舟撲了過去。    應天見狀索性鬆開了手,讓何總裁也體驗了一回被田螺撲倒的感覺。    碰的一聲悶響,何虛舟的後腦重重磕到了地上,好在他們現在在客廳,地上鋪著層厚厚的地毯,何總裁才不至於痛暈過去。    洛田騎在何虛舟身上,雙手緊緊扒著他不放,哭著大喊道:“當初明明是你跟我告白的,你明明說過喜歡我要和我交往的!大騙子大騙子!”    何總裁覺得自己要被冤枉死了,他苦著臉同樣大叫道:“我什麽時候跟你告白過啊!明明是你自己先纏著我不放!”    易秘書連忙上前把纏在何虛舟身上的洛田拉開,好在洛田之前被應天狠狠打了一頓,妖力被應天廢了大半,此刻身上也沒多少力氣,要不然易秘書還真不知道怎麽辦!    看著哭得眼睛紅腫的洛田,易秘書道:“夠了!告白這件事情完全是個誤會,總裁他喝醉了酒以後見到是個人樣的他就告白,我到他身邊工作七年已經被他告白過五十多次了!”    何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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