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給峰哥哥和我娘施了什麽邪惡的法,為什麽他們一個個都喜歡你?!”趙繡香氣恨的質問她。


    “我……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什麽都不必說,隻要從我眼前消失!”趙繡香憤恨的瞪著她,“都是因為你,我才如此可憐!”


    “繡香……”


    “我不想聽你說話!”她一把折下旁邊的茶花樹枝,狠狠地往兔兒臉上一鞭。


    雖然兔兒及時將臉一撇,但還是被樹枝給劃傷了臉頰。


    看見她臉頰上滲出血痕,趙繡香心裏也是一驚。


    “繡香,你在做什麽?”聽見聲音,前來查看的趙天昊走了過來。見妹妹手上拿著茶花樹枝,兔兒臉上則有一道血痕,他立刻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他聲音一沉。“繡香,快跟你兔兒姊姊道歉。”


    趙繡香知道自己做了過份的事,但又不甘心認錯。


    她氣怒的瞪著他,“哥哥,連你也護著她?”


    “我沒向著誰。”趙天昊神情嚴肅,“你不該這麽對兔兒。”


    “我偏要!”趙繡香羞憤的哭叫著,“她不是我姊姊,她不是!”說罷,她甩掉樹轉身跑開。


    趙天昊無奈一歎,歉然的看著兔兒,“真是抱歉,繡香被慣壞了。”


    “不要緊。”她釋然回應,“我能體讓她的感受及心情。”


    他撇唇一笑,難怪峰哥喜歡你,你真是個有器量的女孩。”


    “……”兔兒嬌羞的低下頭,不知說什麽好。


    “來。”趙天昊輕拉她一把,“我幫你處理一下那個傷口,明天峰哥來接你,要是看見這傷,我可不知道該如何向他交代呢。”


    兔兒抬起眼,怯怯的一笑,“謝謝天昊哥。”


    雖然已是趙竇賢容的義女,但兔兒還是住在勵府。


    一早,勵守峰便等不及的來接兔兒,還惹來趙天昊一頓糗。


    當然,他絲毫不以為意,根本不怕別人知道他是如何的愛戀著她。


    回到勵府,兔兒先去向老夫人問安。


    “我看你搬出和明院吧。”勵古夫人啜了一口茶,淡淡的說:“你現在是賢容的義女,我不能虧待你。”


    “老夫人,我還是想待在和明院。”兔兒真心道:“雖然兔兒已認了趙夫人為義母,但我住在勵府,又有幾個弟妹在這兒吃住,兔兒不想白占勵家的便宜。”


    聽她這麽說,勵古夫人微怔。兔兒如今已是賢容的義女,身份當然不比往昔,理應會有更多的要求,但她卻希望能一如往常?


    “你是真心這麽想?”她懷疑地凝睇著兔兒。


    “是的,兔兒勞動慣了,一天不幹活,渾身都不對勁。”她訥訥地開口,“老夫人,請不要因此而特別禮遇我。”雖認了趙夫人為義母,但她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


    “唔……”勵古夫人細細的端詳著兔兒,想起趙竇賢容對她說的那些話。


    勵家的女主人必須擁有足夠的器量及胸襟,處事淡定且從容,而眼前的兔兒確實有著這些特質。


    她看走眼了嗎?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我也沒意見。”


    “謝謝老夫人。”兔兒十分感激地欠身,“如果沒事,我要去幹活了。”


    “嗯,去吧。”勵古夫人揮手退了她。


    兔兒離開後,劉媽捱了上來,“老夫人,兔兒真是個好女孩,是不?”


