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外甥女,再怎麽說也是個大家閨秀,又不是你外麵的那些粉頭,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整天隻想著怎麽勾引男人!」黃氏也不甘示弱的反擊。


    「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我哪裏胡說了?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得麵紅耳赤,最後都吵到累得癱在椅子上了,才終於開始把話題往正事引。


    「至少今天那婚禮是毀了,可我們還是得趕快送個能夠信任的人到他身邊才行。」信奉常皺著眉道。


    黃氏攏攏頭發,一臉鄙夷的看著他,「哼,現在想拉攏人了?當初用那種陰損的方法把自己的大侄子給趕出家族,現在發覺人家的好處了,又想要找個自己人說說好話把人給拉攏回來,你以為人家都是傻子啊!」


    「你懂什麽?!」信奉常啐了聲,這回他要好好解釋解釋,讓這個沒見識的婆娘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當年老爺子把族長的位置交給我,雖說是暫時管著,但我還以為這族裏的大權終究是要換人管,結果呢?族裏的產業,除去那些賺不了什麽錢的,有幾個負責的管事會聽我們的話?


    那時候我就知道如果沒辦法把信朝陵這小子掌握在手上,就是得除去,否則我們遲早要把這族長的位置還有全部的家財都送到他的手上,所以才會下狠手對付他、但是現在可不同了,我聽奉善說了,這次信朝陵可是在救治江南大疫上立了大功,這賞賜很快就會下來了,而且他還有可能是這年輕一輩裏最快進入太醫院的一個。」


    黃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他進入太醫院幹我們什麽事?信家的太醫還少嗎?」


    信奉常第一次後悔娶了這麽沒見識的女人當媳婦兒,氣得快要跳腳。「你懂什麽!信家人成了太醫的是不少,但是能夠爭族長這個位置的,除了大房外就是我們二房,大房隻剩下他一個人,我們可還有三個兒子,本來他十年前被逐出家族,這族長之位以後大概都是我們二房的,但他如今立了功,這回不回信家也不過就是皇帝一句話的事情,這不事先將他籠絡住,到時候他回來卻沒個求情的人,你以為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過著好日子?


    我們早已得罪了他,他心中必然是記仇的,隻不過當年沒辦法報複,但若他真的接了族長的位置,那以後我們的日子必定是難過的。」


    黃氏聽懂了大概,但還是有一件事不懂。「既然如此,那何不找個更會勾引男人的給他不是更好,何必還要讓令微去?」


    信奉常嘴角露出奸詐的笑容,「當年我們逼走他用的就是令微受辱的理由,今日如果他認了,把令微娶作正妻,不就坐實了當年的事情?如果他不認,他那個玷汙清白女子的罪名也跑不了,可謂做也是錯,不做也是錯,即使令微求不了情,我們把事情掀出來,那小子想當族長可也沒那麽容易。」


    黃氏一明白這裏頭的關鍵,忍不住哈哈大笑,頻頻點頭稱讚相公英明。


    他們都沒注意到,一個躲在門外的纖弱身影正咬著唇,將他們的話給聽得一清二楚。


    第二日一早,夏謹蓮一睜開眼,就見衣衫頭發格外淩亂的信朝陵正看著她,目光再往下一移,隻見兩個人手腳糾纏,幾乎是摟在一起。


    想到昨晚兩人話題越聊越遠,最後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夏謹蓮就忍不住臉紅,要是自己睡著了有什麽醜態,不就被看到了。


