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所言奴才不明白,這衝喜可是您與國師大人都同意的,而且沈姑娘也是國師大人為陛下千挑萬選的,太皇太後可得三思啊。」


    「嗬,國師權勢熏天,逼得哀家不得不同意讓這狐媚子給陛下衝喜,現在看到陛下這幅模樣,哀家就算是拚著這條老命也要保住陛下,你們還在等些什麽,趕緊把這妖女給拖下去關起來,若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的,哀家定要這妖女償命。」


    常福趕緊上前要去攔卻被寧嬤嬤給攔住了,「太皇太後您要做什麽,這裏是乾清宮,可不是您的慈寧宮!」


    「你這狗奴才居然敢對太皇太後不敬,拖下去杖責。」


    常福這會才明白過來太皇太後想做什麽,這是要弑君要造反,她真的瘋了!


    可這是陛下的寢殿,國師不在侍衛也不在,那些狗奴才不知道被收買了多少,難不成他就要看著這老嫗婆殘害陛下不成。


    他被幾個力氣大的宮女給控製住往外拖,眼睜睜的看著太醫往禦床走去。


    此時床榻裏麵坐著的沈如年還眨巴著大眼睛有些懵懂,他們說話太快太複雜了她有些理解不過來。


    但她知道常福是好人,進宮以後隻有常福不笑話她還會安慰她,而且常福對陛下也很好,現在壞人要欺負常福了,她得做些什麽才行。


    她想起了昨日的那個畫冊,吳嬤嬤說了要她好好伺候陛下,她好像明白了。


    就偷偷的把手從自己的被子底下摸到了趙淵的被子裏,用力的握住了趙淵的手,輕輕細細的喊了一聲:「陛下。」


    有壞人要欺負常福,他們還想要欺負陛下,陛下你快醒醒吧。


    就在太醫的手要碰到趙淵時就感覺到了骨裂般的疼痛,他的手被另外一隻蒼白而有力的手給狠狠地擒住,下一秒便聽見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


    太醫的手腕竟是生生被折斷了。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朕的寢殿喧鬧。」


    頓時殿內一片寂靜,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太皇太後整個人都傻了,腳步虛空的往後退了一大步閑著踩空摔倒。


    這怎麽可能?這病鬼怎、怎麽活了!


    她的背後冒著冷汗,臉色瞬間一白,她是見過趙淵殺人的,還是當著她的麵殺了她的宮女,正是因為恐懼才越發的想要他死想要掌控權利。


    直到這會她才意識到趙淵根本就不是人,他是羅刹是鬼神。


    尤其是趙淵冷厲的眼神朝她看過來,太皇太後的眼前浮現出了那些可怖的畫麵,隻這一眼便連呼吸都喘不上來了。


    他沒有死,他要找她算賬了,她完了。


    不僅是太皇太後,殿內的其他人也都有同樣的恐懼,陛下醒了,他們的美夢也空了,現在該來的是噩夢。


    趙淵最討厭別人哭著求饒,宮女太監們滿滿當當的跪了一地,卻連哭喊都不敢,牙齒打著哆嗦渾身發著寒顫,卻發不出一個字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常福,他掙脫開抓著他的宮人滿臉都是淚痕的跪下磕頭喊陛下,「陛下您醒了。」


    為了這五個字,他這些日子受的所有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拖出去杖斃。」


    趙淵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許是昏睡了很久讓他的聲音聽著有些沙啞,可說出的話卻力重千斤,字字灼然。


    話是看著寧嬤嬤說的。


    陛下最討厭別人哭,常福就狂喜的抹去臉上的淚,趕緊往外跑一把推開守在門邊的宮人,親自將殿門打開,初陽瞬間照進了幽禁的殿內。


    「陛下口諭,將這些衝撞了陛下狗奴才全都拖下去杖斃!」


    這些宮人最會見風使舵,之前是見趙淵昏睡不醒不敢得罪太皇太後,生出了攀附的心所以裝聾作啞,這會見趙淵醒了都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爭先恐後的進殿拖人,生怕跑的慢了下一個杖斃的人就是自己。


    常福把他們都給記下了,陛下如今醒了,也該清算乾清宮裏的這些‘叛徒’了。


    寧嬤嬤和太醫等人不過眨眼功夫就全都被拖了出去,一時殿外回蕩著聲聲慘叫聲,讓這個清晨變得詭秘肅殺了起來。


    趙淵去看殿內唯一站著的人。


    他沒有說話,隻是眉眼微抬寡淡的一瞥,太皇太後半邊的身子都僵硬了,臉色陡然灰青,「你,你怎麽會醒了……」


    「朕沒死,未能如皇祖母的意,真是可惜了。」


    趙淵看著她的眼神全然像是在看垂死掙紮的螻蟻,一聲皇祖母喊得她心驚膽戰,再加上耳邊還有寧嬤嬤她們淒慘的救命聲,她的眼前仿佛也出現了那些可怖的畫麵,她昨夜本就沒睡好又精神緊繃著,這會受了驚嚇哆嗦著又往後退了兩步,就真的一腳踩空朝後重重的摔了下去。


    隻聽一聲悶哼,人就昏迷不醒了。


    趙淵對她的死活並不關心,撇開眼伸手揮了揮,常福就機靈的上前把人給抬了出去,還向他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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