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將近兩個小時,除了跟黎曉函有互動之外,他們自己之間也聊得很high,咱過周邊村莊時,拍照的拍照,攝像的攝像,激動的激動,聊天的聊天,黎曉函是能不說就不說,他前兩天感冒了,嗓子並不沒有完全恢複,說話的時候還有一點沙啞聲。 他今天的顧客與他第一次見麵,當然不會知道他的病剛好。 即將抵達旅遊景區時,金發碧眼的艾倫與黎曉函還算聊得來:“你的英語說的不錯,是在學校裏學的嗎?” 黎曉函道:“是的,我們有位老師也是你們國家的,我從他那裏學了些。” 艾倫道:“哈哈,下次我來華夏直接找你怎麽樣?” 黎曉函道:“隻要我有空,我都不會有問題,我們非常歡迎外國的朋友了解我們國家的文化,跟我們做朋友。” 景區風景不錯,司機是本地人,經常帶遊客過來,找了個地方停車之後,與黎曉函溝通中午約定的吃飯地點和下午的行程。 現在黎曉函要帶客人們走走逛逛拍拍照片,逛的差不多了就去吃午飯,下午帶他們去坐船遊湖,像租船,買票,黎曉函還是要幫他們的。 上午帶著客人們去嚐了嚐大碗茶,又走了平石橋,行走的路上很是平靜。 黎曉函來過許多次,對這兒的風景也是有點膩,偶爾給客人們拍拍照片,幫他們解釋一下路邊的花花草草,以及在花草叢中野餐以家庭為單位的國人。 中午在一間農莊裏吃傳統當地菜和當地特色魚宴,這裏向遊客們展示農事魚耕活動,非常休閑,在美麗休閑的漁莊裏,客人們享受到當地的美味佳肴,吃到各種風味和品種的淡水魚。 山莊內還提供給遊人們一個小時的抓魚活動,可以親自撈魚,廚師可以將他們選擇的魚做成美食供客人們食用,艾倫等人對此活動非常感興趣,個個拿著魚網去捕魚。 梅竹漁莊,除了魚文化之外,該漁莊最主要的特色還是在於莊內的竹子,莊內多古梅修竹,據說此處為一名古人所建,其為人性高潔,好讀書,喜字畫,常邀朋喚友至此吟詩作畫,故名梅竹山莊。 黎曉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休息,客人們在玩,他就縮在休息棚裏等候客人們回來,一點也不想去逛。 休息棚旁邊就是一個小竹林,山莊的老板極有生意頭腦,在小竹林內開辟了一小塊兒地方提供給客人們休閑所有,不過竹林區域的竹屋有限,需要提前預訂才有機會進竹屋。 黎曉函對大冬天跑去竹林實在沒什麽興趣,他打了個哈欠,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坐下來休息,等候他的客人們遊玩歸來。 此時的小竹林裏迎來一位貴客,老板和被安排到小竹屋服務員小心翼翼著伺候著這群貴客,上的菜是最快的,隨叫隨到,隨時聽命。 邵馳正是其中一位貴賓,不過,今天跟他坐在一塊兒的都是年紀比他大好幾輪的長輩,邊吃邊聊,還算盡興,除去生意不談,別的都談。時間過半,邵馳表示自己要上個洗手間,先到外麵轉轉,裏頭的幾位長輩非常理解他,跟幾個老頭子坐在一塊兒確實有點悶。 其實邵馳就真的隻是想上洗手間而已,既然被誤會,他便決定臨時在外麵轉一圈再回去。 梅竹山莊占地麵積廣,邵馳也就就竹林周邊走走。 曲徑通幽,潺潺水流聲,高高低低的遊客輕呼聲,均吸引了他的注意。 走至竹林邊沿,靠近湖邊,邵馳看到幾個外國人正卷起袖子正在興奮的撈池塘裏的魚,他當然知道山莊為了使遊客玩得盡興,一般會挖池塘,開辟菜地供他們玩樂。 看了一會兒,邵馳繼續順著走道往前走,那邊有個休息亭,他可以到那裏坐坐。 邵馳原本有一點近視眼,但不深,平日工作的時候會帶防輻射眼鏡,非工作時間不戴眼鏡,並未看清亭子裏歪靠在柱子上的人長什麽樣。 不過,他隻是坐一會兒,倒無所謂身邊人是誰。 休息亭布置也不錯,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池塘和竹林的怡人景色,兩邊架起花藤,雖然以現在的氣候沒有姹紫嫣紅的花兒,但綠油油的綠藤正緊緊的纏在竹架上。 邵馳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陌生人側對著他,仍舊沒有看到對方的正麵。 