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


    這種東西他怎麽會?可被沈如年亮亮的眼睛看著,又忍不住的心軟,過了許久才擰著眉無奈的道:「我讀詩給你聽。」


    小曲變成詩的話也不是不行,還能學到東西呢。


    沈如年就期待的點頭,趙淵想起之前教她讀書寫字的日子,低沉的聲音便從唇齒間滑出。


    「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


    不知為何,沈如年竟然覺得這首聲律啟蒙很是熟悉,下意識的跟著他一句句的往下念。


    午後的微風拂過車窗,卷起布簾,從縫隙間可以窺探見另一番盛夏。


    車廂搖晃著前行,伴隨著的是小姑娘甜軟的撒著嬌:「我又忘了,趙淵你能不能再教我一遍。」


    回答她的是另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不厭其煩的重複:「好,多少遍都可以。」


    他們一行人終於在關城門之前到了城內,馬車一路駛進了王府,方才常福就來問過趙淵,進城之後他們要住在哪裏。


    趙淵是可以自己選擇的,住在知府衙門或是別院行宮都可以,按照常福的想法,定然是離越王府越遠越安全。


    但趙淵眼皮都沒抬,就說住在越王府,不僅常福戰戰兢兢,就連趙暉燁也有些捉摸不透趙淵的想法。


    難道他們趙家真是專門出癡情種?趙淵真是對沈如年情根深種,就連自身安危都不顧了?還是全然沒把他趙暉燁放在眼裏?


    不管是哪一個原因,他都會讓趙淵為這個決定而後悔。


    一進城,趙淵就停了‘授課’,可沈如年還有些意猶未盡。


    她覺得讀書背詩好有意思,她有些不舍得趙淵了。


    「你下回還能不能教我讀書,今日都還沒學完。」那篇文章隻學了一半呢,她是個做事有始有終的人,總覺得沒有學完就多了一樁心事。


    趙淵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許諾,「下回不僅教你讀,還能教你寫字。」


    沈如年馬上就高興了起來,「你要說話算話哦,可不能騙我。」


    這天下沒人能拒絕的了她這樣的要求,更何況教她寫字,本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答應時聲音都透著笑意。


    沈如年卻生怕他會跑似的,向他伸出了小拇指,「那我們來拉鉤。」


    趙淵看著她突然伸出來的手指有些遲疑,這是什麽意思?


    「拉鉤你都不懂嗎?就是這樣。」沈如年認真的擺弄著他的手指,將兩人的小拇指給勾在了一塊。


    先是小拇指勾著晃動了兩下,然後是大拇指翻了翻又碰了碰,沈如年邊說還嘴裏念念有詞,「蓋過章就不能騙人了,騙人的會變成小狗。」


    趙淵沒有童年,又在宮中長大自然不懂這些民間的玩意,但這讓他覺得新奇和有趣。


    低笑著說好。


    他的笑聲和說話聲一樣低沉迷人,兩人靠的很近,沈如年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不知怎麽的臉上就有些燙。


    說來也奇怪,以前她也和恒哥拉過鉤,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和趙淵是不同的。


    她怕自己臉紅被發現,趕緊的抽出了手指,正好外頭靈鵲喊她,便掀開了布簾。


    趙淵先下了馬車,再小心的扶著沈如年下來,等沈如年站穩,靈鵲就上前簇擁著她回後院。


    他是貴客住在前院,兩人本就不住在一塊,隻是臨走前,沈如年還回頭看了趙淵一眼,抿著唇彎著眼衝他揮手道別。


    等她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了夜幕中,趙淵才回過神來。


    趙暉燁全程跟在旁邊,看著沈如年的背影消失,周圍的丫鬟侍從都沒人隻剩下他與張燚,才向趙淵做了個請的動作。


    「原是不知陛下會來,府上簡陋,還望陛下不要嫌棄。」


    「皇叔的王府比朕的養心殿還要氣派,何來的簡陋一說。」趙淵麵無表情,話語也是寡淡聽不出情緒,卻讓他們兩都止不住的生寒。


    趙暉燁這才明白,之前的種種全都是他在沈如年麵前的偽裝,他還是那個趙淵,絲毫未變。


    「臣叩見陛下。」趙暉燁即便心中再有不甘,也必須向他臣服。


    趙淵沒有阻止他,等到他行完大禮,才淡淡的抬眼,「皇叔何必如此大禮,快快請起,朕頭次到江南,人生地不熟的,還要處處倚仗皇叔。」


    「陛下言重了,陛下能駕臨越地,是越地的無上榮光,臣自當盡心竭力侍奉陛下。」


    趙暉燁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心中卻是冷漠,若是感激還會讓他真跪?


    趙淵對他可從來沒有半分的叔侄之情。


    「這段日子,朕的愛妃多虧了皇叔照顧,想必給皇叔添了不少麻煩,待他日回京,朕另有封賞。」


    「貴妃娘娘喊臣一聲叔父,便也是臣的晚輩,照顧自家晚輩是理所應當的,不值得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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