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可以起身了。」


    趙淵知道整個北趙國人人都盼著他死,唯獨常福是忠心的,寒著的臉上露了個淺淺的笑意。


    他雖然好轉了許多,可依舊是沒什麽氣力也沒逞強,尤其是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站了一會就由常福扶著坐到炕上用早膳。


    常福就把沈如年早上吃的那些又重新上了一份,他方才就想著什麽時候能給陛下嚐嚐,沒想到這麽快就成真了。


    「陛下,您能好的這麽快,沒準就是因為昨日的膳食,您前些日子一直昏睡著,總是喝湯藥又無法進補自然身子就無力,若是每日都正常的用膳定然會好的快。」


    這話雖糙可理不糙,趙淵也覺得是昨日的胃口開了用了膳確實手腳都有氣力的多。


    再看炕桌上豐富的早膳也有了些食欲。


    指著碟子裏炸的金黃的油炸檜問常福是什麽,他從小對吃食上並不關注,就算當上了皇帝也對山珍海味並不過多的追求。


    而且禦膳房為了不出錯,上的膳食翻來覆去也就那麽些,他更是不會花時間精力在這上麵,可這幾日膳桌上出現的奇怪東西卻有點多,多到連他都發現了。


    常福趕緊上前介紹,「陛下,這是油炸檜是一種民間小食,鬆脆可口還能沾著醬油食用。」


    民間小食?聽到這個不用問也知道是誰搗鼓出來的了,趙淵這才發現身邊少了個嘰嘰喳喳的聲音,難怪耳邊清靜了許多。


    趙淵生性多疑本是很排斥新鮮事物的,對那所謂的油炸檜也沒多大的興趣,可吃了兩口小菜和粥又覺得口中寡淡。


    不知何時伸出筷子將那分成兩節的東西夾了起來,擰著眉試探的咬了一口,咬下去才知道原來中間是空的,頭次吃味道有些奇怪,但也不覺得難吃,鬆鬆脆脆的口齒留香。


    想到常福說的沾醬油,就試著沾了一點再嚐了一口,好像解了一些油膩,再喝米粥的時候竟然不似方才那麽口中無味寡味了。


    一開始看陛下擰眉不說話,常福捏著掌心的汗,唯恐陛下吃了不喜,卻沒想到陛下就這麽擰著眉把一碟子的油炸檜都給吃了。


    末了連一大碗的米粥還有小菜也都吃光了才停下筷子,看得常福驚喜之餘又有些擔憂會不會吃太多,趕緊讓人上消食的茶來。


    「陛下覺得味道如何。」


    「有幾分野趣。」


    雖然他沒有正麵的誇好吃,但能得他一句野趣的可不多,常福一臉喜色的伺候他起身更衣。


    「陛下是打算召見大臣還是批閱奏章?」


    「先不急著召他們,將今日的折子都呈上來。」


    他還沒能掌握這毒的發病時間,現在還沒到見他們的時候,等過些日子再給這些盼著他快死的人送個大禮。


    原本趙淵是打算就在東暖閣批閱奏折,但他病了這麽久一直都在東暖閣有種被困在籠獄之感,而且今日他剛能下地躺了這麽多個月就想走動走動。


    便沉聲道:「去書房。」


    常福愣了一會,陛下的書房就在西暖閣裏頭的稍間,若是去書房豈不是會路過西暖閣。


    是他想多了還是陛下真的忘記沈主子在西暖閣了?


    不等他想明白趙淵已經大步的朝外走去,殿內的侍從都被常福給遣到了外頭,倒未有人瞧見他能行動自如的樣子。


    他們到的時候正好聽見沈思琪在哄騙沈如年,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話聽得常福細汗直流。


    在心裏暗罵這個沈思琪真是不要命了,不僅欺負沈主子還敢在這乾清宮內妄議陛下之事,實在是愚蠢至極。


    常福偷偷的打量了一眼陛下,隻見他麵色陰沉看不出一絲的情緒,但常福還是能感覺到他正在生氣。


    就想趕緊去給沈如年解圍,可他剛要動就見趙淵搖了搖頭,不急,他也很好奇沈如年會如何應答。


    他可以容忍身邊人是個蠢笨的,卻不能接受一個心懷叵測的人。


    況且沈如年到底是裝傻還是真傻尚不可下定論。


    趙淵就這麽站在屏風後,一直等到沈如年被逼得狠了才忍不住的出聲。


    「沈如年,過來。」


    小姑娘跑出來的時候趙淵才看清楚她的一雙大眼睛紅紅的,這是真的受了委屈。


    之前她即便是被吳嬤嬤罰的狠了也最多像是被淋濕了的嬌花懨懨的,這還是頭一回紅了眼,真是我見猶憐。


    平日裏趙淵最討厭有人哭了,他宮裏的奴才若是犯錯也不敢哭求那運氣好些的還能活下來,可一旦犯錯還哭的一準沒命。


    在他的眼裏哭是弱者才會做的事,想要的東西那就去爭取,哭不能解決任何事情,故而他最厭惡的便是軟弱無能的人。


    可今日看到沈如年紅著眼他卻意外的沒有厭惡,隻是心煩的胸口發悶。


    這種情緒有些陌生,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這傻子被人欺負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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