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小姐!」管事嬤嬤急急忙忙道,「這事兒可不是姑娘家該說的。老爺畢竟是小姐的父親,那些女人再得寵也寵不過您去。您別跟這群女人計較。」


    管事嬤嬤一番話說的徐彩兒心裏順暢了點,可她一想到及笄禮上那個新進門的女人仗著她爹的寵愛就目中無人趾高氣昂的樣子,憤憤道:「哼!住了金屋子就敢躍過我和我娘的頭,也不怕折了她的壽。早晚有一天她也會和其他人一樣,被關在裏麵當一個金絲雀。」


    「小姐!」管事嬤嬤聽得心驚肉跳,連忙阻止,「您可別說了。」


    說著眼神示意了孟欣然她們。徐彩兒隻是心裏有氣,腦子還是好使的,見管事嬤嬤同她打眼色,當下就換了個話題。


    「這三個是我娘給我新挑的丫頭嗎?」徐彩兒指了指孟欣然和另外兩個姑娘。


    管事嬤嬤點頭:「就是她們。」


    徐彩兒嗯了一聲,道:「抬起頭來。」


    孟欣然和兩個小姑娘抬起頭。許是前一番的陣仗,兩個小姑娘心有餘悸,站在那畏畏縮縮,看著徐小姐的眼神也帶了絲懼怕。


    徐彩兒當下就皺了眉頭,轉頭看孟欣然。


    孟欣然前世與當朝郡主有嫌隙,見慣了楚懷玉的飛揚跋扈與無理取鬧,徐小姐雖有楚懷玉的行事風格,但還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因此對著徐彩兒,孟欣然依舊不卑不亢。


    徐彩兒滿意地點點頭,指著孟欣然道:「我就要她,其他兩個人,嬤嬤你隨便安排吧。」


    管事嬤嬤應了聲,之後又勸了徐彩兒兩句,便帶著另外兩個小姑娘下去了。


    屋裏剩徐彩兒和孟欣然兩個人,徐彩兒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裏低眉垂目的孟欣然,道:「你叫什麽名字?」


    孟欣然沒有抬頭,恭敬謙卑道:「奴婢雲心。」


    徐彩兒對孟欣然很滿意,道:「過來,幫我把頭飾取下來。」


    孟欣然上前,取頭飾的動作很是嫻熟。前世雖作為太傅千金,可在十歲之前,沈茹卻是楚懷玉的陪讀,楚懷玉刁蠻任性,又看不慣沈茹,從小沒少難為她。連著這取頭飾也是在楚懷玉身上學會的。


    孟欣然此時倒是有點感激楚懷玉,要不是她,自己恐怕要得罪這徐小姐了。


    拆完頭飾,徐彩兒便讓人退下。孟欣然得過管事嬤嬤的吩咐,並沒有離開房,隻在門口的地方守著,方便徐小姐隨時叫人。


    屋內靜悄悄的,徐小姐在榻上安睡。孟欣然麵色平靜地站著,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小紙球。


    孟欣然心一提,往榻上看了一眼,見徐彩兒睡著並未醒來,送了口氣,連忙撿起紙團,攤開。


    紙上寫了一行小字,孟欣然看完,將紙團扔在了香爐之中。香味深重,蓋過了紙團燃燒的味道,孟欣然又往榻上看了看,心裏漸漸有了計較。


    第二天徐府十九姨太大鬧徐彩兒及笄禮的事情便在府內傳遍了。


    徐彩兒為此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扔了不少首飾。管事嬤嬤一邊勸她,一邊示意孟欣然過來伺候徐彩兒。


    孟欣然默默地上前,幫徐彩兒穿衣。


    徐彩兒被管事嬤嬤勸了幾聲,消了些氣,她偏頭問管事嬤嬤:「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裏?」


    管事嬤嬤怕徐彩兒惹出事情來,沒敢說,隻讓小姐盡快去和夫人老爺請安。


    徐彩兒麵上應了,等管事嬤嬤一走,便帶上身邊的孟欣然,偷偷往十九姨太的院子溜過去。


    「我爹也是,在家裏還要裝神弄鬼,不許我靠近這裏。」徐彩兒拉著孟欣然躲在一個精致院子的牆角下,嘴裏嘀嘀咕咕地抱怨。


    孟欣然戰戰兢兢,扮演著膽小的丫鬟。她壓低聲音,又著急又緊張地對徐彩兒說:「小姐,咱,咱們還是回去吧。」


    「怕什麽!」徐彩兒嘴上雖這麽說,心裏也是有些發虛。


    這處院子同府內其他院子不同,被獨立攔開,小院連成一排,卻又在中間砌下圍牆,隻留一個小門。


    沒有徐江河的允許,這裏連徐夫人和徐彩兒也不能進來。徐夫人以往同徐員外大鬧過,鬧過之後便死了心,眼不見為淨,從未踏足小院一步。徐彩兒心裏一直記掛著小院,總想替她娘好好教訓一番這裏的人,可她爹看的緊,一直沒有機會。


    今天倒是被她尋了個好時機。她昨天偷聽到她爹的談話,今天她爹出門談生意,不在家。於是趁此機會便偷偷溜過來。


    「小姐。」孟欣然一邊擔憂一邊又怕徐彩兒惹出事情,隻得忐忑地跟在她身後。然而她看著徐彩兒的眼睛,卻又極為平靜。


    徐彩兒不聽勸,執拗地要找出個結果來。越往裏走,周圍越是安靜,即使是在自己家裏,徐彩兒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孟欣然緊緊跟在徐彩兒身後,手指下意識地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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