    勵古夫人斜覷了她一記,一臉“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的表情。


    “老夫人,之前你一心想撮合少爺跟繡香小姐,也順便跟趙夫人親上加親,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少爺對繡香小姐毫無男女之情,”劉媽笑咪咪道:“現在可好,兔兒成了趙夫人的義女,少爺又中意她,您還是討了趙夫人的女兒當孫媳婦……”


    “還早呢。”勵古夫人淡淡地開口,“我得再觀察觀察她。”


    春天的腳步遠颺,夏天便降臨在天城。


    兔兒成了趙竇賢容的義女後,三五日就到趙府陪上她幾個時辰。雖然繡香總是給她臉色看,但她總希望自己終有一天能得到繡香的認同及諒解。


    現在的她在勵府還是繼續從前的工作,雖然大家經常不給做,但她十分堅持。


    為了讓她讀書識字,勵守峰幫她請了一位李夫子。她學得很快,字也寫得很好,深為李夫子的讚許。


    這天,她剛送走了李夫子,劉媽便來喊她──


    “兔兒,少爺要你上完課後,上文成院一趟。”


    “喔,好的。”


    離開仁智院偏廳的書齋,她前往文成院,一踏進文成院的書齋,就見勵守峰坐在案後,低頭不知在端看著什麽。


    她輕敲門框,“你找我?”


    勵守峰抬起頭來,飛快將手中之物塞進腰間。


    “你該不是又要考我了?”她走進書齋,來到案邊。他常常給她出考題,想檢驗她的學習成果。


    他站起身,“怎麽,我在你眼裏是那麽無趣的人嗎?”


    “到底什麽事?我還得回和明院去……”


    話未竟,勵守峰已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撈進懷裏,緊緊擁著。


    她驚羞地嬌嚷,“幹麽?”


    “我有個東西送你。”他鬆開她,然後從腰間拿出一支綴著玉飾的發簪。“你的頭發長了。”說著,修長十指輕柔的抓弄著她的發絲並將之盤起。


    兔兒靜靜地站在原地,臉兒發燙,心口直跳。


    他為她插上簪子,細細的端詳她,唇邊是一抹滿意的、充滿濃情熾愛的笑意。


    “我就知道適合你。”


    “何必幫我買這種東西?很貴吧?”


    “你值得。”深邃的黑眸直直望進她眼底,“你值得所有美好的事物!”


    她嬌怯的迎上他的目光,秀眉微顰。


    勵守峰喟歎一記,重新將她鎖入懷中。


    “兔兒,夏獵後,我便要向奶奶提議我倆的婚事,”他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要你嫁我為妻。”


    兔兒不發一語,隻溫順的依在他懷中,聆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


    她想,當年老天爺讓她活了下來,應該就是為了留著她這雙耳朵得以貼在他胸口,聽著這令人安心又欣喜的心跳吧?


    “兔兒,你願意嗎?”他問。


    “我願意。”她毫不遲疑的應允。


    夏獵是天城非常重要的活動之一。為期三天的夏獵,天城百姓都被允許在近郊狩獵野兔或是野鹿。


    隻要人在天城,勵守峰一定會帶著幾名護院,約上趙天昊及趙繡香兄妹倆一同參加。而這一次,他把兔兒跟幾個孩子也帶來了。


    綠草如茵的紮營處,幾個孩子由隨行而來的小廝及婢女們看顧著。


    勵守峰給了兔兒一匹溫馴的母馬,並抱著她坐上了馬背。


    兔兒騎馬的機會和次數不多,但她並不怕。


    “待會兒放出獵犬後,我跟天昊隨時會因為追捕獵物而離開,你不必追著我們,隻要照著原來的步調,我逮到獵物後,馬上就會回頭與你會合。”出發前,勵守峰猶不放心的叮囑著。


    一旁的趙天昊不禁笑說:“峰哥不必擔心,繡香擅騎,有她在一旁,不會有事的。”說罷,他轉而看著一臉不情不願的妹妹。“繡香,你跟兔兒押後,行吧?”


    趙繡香沒答應他,但也沒拒絕。


    “繡香,”勵守峰笑視著她,“兔兒不擅騎術,你可以看照她吧?”


    她冷哼一記,“你們就隻擔心她。”


    趙天昊笑了起來,“你這丫頭鬧什麽別扭啊?真是的。”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長而響亮的號角聲──


    “哈,開始了!”趙天昊興奮地問:“峰哥,可以放出獵犬了吧?”


