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知道這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得慢慢來,滴水穿石,早晚能說動他,忽聽小雀兒跟四兒道:「前頭就是廟兒胡同了。」


    姚子萱忙喊:「停車。」


    陶陶白了她一眼:「你著什麽急啊,還沒到呢。」


    姚子萱:「不說前頭就是嘛,咱們走過去,順便還能瞧瞧街景兒,我還是頭一次來城西呢,以前本想來逛逛的,我哥死活不讓,說這邊兒亂的緊,壞人多。」


    陶陶不愛聽了,哼了一聲:「我倒覺得這城西的壞人最少,反倒是別處,瞧著一個個道貌岸然的難說就是衣冠禽獸,殺人,放火,強,奸什麽壞事兒幹不出來。」


    子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忘了陶陶也是城西的人,便道:「我不過隨口一說罷了,怎麽倒勾了你這麽多話出來,況且是我哥他們說的,我心裏可不是想的,不然,哪能纏著你帶我過來呢。」


    陶陶也知自己有些小心眼了,拉著她的手:「是我多心了,我隻是見不得人說城西的人壞,你別看這裏都是外地逃難過來的,心地都極好,雖說日子過得苦,卻能彼此照顧守望相助,當然,哪裏都免不了有壞人,但這邊兒大多都是良善之人,以後你來幾次就知道了。」


    兩人邊說邊往前走,到了鍾馗廟,子萱特意看了看,廟門上貼著府衙的封條,路過的百姓從這兒走的時候,都急匆匆的過去,生怕被當成邪教分子抓起來。


    子萱跟著陶陶進了廟兒胡同,走了一會兒還能瞧見鍾馗廟的院牆,不禁道:「這廟瞧著廟門不大,院牆倒長。」


    陶陶:「當初這邊兒就隻有這座鍾馗廟,這些房子都是依著廟牆蓋的,所以才叫廟兒胡同啊,先頭也不是很大,後來外鄉的人來的多了,廟裏的香火不怎麽旺,就在後頭蓋出了許多房子賃出去,多少是個進項,如今朝廷的封條一貼,倒白荒了,也不知這麽擱著什麽時候是個頭兒,可惜了。」


    子萱:「我跟你說,這廟也就是在城西才荒著,若是換成好地段兒,換個名頭就是了,哪會白擱著。」


    「換個名頭,怎麽換?」


    子萱:「這個你可把我問住了,我也不懂,隻是瞧過例子,那些犯了事兒的官,殺頭滅族抄家的,也貼了封條,一轉眼就成了別人的私宅。」


    陶陶暗暗點頭,是啊,朝廷年年那麽多殺頭的官兒,那些府邸不都有主兒了嗎,那麽這個鍾馗廟是不是也可以弄過來……不過這樣的事兒找誰管用呢?


    陶陶抬頭看了看廟牆,猛然想起個人來……


    保羅跟子萱吃了一頓野菜包子就棒子麵粥的早餐之後,就往後頭燒陶的作坊去了。如今陶陶也不在這兒住,後頭便闊了些出去,重盤了燒陶的火窯,又蓋了棚子,製陶燒陶就都搬到了後頭來,前院空出來,被柳大娘種了菜。


    靠牆種了一架絲瓜,另一邊兒是豆角跟黃瓜,兩邊種的是茄子,小蔥,韭菜……還種了幾顆南瓜,極熱鬧。


    陶陶上回來的時候,還都出了苗,這才一個月,藤藤蔓蔓的就爬滿了架子,院子裏也是一片青綠,尤其那幾顆南瓜更是長得飛快,青翠的南瓜藤順著牆角都伸到了院門口,在門邊兒上結了一朵嫩黃嫩黃的南瓜花。


    本來能結一個大南瓜的,卻被子萱這個討嫌的丫頭,因沒見過這樣的花,伸手掐了下來,還一個勁兒說好看,最好笑的是還叫四兒插在了她頭上。


    陶陶瞧著她頭上那朵嫩黃嫩黃的南瓜花,心裏都快笑翻了,這什麽審美觀啊,她一個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奇花異草見過多少,如今倒把一朵南瓜花當成了好的了。


    別說陶陶笑,就是柳大娘也跟著笑的不行,跟子萱說:「這是南瓜花,因著好活長得快,南瓜藤又能喂牲口,若是到了災年糧食接不上了,也能當糧食充饑,故此俺們老家那頭,家家戶戶房前屋後的都種這個,一開春落下耔,一場雨過去就能爬滿了院子,按說如今都端午了,該著開了滿藤的花,等花一落就做瓜了,可惜種的晚了些,才開花,卻不是什麽稀罕東西,野地裏也有的是,跟喇叭花差不多,沒人戴頭上,二小姐快拿下來吧。」


    子萱卻道:「別人不喜歡,我瞧著稀罕就好,我倒喜歡這嫩嫩的黃,格外鮮亮。」說著還跑到井台上對著水桶照了照,臭美的不行。


    陶陶差點兒笑岔了氣,拉著柳大娘:「大娘快別勸她了,有道是千金難買我樂意,這丫頭既然喜歡,就讓她戴著好了,趕明兒您這兒的什麽黃瓜豆角的開了花,都給這丫頭送去,讓她戴著玩,若是能帶起一股流行風潮來,到時候咱這豆角花黃瓜花可就值錢了。」


    柳大娘也笑了起來:「二小姐這樣公府侯門的千金,平常見的都是芍藥牡丹,沒見過這些才當個稀罕東西,既二小姐喜歡,回頭給你送一簍子去。」


    陶陶這會兒想起來還忍不住樂呢,子萱這丫頭還真是個活寶,一直拉著柳大娘問東問西,簡直就是個好奇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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