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就在這等陛下吧。」她是這麽想的,反正殿內殿外都冷,還不如就站在這外頭,若是陛下碰巧出來還能一眼瞧見她。


    到時她被這太監怠慢的事情也不必她說,陛下定能看出來,還能明白她的真心實意,可不比在那陰冷的偏殿傻等來的好。


    小太監被這話給逗樂的,怎麽會有人喜歡站著吹冷風的,反正陛下瞧著也不喜這位陳姑娘,她樂意站那就讓她站著吧,嗬嗬笑著說好就退下了。


    沒想到這一等又是半日時間,別說是陛下了,連個搭理她的人都沒有。


    今日不曾下雨可也沒有出太陽,一整個上午都是陰沉沉的冷風直吹,她站了一刻鍾就開始腿腳發麻,沒多久她就凍得嘴唇都發白了,別說是罵人了就是連說話都覺得艱難。


    但她動彈不得,這殿外到處都是走動的人,她想坐著歇歇就會有太監來提醒此處不可休歇不合規矩。


    她想換個地方去避避風,又有宮女出現阻止她,「姑娘可是有陛下的召見?若無召見也無口諭可萬不能到處走動。」


    這可真是見了鬼了,昨日她還能隨意的走動甚至瞧見了陛下,怎麽今日就處處受阻,真是恨得牙癢癢,可又無法發作,她一有動作那邊侍衛就握緊了手中的兵刃直叫她敢怒不敢言。


    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那小太監去了又返,她才如大夢初醒一般僵硬著動作驚喜的道:「是陛下要見我了嗎?」


    小太監笑眯眯的搖了搖頭:「陛下國事繁忙無暇召見姑娘,姑娘還是請回吧。」


    陳詩雲頓時笑不出來了,隻覺得委屈可又無法發泄,被身邊的宮女拉著出了養心殿。


    回了慈寧宮之後趕緊端了熱水給她燙腳,疼的陳詩雲一直嘶嘶的抽冷氣,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怎麽一切都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陳詩雲在生悶氣,伺候她的宮女就小聲的開解她,「姑娘如此貌美陛下見了定是喜歡的,沒準就是有的人害怕姑娘會分去寵愛,故意不讓姑娘見陛下。」


    這麽一想覺得很有道理,怕被分走寵愛又一直住在養心殿的人當然是最有嫌疑,「定是那妖妃日日據著陛下還不夠現在又欺負到我頭上。」


    但沈如年住在養心殿,她除了逞口舌之快什麽都做不了,「那我該怎麽辦,難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妖妃霸著陛下嗎?」


    宮女小心的給她揉腿疏通穴道,殿內很是安靜,過了一會那宮女才道:「養心殿雖然進不去,可陛下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養心殿,隻要出了這殿門姑娘不就有施展之處了。」


    陳詩雲眼睛一亮頓時高興了起來,「你可真聰明,你叫什麽名字?我要向姑祖母討了你在身邊伺候。」


    「奴婢元冬定當好生伺候主子。」


    ☆☆☆


    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當日,百官在鴻廬寺卿的指引下入席,皆按著品級入座,唯獨有一人是例外的。


    那便是戶部侍郎沈德楠,戶部侍郎是正三品,按理來說也該是坐在丹陛台之下,可他卻也混在了一眾的一二品官內坐上了席桌。


    左右都是他的上峰,還有平日他連巴結都沒機會巴結的國公府的權貴們,可沒有人對他的出現露出疑惑反而還爭相要與他說話套近乎。


    眾人背地裏不是笑話趙淵荒淫無度,就是譏諷沈德楠拍馬屁的功夫了得,不僅自己愛拍馬屁連帶著教養出來的女兒也是一副德行。


    可誰讓他的女兒偏偏就入了陛下的眼呢,現在誰人不知陛下對如妃寵愛有加如珍似寶的一日都離不得。


    就算再瞧不上沈德楠的做派,那也得捧著他。


    好在沈德楠這人不僅愛拍馬屁還知情識趣,就算家裏真的出了個如妃依舊是夾著尾巴做人,在今日之前更是沒想過會坐到這個位置入席的。


    一坐下就擦著汗的左右奉承,把一桌子的人都哄得舒舒服服的才敢喝一口茶。


    身邊的李尚書見此還寬慰他,「如妃娘娘在宮內得寵,你也該立起來才行,總不能讓如妃娘娘有個膽小怕事的娘家,你說是吧。」


    沈德楠一貫被這個上峰訓話訓習慣了,謙卑的低垂著腦袋認真的聽,倒是弄得李尚書哭笑不得,見他依舊保持這個姿勢也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再多說什麽。


    一桌的人想法都和李尚書差不多,都是覺得沈德楠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可隻有沈德楠知道這段日子自己過得是什麽日子。


    不管是親戚還是同僚都來恭喜他女兒得寵,還說什麽陛下一直恩寵不斷沈如年早晚會懷上龍子,話裏話外都是說他沒準父憑女貴要當國丈爺了。


    起初他也是這麽暗暗自喜的,甚至還夜夜做著當國丈的美夢,可不管周邊的人如何激動他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陛下連一個傳信太監都沒有派來過來,更不用說什麽恩賜封賞,還有他那好女兒更是一句話都沒傳給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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