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是最怕熱的,偏偏這裏既沒空調也沒電扇,這還罷了,偏偏衣裳裹得還嚴實。每年這時候陶陶的裝備基本都是寬鬆大t恤加一條超短的牛仔短褲,腳底下踩一雙帆布鞋,或趿拉一雙夾腳拖就算齊活了,胳膊腿脖子都露在外頭,就這兒還覺得熱呢。


    如今倒好,長褲長襖的穿著不說,還是兩層,外頭這一身襖褲還算輕薄,可裏頭卻還套著一層呢。


    陶陶幾次想脫了直接穿外頭的,都被小雀兒驚慌失措的攔了,說正經人家的女孩兒沒有這麽穿的,陶陶就納悶,這穿一層穿兩層跟正經不正經有什麽關係,卻實在擰不過小雀兒,這丫頭別看年紀不大,性子也算溫順好說話兒,可有些事兒卻是堅決沒商量的,這丫頭腦袋裏頭裝的都是封建餘毒,覺得女子就得遮的嚴嚴實實,不能讓男人瞧見占了便宜,其實看幾眼也少不了一塊肉,有什麽啊。


    所以,七爺一說郊外的園子涼快陶陶就忍不住動心了,可是五爺……正在左右搖擺拿不準主意呢,七爺開口道:「誰說沒你認識的,子萱丫頭難道你不認識?」


    陶陶:「五爺還請了子萱?」


    七爺:「剛不說是五嫂嗎,哪會不邀子萱過去湊熱鬧。」


    陶陶這才想起貌似魏王妃正是子萱的堂姐,姚家大老爺的長女,這姚家還真行,為了維係姚家的地位權勢,裙帶聯姻一代接著一代,有個貴妃娘娘還不成,就連姚府這一代的兩位小姐也要一個個榜上皇家這條大船,一個當上了魏王正妃,另一個瞄準了晉王府。


    陶陶忽想起自己跟子萱在姚府那場架,不就是因為姚子萱喜歡七爺,疑心自己是狐狸精,才動的手嗎。


    當然,姚家這麽做也無可厚非,這人越富貴,地位越高,權勢越大,越不安心,不安心就會想方設法的用各種手段來累加勢力,累加到樹大根深,大到便是皇上想動姚家也不得不斟酌衡量。


    殊不知越是這般越危險,自古掌權者最討厭的就是要挾,而姚家這麽做等同於變相的要挾,皇上越忌憚,姚家越危險,越危險姚家越會瘋狂的擴張勢力以求自保,這就成了惡性循環。


    所以,別看如今姚家風光無二,不定什麽時候嘩啦啦就倒了,盛極必衰嗎,古今昌盛的大家族無一例外都是這個下場。


    不過,這跟自己也沒幹係,既然子萱去自己也算有了伴兒,去逛一天放鬆放鬆也好,這一個月勞心勞力的也該休息一下。


    想通了點點頭:「子萱既然去,那我也去好了。」


    七爺:「聽你這話音兒還有些勉強,隻怕等到了那園子就玩瘋了。」


    陶陶嘿嘿一樂,忽想起一件事兒:「七爺,我那個鋪子如今還少個管事的呢?」說著眼睛忽閃了兩下。


    七爺哪會不知這丫頭的心思,直接道:「說吧,想要誰?」


    陶陶嘻嘻笑:「就知道七爺最好了,我瞧著小安子機靈,接人待物辦事也都穩妥,想讓他去幫我盯些日子,你放心,他每月的月例銀子我出雙倍。」小


    安子在外頭正好聽見,高興的差點兒沒蹦高兒。


    洪承小聲道:「你小子倒本事,這才幾天兒就得了外差。」


    小安子:」這還不是多虧了您老的提拔嗎,奴才一家子都記著大管家的恩德呢。」


    洪承歎了口氣:「你倒比我有造化。」


    小安子多機靈,哪會不知洪承的心思,低聲道:「您老何必如此,我娘常說一句話叫,好飯不怕晚,您老跟奴才不一樣,奴才斷了子孫根,這輩子再出息也就擺在那兒了,您老可是滿肚子的學問,一腔抱負,如今是沒得機會,等得了機會,那可就青雲直上了。」


    小安子幾句話說的洪承心裏舒服了許多,瞧著他笑道:「你小子倒是會說話兒,怪不得二姑娘這個性子,卻對你這奴才格外青眼呢,既得了外差就好好的幹,跟著這位將來沒你的虧吃。」


    兩人正說著,就聽裏頭叫了聲小安子,小安子忙應著進去了。


    七爺看了他一眼:「陶陶想要你去幫她管著外頭的鋪子,你可願意?」


    小安子撲通跪在地上:「爺這話可要折煞奴才了,隻主子吩咐奴才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陶陶:「誰讓你赴湯蹈火了,你跟著我跑了也小一個月了,我那鋪子怎麽回事兒,你是極清楚的,你甭說什麽赴湯蹈火的廢話,就直接說能不能幹吧。」


    小安子早就摸清了陶陶的脾氣,知道這位跟自己見過的女孩兒大不一樣,是嘎嘣利索脆的性子,自己要說不能幹,這事兒一準黃了,在這位跟前兒謙虛根本沒用,就得有一說一。


    想到此,異常堅定的道:「奴才能幹,隻有些事兒還的姑娘提點。」


    陶陶:「行了,提點什麽,你就幫我盯著些就成。」


    等小安子忙退出去,七爺瞧著陶陶:「你那鋪子費了這麽多心思,這會兒怎麽放心交給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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