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函?曉函?你還好嗎?很晚了,回房間睡覺吧。”劉宇昆有點擔心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睡一覺醒來就呆呆地。 黎曉函終於回過神,甩了甩發麻地手臂,虛虛一笑:“我在想些事情,有點入神,沒想到挺晚了。” 劉宇昆指了指時間:“你在這兒坐了兩個小時,沒動過。如果有什麽事情方便的話可以跟我說說,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黎曉函搖頭道:“我沒事,謝謝關心,你先去睡吧,明天你要回家了吧?” 劉宇昆有點擔心,黎曉函生病了,現在似乎還沒有好全,還有點嚴重,他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更不要說照顧曉北,有點不太放心自己回家。 黎曉函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說道:“昆哥,你不用擔心,真的。” 劉宇昆最後還是說道:“行吧,明天你要是起不來,我就下周再回家。” 黎曉函最後還是妥協道:“好。” 第二天,黎曉函起來了,不過精神卻不太好,劉宇昆都打算留下來了,黎曉函沒讓他留,照顧曉北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天氣不錯,黎曉函帶著曉北送劉宇昆到樓下打車,他也算是放鬆放鬆自己的心情。 劉宇昆走後,黎曉函牽著小北到附近的小公園逛逛。 那裏有個沙池,幾個小朋友已經玩了起來,曉北站在一起看著他們玩。 黎曉函鼓勵他:“曉北想去玩嗎?” 曉北現在知道回應黎曉函,看了黎曉函一眼,後者鼓勵他去玩:“曉北,去吧。” 曉北去了沙池,不過他蹲在地上自己堆沙子,並沒有跟旁邊的小朋友接觸。 與此同時,一個陌生的手機號打了進來。 黎曉函正鼓勵曉北跟小朋友玩,估計是哪個騙子公司打來的電話騷擾電話,現在關鍵時刻,他直接把震動中的手機掐掉。 掙紮了半天才撥出這個手機號的邵馳:“……” 在腦海裏設想了多個黎曉函接聽電話的聲音,比如睡夢中的沙啞聲,跑步的喘氣聲,聽到自己聲音的驚訝聲。 然而,一切歸於平靜。 第19章 刺激 正在鼓勵曉北跟沙池裏的小朋友們一塊兒玩遊戲的黎曉函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剛剛掛了邵馳的電話,如果他不是跟曉北在一塊兒,估計還會接一接,畢竟有可能是學校裏打來的,也有可能是他的兼職同事打來的,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邵馳會浪費時間撥通他的手機號。 在公園裏玩了將近一個小時,曉北仍舊不主動跟小朋友們一塊兒玩,倒是堆出來的沙子形象倒是像模像樣,在他們離開之前小沙地裏出現了沙堡的雛形,其他小朋友們見狀紛紛哇哇叫起來,都說曉北做的沙堡非常好看。 作為家長的黎曉函很是驕傲,臉上都是淺淺淡淡的笑容,或許曉北在藝術方麵的天份不錯呢,回頭問問老師有沒有辦法發現孩子的天賦,據說自閉症的孩子在某方麵會特別出色。 每天都迎著希望在前進,黎曉函積壓在心頭的陰鬱一掃而空,心情還不錯,好像他的感冒都有在好轉的跡象。 陪著曉北在公園裏玩到將近中午,黎曉函帶他回家吃飯,食譜是照著劉宇昆寫的做,還挺適合曉北,現在的曉北基本上沒有出現過敏的現象,隻要繼續好好的調整,相信曉北的身體很快好起來的,現在的他都四歲了,看起來像三歲的小娃娃似的,不長肉,黎曉函自己看著都著急,畢竟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與其說他當的是哥哥,不如說他一直又當爸又當媽。 兩人一塊兒睡了午覺,興許是心情不錯,黎曉函下午醒來時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寂寞空虛的童愷聞近一段時間過得如僧人般清苦,不能抽煙,不能喝酒,不能調戲美人,連個說話的人都不敢找,就算有朋友聯係他去酒吧,他也不敢答應,隻能以工作太過繁忙應付過去,生活真是無比的操蛋。 現在他真正能聯係的人就隻有黎曉函,實在是在新居快要孵出蛋來的童愷聞想了一會兒便給黎曉函去了電話,那個手機號是李歲榮給黎曉函專用的,自己的備用手機號。 