黎曉函正在打盹,感覺有人進了休息亭,他也不會繼續打盹,睜開看看來人是誰,如果是不懷意之人,那他可得提高警惕,自己的背包現在正對著陌生人。 清醒過來的黎曉函改變原來的坐姿,透過厚重的鏡片從下往上看,直至看清來人的長相。 一雙平整光潔的黑色皮鞋再往上是修飾筆直長腿的格子西裝褲,西裝外套更不必說,可以看的出來對方穿的是量身定製的三件套,體現出來人的氣質及修養,就是不太懂服裝的黎曉函也知道這套西裝價值不菲,發現自己想太多還挺囧,好尷尬。 非常慶幸自己沒有做出太誇張地動作。 如此有氣質的著裝,黎曉函曾經也想過以這樣的打扮出現人前,亮人眼球,當然不是替代童愷聞那種形象,他實在對當明星沒有什麽興趣。 再往上看…… 等等…… 他好像看到什麽不該看的…… 世界上有那麽多巧合總不會讓他全遇上…… 這個男人真真真麵熟! 黎曉函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冷靜! 他半垂頭將視線轉向自己的右側,不要讓自己臉上的表情泄露出他知道對麵的人是誰,不要讓對方認出他。雖然把頭發梳下來,戴上厚重的眼鏡,但是不代表見過他的人看不出他與童愷聞長相幾乎相似,更何況邵馳也不是普通人,成功男士哪個沒有敏銳的洞察力和過人的記憶力。 現在他最應該先做的就是閃人,遠離邵馳。 自打跟邵馳吃過一頓飯之後,就是不愛看娛樂新聞的他這兩天也接連被李歲榮灌輸不能得罪邵馳的觀念,搜直娛樂的記者還不停在的網上製造“童愷聞”與邵馳的緋聞,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現在的李歲榮的應對辦法就是,堅決不出來辟謠,而公司是樂見其成,雙方一拍即合。至於邵馳那方,根本不可能會因為這等小事跳出來。 邵馳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不應該在高大上的各種會所和高爾夫球場嗎?來景區的山莊閑逛是幾個意思? 黎曉函現在要立即脫身,他開始行動,將利落的背好包快步往休息亭出口走去。 可惡的是,邵馳就坐在休息亭的入口側邊,隻要黎曉函要走過去,就會經過他麵前,必然會被看到他的模樣,早知道就戴個口罩出門了。 邵馳不是沒發現因為他的到來,將休息亭唯一的遊客吵醒,對對方的打量並沒在注意,之後他又發現那人動作稀稀索索,準備離開。 黎曉函自以為自己的動作未被發現,隻要他快速穿過邵馳,應該就能夠萬事大吉了。 預備……邁腿……go! 然而,一聲呼喊將黎曉函的打算劈成齋粉。 “kevin,我們撈到一條大魚,快過來看看我們的成果!” 沒錯,剛學習英語時,黎曉函隨便給自己選了個英文名,就叫kevin。 他恨艾倫,無比的恨! 懂多國語言的邵馳將俊臉轉身正要跑路的黎曉函,似笑非笑。 “kevin?” 第17章 怨氣 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輕輕叫出kevin這人英文名時,黎曉函聽出音調上揚,並帶著的笑意。 他現在討厭艾倫,也討厭自己,更討厭童愷聞,好好的一個華夏人怎麽起個外文名。 邵馳也沒有想到他就隨便出來轉轉還能遇到如此“打扮”的童愷聞,如果他的朋友沒有叫他,是不是他從自己麵前走過也不會發現這個戴著大黑框眼鏡的人是他。 同樣,被邵馳發現的那一刻,黎曉函也想了很多,他想過自己要不直接跟對方說認錯人了,但這不行,如果這麽回答他就會知道在這座城市還有一個人跟童愷聞長得一模一樣,黎曉函這個身份絕對不能被邵馳知道,最好不要跟他們牽扯在一起。 既然被發現,那麽他就隻好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是“童愷聞”。 率先開口的卻不是黎曉函,而是邵馳。 “你怎麽這副打扮,怕影迷認出來?” 黎曉函正要邁出去的腿還是縮了回來,艾倫在大喊的時候邵馳就知道是他了。 邵馳給黎曉函找了理由他便點了點頭:“對的,朋友們正在撈魚,我不方便過去。” 邵馳改變剛才看風景的坐姿,直麵黎曉函:“真巧,我正好來這兒吃飯,這兒的魚味道不錯。” 黎曉函點頭:“我也覺得。”他坐回原位,好像現在離開會顯得自己很不禮貌。 邵馳判斷他們還沒吃午飯,說道:“你朋友還在撈魚,那你不是還得餓著?” 