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隻能歸咎於明麵上沈如年是他收用了的人,欺負沈如年就是在打他的臉,他氣得是有人探聽他的病情又打他的臉,和這個傻子沒有半點關係。


    「陛下?」


    沈如年還在好奇陛下為什麽突然可以站起來了,見陛下不理她,就大著膽子的伸手去扯了扯陛下的衣袖。


    站在旁邊的常福看到就瞪大了眼,想要出聲提醒一下沈主子,陛下可不喜歡有人碰他,就算是衣袖也不行。


    正好這會趙淵回過神來,狹長的鳳眼低垂一眼瞧見了她嫩白的手指,眉頭就擰了起來。


    想要厲聲嗬斥她,可對上她那雙兔兒似的紅眼睛又硬生生的將話給憋了回去,罷了,他和個傻子計較這麽多做什麽。


    沒準她還要頂你一句聽不懂。


    「傻站著做什麽,回去了。」


    說完轉過身去,沈如年因為還抓著他的袖子沒絲毫準備就被帶著也轉了個圈,然後就看著方才還行動自如站著的陛下,將半個身子都倚在了她的身上,「攙著朕。」


    而西暖閣裏的沈思琪已經看傻了眼,呆呆的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跌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


    沈如年真的得了陛下的寵愛,而且陛下不是應該躺在床上起不來嗎?雖然現在也是要人攙扶著和廢人無異,但他是陛下啊,就算是個半死人他也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


    難道她這輩子都要被一個鄉野出身的庶女壓得抬不起頭來嗎?


    不,她不甘心。


    但不等她心中扭曲的恨意達到頂峰,常福的聲音就傳到了耳邊,「沈姑娘對陛下不敬背後妄議陛下,奴才傳陛下口諭掌嘴五十。」


    沈思琪瞬間瞪大了眼睛掙紮著往後退,可這裏是乾清宮她哪裏都逃不了,幾個力氣大的宮女上前迅速的將人擒住,直接拖到了殿外開始掌嘴。


    一開始她還掙紮,等兩巴掌下去人就被打懵了甚至聽不清外界的聲音,腦子裏隻剩下疼和後悔。


    在殿外的沈家下人一看自家姑娘被打人都傻了,趕緊跪著過去抱住常福的大腿,「公公手下留情啊,我們姑娘年紀小還不懂事,若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主子奴婢在這替姑娘賠不是,可千萬不能再打了。」


    常福一腳將人踢開,冷冷的笑了一聲,「你們姑娘可是個主意大的,居然敢背後議論陛下,還被陛下給聽見了,你要求啊去求佛主保佑吧,咱家可沒這個本事做主。」


    梅媽媽被踢開就勢跪下,聽到這也不敢求情了,心中不停地喊苦,四姑娘這膽子也太大了,這下回去該如何交差啊。


    書房內沈如年正在替趙淵研墨,原本趙淵以為還要教她,沒想到她卻動作嫻熟的很。


    趙淵麵上瞧著沒什麽表情,狀若無意的隨口問了一聲,「何人教你的?會寫字?」


    沈如年覺得研墨很有意思像是在玩什麽有趣的遊戲,聽見陛下問她就脫口而出:「是以前恒哥教我的,每回他寫字抄書都是我給恒哥研墨的,不過我不會寫字。」


    恒哥又是誰?


    她還替別的男子研過墨?不知為何想到這個趙淵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好在沈如年是個嘴巴閑不住的,吧啦吧啦的把誰是恒哥誰是餘媽媽給倒了出來,倒省得趙淵去問了。


    「你為何不學。」


    「恒哥說姑娘家不用會這些,讀書求取功名都是男子的事情。」


    趙淵嗤笑了一聲,這種話也就是哄哄這種小姑娘的,男子確實要求取功名卻不代表女子就沒有權利讀書識字,他最是看不上這種打著旗號的人,當然被哄住的人也是夠蠢。


    正想讓她出去找宮女們玩別在這礙眼,就聽見她甜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可我覺得恒哥說的不對,餘媽媽也是女子啊但她能一個人照顧我和恒哥,說明女子也不一定比男子差,既然男子可以讀書那女子也可以讀書啊,隻可惜家裏的束修隻夠給恒哥上學了。」


    她不是在抱怨,而是在說她的心中所思所想,有些可惜又帶了些許的可憐,讓人想笑又忍不住的心疼。


    「而且他們說得對,我這麽笨肯定學不會的,還是不去學堂被人笑話了。」


    「想學?」


    沈如年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看著趙淵,有些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聲音軟軟的小聲道:「想的。」


    就見趙淵把手中的筆遞到了她的眼前,「過來,朕教你。」


    話音落下的時候外頭正好響起了慘叫聲和啪啪的耳光聲響,沈如年下意識的朝外頭看去,是誰在挨打?


    趙淵頭也沒抬冷淡的道:「專心點,不然一塊出去挨罰。」


    沈如年趕緊低下頭不敢再胡思亂想,生怕惹惱了陛下,挨罰還是小事不教她寫字那可是大事。


    等到她再想起來沈思琪這號人的時候,她早就已經被沈家的下人帶出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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