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沒有聯係上黎曉函,邵馳即便躺在床上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裏現在非常想找人去一探究竟,可是之前又答應了對方不能夠隨意調查,真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正被邵馳惦念擔心的黎曉函則是一直抱著睡的不怎麽安穩的曉北,晚飯幾乎沒怎麽吃。 因為掛吊瓶對曉北身體的傷害太大,醫生不建議,隻建議他進行物理降溫,每隔幾分鍾就要換毛巾,曉北對苦澀的藥片又十分抗拒,喂了好幾次都直接吐了出來,邊哭邊吐,後來隻能磨成粉狀兌溫水給他喂進去,能喂進去一點是一點,等曉北的的體溫降了一點點,黎曉函全身都是汗,但是曉北每次生病發燒就離不開人,不抱著就哭,黎曉函也是無奈。 劉宇昆也是忙前忙後跟著,隻不過他倒是還有時間吃個晚飯,但到了晚上肚子也餓的咕嚕嚕叫,比起邊哄曉北邊喂藥的黎曉函,他還是覺得特別輕鬆。 按照曉北的情況是要住院的,黎曉函抱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也累,整個人虛脫似的靠坐在床頭,懷裏還抱著溫度已經降下去的曉北,他不敢放曉北到床上,他特別敏感,隻要多動兩下就能醒,醒過後估計會哭,太晚了,也不想再動了。 劉宇昆小聲問黎曉函:“餓了吧,我給你拿點吃的。” 雙人間的病房裏因為沒有其他病人,他們占據了整一間房,十點鍾就開始關燈的住院部,非常安靜。 總算是結束一輪戰爭的黎曉函鬆了口氣,不過他已經餓到不怎麽餓了:“給我倒杯水吧,餓倒不怎麽餓,昆哥你要餓了先吃點。” 劉宇昆給黎曉函倒了杯水,還好他來醫院之前買的還挺多吃的,倒也不浪費。 “我還真沒想到曉北一生大病就這麽……” “這還是輕的。”黎曉函說道,他雙手輕捂曉北的耳朵,怕吵醒他,其實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將聲音壓至最低了。 “我是有點害怕,希望他明天早上就能夠生龍活虎的了。”劉昆宇說道。 “希望如此。”黎曉函自己也有點困。 怕將曉北吵醒,兩人並沒有再說話。 淩晨三點時,曉北體溫突然開始升高,又是一陣混亂。 主治醫院當晚並沒有值班,他離開前倒是交待過值班醫生要重點觀察曉北的病情,反複發起高燒後,值班醫生也不敢放鬆,並開始針對曉北的情況再進行抽血檢查,從情況看,曉北可能不是普通的發燒,有可能感染上了病毒。 又是一管血被抽走,黎曉函恨不得醫生抽的是自己的血。 因為還未確定病情,值班醫生也不敢給曉北配藥,他還是先將血送到化驗科,等候化驗結果,同時記錄曉北的病情,緩解曉北的病情。 主治醫生早晨七點到了醫院,曉北的化驗單已經出來,情況很是不妙,曉北確實感染病菌,而且還是之前還沒有遇到過的病菌,主治醫生告訴黎曉函現在還沒有找到針對該病菌的藥,需要對該種病菌進行培育後才能配出解藥,並且需要跟專家開會商討過。 聽完後,黎曉函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主治醫生拍了拍黎曉函的肩膀:“不用太擔心,曉北這幾日的情況我們會重點關注的,不會讓你們等太久。” “可是曉北很痛苦,有沒有辦法讓他不那麽痛苦。”一會兒全身發冷一會兒又高燒至三十八度,人都要被嚇死了。 “我們會盡量想辦法控製病情。”主治醫院也有些為難,他們確實在想辦法,可是細菌培養需要時間,真的沒有辦法向黎曉函作出承諾。 “醫生,麻煩你們了。”黎曉函知道再說下去就是為難醫生。 第二天,黎曉函當然沒有出現在公司,早晨他打開手機就看到邵馳打來的n個電話,但此時他一點心情都沒有,還是直接給李岩海去了個電話請了一周的假,不待李岩海詢問詳情就將電話掛了,語氣中透著無奈和疲憊,他顯然不想多說。 