    “嗯。”勵守峰轉頭號令著一旁負責拉著獵犬的隨從,“放狗。”


    隨從聽令,放開了數條精實敏捷的獵犬。獵犬們像出柙猛虎般奔進林子裏,而勵守峰跟趙天昊隨即領著幾名護院及隨從策馬跟上。


    他們一行人離開後,兔兒跟趙繡香騎著馬,慢慢朝林子的方向踱去。她不時偷偷覷著不發一語、神情不悅的義妹,找尋著開口跟她說話的契機。


    這時,趙繡香的馬躁動了下,但很快的就被她按捺下來。


    “繡香,你的騎術果然很好。”趁此機會,兔兒讚美了她一番。


    但她不領情,還白了她一眼,“別以為這樣就能討好我。”


    兔兒尷尬一笑,“繡香,我真的很希望能跟你成為真正的姊妹……”


    “你少得了便宜還乖!”一觸及姊妹的字眼,趙繡香即冷聲駁斥她,“你從我這兒搶走了一切,還想騙我的感情?”


    “繡香……”


    “夠了,我不想跟你說話。”她把臉一撇,徹底的拒絕她。


    討不了她的歡心,兔兒既無奈又沮喪。


    而此刻,騎在兔兒身後的趙繡香正恨恨的瞪著她的身影。想起自兔兒出現後,原是天之驕女的自己,地位再也不如從前,她不禁怒火中燒。


    難得一年一次的夏獵,不能跟峰哥哥一起狩獵就罷了,還得在這兒陪著這可惡的女人……


    哼,看我整整你!腦海裏才閃過壞念頭,她便拿下頭上的發簪,跟上騎在前頭的兔兒。得兩匹馬靠近,她猛力的將發簪刺進兔兒坐騎的臀部──


    馬兒因劇痛而前腳一提,立了起來。


    “啊!”兔兒驚叫一聲,本能的抓緊了韁繩。


    趙繡香原是想看著那馬兒將兔兒摔下馬背,好好糗她一番,卻不料那匹馬竟發了狂的向前狂奔,載著緊抓韁繩不放的兔兒衝入林中。


    見狀,她暗叫不妙,也心知自己闖禍。


    駕的一聲,她策馬追了上去……


    勵守峰與趙天昊隨著獵犬追入林中,開始找尋獵物的蹤影。


    不一會兒,他們發現了一頭鹿。


    兩人互使眼色,正準備拉弓,突然聽見一陣急亂的馬蹄聲及驚叫。


    鹿給嚇跑了,勵守峰也被那聲音給弄得心神不寧,隻因那似乎是兔兒的聲音。


    “好像是兔兒。”


    “好像是。”趙天昊點頭同意。


    勵守峰掉頭循著聲音追了上去,不一會兒便看見前方有一匹瘋了似的馬兒在林中亂竄,而趴在馬背上的正是兔兒。


    “兔兒?!”他心頭一驚,駕的一聲急追上前。


    她緊緊抓著韁繩,抱著馬脖子,但縱使她力氣比一般女孩大,也幾乎快被那因疼痛及驚嚇而亂竄的馬給甩下來。


    “兔兒,千萬別鬆手!”勵守峰追上她,試圖想伸手拉住控製馬首的繩子。


    兔兒驚懼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他安撫著她,但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擔心害怕。


    他看得出來兔兒已經力竭,而這匹馬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得冒險把兔兒從馬背上拉下來,否則待那馬兒將她重重甩出拋下,可能會危及她的生命。


    於是,他策馬逼近她的坐騎,欲伺機抓住她。


    突然,前方一處坡地隆起,馬兒蹬了一下,兔兒的手一滑,原先趴在馬背上的她,此時已跟馬身份離,勵守峰想也不想地縱身一跳,騰空抱住了她。


    連眨眼的時間都不到,兩人便重重摔落地上。


    兔兒不敢睜開眼睛,直至她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馬背,平安落地。


    她睜開雙眼,看見的是勵守峰的臉。他在她身下,危急時分,他以自己的身軀保護了她。


    勵守峰躺在地上,兩隻手還牢牢的抓著她。但,他動也不動。


    “勵……守峰……”她試著叫喚緊閉著雙眼的他,“勵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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