    「快點起床吧,今兒個我們要進城去。」信朝陵首先下了床,稍微整理了下衣裳,頭也沒回的說著。


    「怎麽突然要進城?」本來隻顧著羞澀的夏謹蓮聽到他的話,不解的問著。


    「昨天鬧成那個樣子,今天不好意思再待著了,先進城避避風頭。」他轉頭笑道。


    過了一晚,昨天那個頹喪絕望的信朝陵像是一個幻覺,現在這種爽朗又帶著點不正經的無賴樣才是真正的他。


    「那你去就好,我還有事情要做呢。」


    自從那次替王大娘的媳婦接生後,村子裏要生產的婦人們都會到她那裏打個招呼,就怕到時候薑穩婆剛好被人請走,還能趕緊找個人來幫忙接生。


    而且在有人見王大娘的媳婦產後調養良好後,也有特地上門請她開藥膳調理的,或者是請她幫孩子調理的也有,總之現在她這女大夫的名聲在村裏可不一定會比他這個信大夫還差了。


    「咳咳!娘子你竟敢不聽夫君的話?」他佯裝發怒。


    「誰是我夫君了!」夏謹蓮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著,「昨天連高堂都還沒拜,還夫君呢!看誰和你拜完了堂,你就去找那個人叫你夫君吧!」說完,她便別過頭不理他。


    「生氣了?」信朝陵腆著臉湊到她身邊,生怕她真的不理他了。


    昨天那一鬧,到現在他都還心有餘悸,怕到手的娘子就這麽沒了。


    「不氣!」她嘟著嘴倔強的回答著。


    不氣才怪呢!可她氣的不是他,而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曾經將那個女人領進的門,而且這個女人居然十年前就企圖勾走她丈夫。


    昨兒個認出徐令微的瞬間,她真是恨不得賞自己兩個巴掌,早知道對方會來鬧場,當初就應該讓她們在外頭好好的曬曬太陽,看她們還能不能打扮得一身紅來鬧場。


    見她嬌嗔,信朝陵的心裏倒是安心下來,又有了逗弄她的興致,忍不住摸了摸她小手,又摟了摟香肩,最後在某人差點真的發火之前,笑容滿麵的走了出去。


    隻是一走出門外,看到站在外頭一臉擔心的秦叔,他就瞬間收起了笑容,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秦叔,準備一下,今天我要進城,我倒要看看我那個親愛的二叔又想玩什麽花樣,看看他最近是不是過得太順遂了,才有閑工夫來壞我的好事!」


    秦叔臉上也少了幾分憨厚,多了些老辣,低頭答應,「是,少爺!」


    這次他消息得到的太晚,才會讓那人壞了少爺的好事。


    幸虧當年老太爺早有預感,把信家大多的權力放到了少爺的手中,否則信家必然被那個隻會用陰謀詭計的不肖子孫給敗個精光。


    這次他絕對會小心注意,讓那些抱著不該有的念頭的人知道,有些心思可以動,有些心思卻是萬萬不能動的!


    皇宮


    信奉善垂手肅立在一邊,他身後還有不少太醫,和他擺出差不多的表情和姿勢站在那。


    「嗯,這次南方大疫的事辛苦各位了!」皇帝看完了奏折,點了點頭,很是滿意。


    信奉善一幹人等立刻作揖,沉聲喊著,「臣等不過盡了本分。」


    皇帝對於臣子們的謙虛沒有太多的情緒,隻是豪爽的揮了下手,臉上笑意不減,「各位愛卿不必客氣,救人有功自然該賞,而你們在那災後之地待上這許多日子,看起來也都清減了許多,朕特許你們在家多休個幾天再來太醫院值守。」


    眾人又是一番的謝恩,皇帝也不多留人,揮了揮手就讓他們下去,隻留下信奉善一個人。


    「信太醫,你折子裏頭提到,主要發現疫病是因為水的大夫名為信朝陵,你們姓氏相同,他與你有何關係?」這名字看了就覺得有點眼熟,他索性留下信奉善問個清楚。


    「他是微臣大哥的獨子。」


    「喔?」皇帝又翻了翻他的奏折,頗具興味的再問:「那是你的侄兒,那這個夏謹蓮呢?她也被你列入了請功的名冊裏,這是女醫吧?這可不多見。」原來這丫頭出宮當了女醫啊!


    「這……這是微臣的侄兒堅持要列的,說是這病因一開始也是這位女醫先懷疑的,他隻是作了論證而已。」信奉善摸不準皇帝問這些到底要做什麽,心中倒是先把信朝陵給埋怨上了。


    那小子就是被女人給迷昏了頭,也不該硬要他在奏折上多添這一筆,瞧,皇上都特地問了,要是有個什麽問題怎麽辦?他不說自己不說,難道那個女人還會知道沒人給她請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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