同樣心情不錯的黎曉函接了他的電話,鼻音還是有點重:“找我?” 童愷聞說道:“當然,我不可能自己給自己打電話。” 黎曉函反問:“難道不是?” 童愷聞摸摸鼻子:“不要在意細節,你感冒了?” 黎曉函說道:“有一段時間了,你不會是特意電話慰問我吧。” 童愷聞開始明確的報出自己的目的:“當然不是。今天你在家裏不忙吧,要不要到我這兒坐坐,過個周末啥的。” 黎曉函正在熨他和曉北的衣服,用脖子夾著電話說道:“我聽李先生說你被下放到比較偏的地方了?” 童愷聞提高聲音反駁:“什麽叫下放,我這是休養,離你學校還挺近的,過來玩兩天怎麽樣,有阿姨做飯,而且這兒的空氣比城區好多了。” 黎曉函說道:“其實我家也附近的那座山空氣也不錯。” 童愷聞:“考慮一下唄,反正我認為吧,對你和對你家那位小子都好。清山綠水環繞……” 黎曉函笑道:“你真的是被下放到鄉下了。” 童愷聞惱羞成怒:“說了不是被下放,你來不來?” 黎曉函心想既然也到了周末,曉北這兩天也不用去學校,不如就帶他出去走走,下個月正好有親子活動,現在就當提前演練一下。 最後他還是答應了童愷聞:“不過我打車過去的費用你可得報銷,你知道我窮。” 終於有人陪著玩的童愷聞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答應了:“行行行,我讓阿姨晚上給你們做好吃的,地址我馬上發你手機上。” 對急性子的童愷聞黎曉函隻是好笑搖了搖頭,不過出發前他還是給李歲榮去了個電話,報備一下他去找童愷聞玩兩天,李歲榮很放心給童愷聞找的安身之所,爽快答應,並且還讓小方當司機送黎曉函和曉北過去,黎曉函知道小方過去是還有其他任務,並沒有拒絕,正好省下一筆打車費。 出去起碼要住兩個晚上,得帶兩套換洗衣物,幸好是冬天倒不用全部都換。 拿出幾張照片讓曉北自己選擇要帶的衣服,曉北看著照片半天主動選擇兩張他喜歡的,黎曉函重重地親親他的額頭:“曉北真棒!” 被表揚的曉北眨眨眼睛,把自己的玩具也帶上了,黎曉函均一一放進他的小背包裏。 出門時黎曉函還是把曉北包裹起來,上午出太陽,下午卻起風,能感覺到氣溫在急速下降。黎曉函對自己的打扮並不太在乎,但對曉北卻從來不苛刻,吃穿用度都是在他能力範圍內給予最好的,該買的一定會買。 小方開著李歲榮的車準時抵達樓下接黎曉函和曉北,他上次幫黎曉函照顧過曉北,還是熱情的跟曉北打了招呼,並送給他一份小禮品,黎曉函示意他可以接過,曉北才慢悠悠的拿過來,開始拆禮物。 李歲榮是個有家室的男人,他的車自然也很有家庭的味道,後座連寶寶坐椅都準備好了,黎曉函將曉北抱到安全坐椅上坐好再係安全帶,有黎曉函在,曉北對陌生環境還算適應良好,更何況他現在去了特殊學校後,跟陌生人接觸多了,對陌生的事物偶爾也會存在好奇心,沒有那麽抗拒,當然,也隻是在黎曉函在的情況下,至於特殊學校,老師們本來就有經驗,他們會將環境布置得讓孩子們覺得舒服。 現在侯老師也算是曉北認為的熟人,現在上課也算是他的固定生活行為,不怕的。 其實曉北的記憶力好,就連隻見過一次麵的小方他都記得,對他的病情好轉來說,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前往童愷聞現在居住的地方,確實需要經過黎曉函到學校的必經之路,不過還要再往前開上十分鍾車程才抵達,黎曉函覺得自己的學校已經有點偏了,沒想到童愷聞被李歲榮下放到更遠的地方。 剛下車,黎曉函就感歎李歲榮對童愷聞確實好,他竟然是住在排屋裏的,可見童愷聞所賺確實不少。 大門被打開,小方將車子倒入車庫內,在車上小方就告訴黎曉函,他會留下來照顧他們三個,至於是不是李歲榮授意監視那就不知道了,用最大的惡意猜測他人的想法好像不太對,黎曉函倒沒想太多,反正多一個人更熱鬧些。 相鄰的還有其他聯排別墅,來的路上不見有多少人,可見此高檔小區的安保措施做得不錯,小方告訴黎曉函,這兒最適合養病養傷,住在這種地方的一要麽有權,二要麽有錢,顯然,童愷聞屬於後者。 選擇這兒的原因主要是聯排別墅建在巨大的植物園內,夏天有許多人家都願意花大價錢帶著孩子們過來學習,或是摘果子,或是種樹,反正植物園內隻要想的到的娛樂活動都有。 黎曉函第一來如此高檔的小區是挺驚訝的,他平時到學校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壓根兒沒有注意過這邊還有個植物園。