邵馳起床的第二天早上以為能夠看到黎曉函的短信回複或者接聽到他的回電,但顯然他要失望了,提早到公司也沒有見到人影,直到李岩海到公司上班才知道黎曉函直接請了一周的假,他有點點生氣,不明白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而是向李岩海請假,難道自己在他的心中份量就這麽低嗎? 生氣歸生氣,但邵馳還是讓李岩海打聽黎曉函請假的原因。 “曉函弟弟昨天發燒住了院,病情挺嚴重的,昨天下午就住了院,還檢查出他弟弟感染了病菌,醫院現在正在培養病菌找針對的方案。”了解情況後,李岩海回來向老板報告,情況不太樂觀。 “他怎麽不找我?”邵馳皺眉頭說道。 “邵總,我覺得曉函大概是不習慣吧,他一直都是獨自承受,似乎不太喜歡依賴他人。”李岩海不由的替黎曉函說話。 “他弟弟的病很嚴重嗎?”邵馳關心道。 “忽冷忽熱,還反複發作,肯定很嚴重,更何況,他弟弟是個自閉症兒,還是非常弱的天生過敏性體質。”李岩海說道。 第67章 糾結 聽完李岩海的匯報,邵馳幾乎要坐不住了。 他看過黎曉函的背景調查,隻知道他有個弟弟,但是並不知道他弟弟是個自閉症兒。 那他現在要怎麽向黎曉函貢獻出自己溫暖的懷抱? 在辦公室裏坐了不到半小時,邵馳拎起外套出了門。 能仁醫院雖然不是馳騰集團旗下的醫院,但是也有點點關係在裏麵,邵氏家族的某位叔伯在該醫院占據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這時候隻能找這位叔伯在醫院裏的人了。 他記得自家堂哥與叔伯家還挺近。 在手機中找到堂哥邵應的手機號,直接撥了過去。 反複確認過來電人的電話後,邵應糾結了半天才接起電話,他真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利用邵馳的名號給他打電話,惡整自己。 “應哥,現在有空嗎?” “有,”感覺自己反應太過快,邵應補充說道:“剛結束工作會議,還不太忙,找我有事嗎?” “嗯,有事找你。”邵馳說道,一點也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林叔的能仁醫院你熟嗎?” “你說能仁醫院,林叔的大兒子現在是院長,勇哥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邵應照實說道。 “我有個朋友現在就在能仁醫院,病情有點危險,我想找他,你有他聯係方式?”邵馳說道。 “我有的,我發給你。” “好,我會自己過去找他,謝謝。” 得到邵馳感謝的邵應摸摸額頭上的汗水,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得到聯係方式後,邵馳很快聯係上邵勇,被點名的邵勇正在跟一位老專家喝著茶,沒想到邵家家主邵馳直接給他電話,差點以為是自己被人欺騙了,聽到邵馳說是半小時後到醫院,邵勇差點把青花瓷杯摔在地上,心想他哪裏得罪邵馳了嗎?需要他親自找上門。 半小時後,邵勇在醫院門口接到邵馳,聊上之後才知道原來不是得罪他,而是邵馳有求於自己,天要下紅雨了嗎?當然,邵馳可沒有表現出一副你得幫我的樣子,見過大場麵的人還是懂得如何說話,如何讓對方聽的舒服。 都是精明人,說幾句就知道對方的意圖,能讓邵馳欠自己一個人情,邵勇表示有點擔憂,又有點興奮。 不過,能得到邵馳親自打點的家屬這一點上,邵勇就能感覺到對方非常不一般。 李岩海跟隨著邵馳前往醫院,在邵馳與邵勇於辦公室裏閑聊時,他就跟著邵勇派的助理前往黎曉函和其弟弟所在的住院區,他並沒有直接找黎曉函,而是到跟著助理到了醫生辦公室,醫生們都知道助理幾乎全權代表院長,助理帶著一位斯文英俊的男人出現,又找到黎曉北的主治醫生,跟他進行了維持十五分鍾的溝通交流,將邵馳的想法一一轉達出去,助理醫生當然是順著李岩海的。 有院長的重點關照,黎曉北的主治醫生不得不感慨黎曉函是不是走了大運,不過,這些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有了院長的手諭,主治醫院將要找來的專家名單、需要配合的科室和醫生等等全列在紙上,直接讓院長快速審批,進入流程。 