黎曉函說道:“你不說還不覺得,一說好像就有點餓了。”他在半路上就吃了塊瑪麗給他的小三明治,即便現在不餓也要說成餓,可以早點解脫。 黎曉函打扮普通,黑色外套和褐色休閑褲,沒有首飾,也沒有打發膠,隻有一隻雜牌手表,邵馳心想他是怎麽找來這套如此不顯眼的衣服的,會暖和嗎? 回想起近日助理告知他的緋聞,此刻又在梅竹山莊遇到“童愷聞”,邵馳現在也有點迷惑,他是行蹤被泄漏,還是真的隻是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巧合。 艾倫那邊見黎曉函這邊沒有回應,便不再叫他,跟在他們身邊的工作人員,將他們撈的魚稱重後一條條送進廚房,並機靈的記錄在他們的帳上。 邵馳也沒看出“童愷聞”臉上有多少熱忱,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剛才他是想直接走掉? 難道自己又再次誤會了嗎?近段時間的緋聞報道他也關注了一下,內容也是越來越火爆,越寫越是不堪入目,童愷聞既然是知情人士可是見到自己卻表現的如避蛇蠍,沒錯,他剛才就是這個動作! 對,肯定不是自己誤會,他是心虛,所以在巧合遇上自己後避開見麵,怕自己找他麻煩。 這是個合理的解釋。 按照常理,周圍的人都巴不得跟自己扯上關係,他躲避自己肯定是內心有事。 一兩秒的時間內,邵馳就聯想到了一個合理解釋的好陰謀。 黎曉函雖然早早就接觸社會,可是他接觸的人與事都比較簡單,並不需要像邵馳這樣每天腦子裏想一件事情都轉好幾個彎,所以他並不知道邵馳已經為他的出現找了更合理的解釋,裏麵還包含種種陰謀論。 邵馳對“童愷聞”的回答但笑不語,難道他是希望自己請他吃飯嗎? 而黎曉函則是想告訴對方,自己現在肚子餓,可以趕緊去吃飯,我就不陪你坐著看風景了。 二人截然相反的想法,卻也將對話進行了下去。 黎曉函又說道:“邵先生,是準備在這兒繼續看風景嗎?” 邵馳笑道:“剛吃過午飯出來透透氣,這兒風景不錯,很值得一看。” 那幾個老頭兒下午是想在這兒下玩棋再回去,他也被邀請留下來,不過當時他沒有全然拒絕,“童愷聞”這是暗示自己邀請他一塊兒看風景,然後再共進晚餐?邵馳巧妙地避開黎曉函的正確想法。 黎曉函哪敢說出真相,他根本就是來工作的,根本不是遊玩,但麵上隻好虛以委蛇,應道:“是挺不錯的,這裏的生活悠閑,很適合過周末。”他在想要不要馬上告別離開,可是那群老外還在撈魚,他不好馬上離開,李歲榮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得罪邵馳。 一陣寒風吹向坐在風口處的邵馳,他的衣服厚實,倒沒有什麽感覺,蹭到一點兒寒風的黎曉函縮了縮脖子,剛生完病但總感覺體質還沒有恢複到健康的狀態,風一吹,鼻子發癢,不太雅觀的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阿氣,阿氣! 黎曉函當著邵馳的捂住鼻子,以免更不雅的事情發生,比如被邵馳看到他的鼻涕流出來什麽的。 事實上,還是發生了尷尬的事情。 口袋裏備著的紙巾剛好用完,鼻涕流了出來,單手捂住鼻子,另一隻手將背包取下,快速尋找紙巾,鼻涕都快流下來了,紙巾,紙巾,紙巾,怎麽在關鍵的時刻就沒了呢。 邵馳瞧見他的窘迫樣,覺得有點好笑,走過來給他遞了一塊紫色方手絹:“用這個。” 此時的黎曉函倒也不介意,接過後側頭清理鼻子。 黎曉函用帶著鼻子的聲音說道:“抱歉,最近有點感冒。” 邵馳第一次見黎曉函的時候是在宴會上,第二次見他是在他們約定晚餐上,第三次就是現在,每一次他都會看到黎曉函不同的裝扮,每一次都令邵馳印象深刻。 優雅的,古怪的,普通的,他都看到了,不知道下次見麵的時候他還會有怎麽樣的造型,不知怎麽的就有點期待。 不過,現在的關鍵是黎曉函感冒了,他似乎該說點什麽:“吃藥了嗎?”邵馳不在陰鷙狀態下總是溫柔得令人心尖發顫。 黎曉函接收到來自邵馳的關心,說道:“早上吃過了,感冒過兩天就會好的。” 邵馳說道:“那還是得多注意身體,年輕可不代表可以肆意揮霍自己的身體,不拿身體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