其實,他要是參加在大一新生集體外出活動,就會知道,因為他們班當時選擇的就是植物園一日遊,可惜當時黎曉函因為曉北的身體原因不停的往醫院跑,根本沒有時間關注其他。 童愷聞住的這套一共三層,剛抬頭便看到柱著拐杖站在二樓陽台朝他們揮手的童愷聞,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黎曉函還能看清他石膏腿,有點搞笑。 童愷聞聲音不小,朝下麵的三人說道:“等你們好久了。” 黎曉函牽著曉北抬頭說道:“看出來了。”臉上盡是張揚的笑容。 跟在後麵拎著他們的行李包的小方哈哈哈大笑,到了陌生環境的曉北抱緊黎曉函的大腿,黎曉函不得不抱起他往屋裏走。 走進大廳裏,可以發現裏麵布置溫馨,暖色係格調,分成三個區域,一個會客區,一個是吧台,一個是餐廳,會客區中央還連著一個旋轉樓梯,都是開放式區域,給黎曉函的感覺是極為舒服。 哢哢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柱著拐杖的童愷聞從門打開的地方走了出來,那是一座小型電梯,非常適合如今的童愷聞使用。 見他已經能夠熟練的掌握柱拐杖走動的技能,小方也沒有上前扶他,而是拎著黎曉函的行李上二樓客房。 黎曉函對童愷聞感歎道:“你完全不像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 童愷聞走上前嘿嘿一笑:“我這叫自強不息。這是曉北嗎?” 在童愷聞打量腦袋靠在黎曉函額頭上的曉北時,曉北也在打量他,他的眼睛意外的瞪得大大的,他看看童愷聞又看看自己摟著的哥哥,一時間很迷茫! 不過,他摟著黎曉函的手臂力道大了許多,黎曉函感覺到他的不安:“曉北,怎麽了?這是愷聞哥哥。” 曉北的小眉頭緊緊皺起,張嘴對著黎曉函不停地喊道:“哥哥,哥哥,哥哥!” 很久沒有聽到曉北喊自己的黎曉函不知是喜還是憂,至於童愷聞則摸摸自己的臉,望向黎曉函:“是不是因為我們長得太像,他……” 黎曉函隻好安撫曉北不安的情緒,沒想到曉北難得叫自己是因為被另一個跟自己長相相似的人刺激到,他拍拍曉北的背:“曉北乖啊,哥哥在的!” 第20章 後續 沒錯,曉北是被童愷聞的臉給嚇著了,嗚嗚嗚地叫著黎曉函,眼眶紅紅的,身體緊繃,看得黎曉函都有些擔心,他很久沒有看到過樣激動的曉北。 童愷聞隻好無辜地躲了起來,命小方在外麵幫助黎曉函。 出一次遠門看到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哥哥,他害怕,一害怕他就心慌緊張,緊張他就容易喊叫,黎曉函隻能不停的安慰他,抱著在廳裏轉悠,拍拍他的背,順順氣,讓他放鬆下來。 “曉北不怕啊。” “沒事,那位哥哥隻是跟我長得有點相似,他不是哥哥。” “他是哥哥的朋友,咱們不用怕。” “晚上他還請咱們吃晚飯。” “他還送曉北玩具。” “不用怕,有哥哥在呢。” 不久後曉北不再看到童愷聞才安靜下來,又偷偷用眼睛瞟向四周,看看那個跟哥哥長一樣的人在不在,他有點害怕。 此套房子是李歲榮托人租來的,保姆也是他請來的,此時的保姆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飯,聽到孩子的喊聲急急忙忙跑出來,看見自家老板不知哪裏弄來一個麵具戴在臉上,一瘸一拐地往廚房裏走,臉上的笑容很是無奈。 雖然與黎曉函長著一張幾乎一樣的臉龐,可是他可不會應付小孩子。 抹去曉北眼裏的眼淚,黎曉函鬆了口氣。 “沒事啊,你可以把他當作是另一個哥哥?” 曉北已經不願意從黎曉函身上下來了,整個人跟猴子似的緊緊巴在他身上。 看到戴上麵具從廚房裏出來的童愷聞,黎曉函噗哧笑了出來,就連曉北也被他臉上的猴子麵具吸引到,小方跟在保姆後麵端盤子,準備晚餐。 黎曉函指了指他臉上的麵具:“你這也太……過了點?” 童愷聞嘿嘿一笑:“隻要他不哭就行。” 黎曉函邊輕拍曉北的背邊說道:“抱歉,我也不知道他會對你的臉有這麽大的反應。” 戴著麵具的童愷聞說道:“大概是他心裏隻認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他喜歡的哥哥,而不是兩個,你是他唯一的哥哥。” 小方抹抹眼角:“愷聞你說的讓我有點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