不到兩小時,全部配備齊全,一切都準備就緒,是正常速度的五倍,可見院長非常重視這位小病人。 李岩海見完該見的醫生之後,並沒有回到邵勇院長的辦公室,而是想去見見黎曉函和他那位正在生病中的弟弟。 他並沒有準備打擾黎曉函的意思,而是想就安安靜靜地站在外麵查看他們的情況,或許自己可以從側麵多給點幫助。 不料,李岩海想安安靜靜看完他們就離開,但是卻被端著水壺從病房內走出來的劉宇昆發現。 “這位先生,你是來找人?”劉宇昆沒見過黎曉函的同事,不知道李岩海的身份。 被發現的李岩海微微一笑,覺得也沒有必要再瞞著。 “我是來找黎曉函的,我是他的同事,我叫李岩海。”李岩海向劉宇昆介紹自己。 劉宇昆回頭對室內的黎曉函說道:“李岩海是你同事嗎?” 黎曉函剛給出完一身汗剛睡下的曉北擦完汗,手上還拿著柔軟的純棉白色毛巾。 “李岩海?他就在外麵?”黎曉函一夜沒睡,臉色有點白,給曉北蓋好被子站了起來,他並不希望李岩海看到曉北,也不能給他看到。 將床邊的被子捂高,黎曉函擋住了曉北的臉才轉身朝門外走去。 “海哥,你怎麽在這兒?”他可沒告訴對方自己所在的醫院。 “正好路過,你弟弟的病情怎麽樣了,看你累的。”李岩海說道。 “剛剛確診,但是現在還沒有對應的治療方案。”黎曉函說道,眼裏閃過一抹苦澀。 “沒事,我相信他很快會好起來的。”李岩海鼓勵黎曉函。 “但願如此,海哥,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吧。”黎曉函雖然很傷心,但是多年來的磨礪使他在感傷的時候還能考慮到別的。 “嗯,邵總也來了。”李岩海並沒有打算向黎曉函隱瞞他們來醫院的事,估計邵總巴不得告訴黎曉函他為他做了哪些事情。 黎曉函微微地歎了口氣,笑的點的僵硬。 “他隻是擔心你,不是來給你壓力的。”李岩海笑著說道。 劉宇昆知道黎曉函為什麽歎氣,不過他站在一旁並沒有說話,而是作了個自己去打熱水的動作,待會得回來照看曉北。 “我知道,等我弟弟的病好了,我會感謝邵總的。” “那你好好照顧弟弟,我先回去向邵總報告這邊的情況。” “謝謝你們。” “要謝就謝邵總吧,就當我多嘴多說一句,也當是我提醒你了。在你之前,他喜歡的是跟你長的非常相似的明星童愷聞。”李岩海說道。 連著兩的連轉軸,黎曉函終於是揚起一個淡淡的微笑:“海哥,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知道。” “你怎麽會知道?邵總不可能告訴你。”李岩海微微驚訝。 沒心思跟他拐彎逗趣的黎曉函歪在門框邊上,小聲告訴李岩海:“海哥,我很抱歉,也不是故意瞞你的,衝你提醒我的份上,我也把我的秘密告訴你,你口中的明星童愷聞其實就是我,邵馳他知道。” “你們玩我呢?怎麽可能!”李岩海瞪圓雙眼。 看到對方臉上寫滿驚訝和不解,黎曉函心裏的陰霾少了一點點。 “事實就是如此,李先生。”黎曉函笑了笑。 “難怪你上班的第一天叫我李先生,我怎麽感覺在哪裏聽過,原來你真的是……”李岩海朝黎曉函點了點頭,“我得去理一下思路,我走了,我再也不想管你們了!” “再見啊,海哥。”黎曉函收起臉上的笑容。 如果他不轉移對方的注意力,想必李岩海現在就發現曉北的長相了。 劉宇昆打水回來,發現剛才那位英俊的帥哥不見了。 “那人走了?” “嗯,走了。”黎曉函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麵說道。 “怎麽情緒如此低落。”劉宇昆第一時間就發現黎曉函情緒的變化。 “我在想怎麽樣告訴邵馳曉北和小楠的關係,我掩蓋不了多久。”黎曉函說道,“我今天早上請的假,一個上午還沒過去,他們就知道曉北住的醫院。” “那你想告訴他嗎?” “做過心理準備,曉北和小楠遲早要見麵的。” “是不是覺得以後曉北就不屬於你一個人了?自己的專屬弟弟要跟人分享。” “哈,被你看穿了。” “多一個人愛護曉北,多一個人幫助他不是更好嗎?我覺得沒有什麽好糾結的。說句有可能得罪你的話,你也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