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這會兒才知道發愁,卻已經到了晉王府,車子停住,陶陶有些躊躇:「那個,小雀兒,要不去姚府吧,我有件要緊事兒得跟子萱商量。」


    小雀兒哪會不知她的心思,搖搖頭:「姑娘怎麽忘了,子萱小姐跟安少爺去戲園子看戲去了,奴婢聽見安家的小廝說,他們少爺早就訂了鴻禧樓的席,子萱小姐這會兒估摸著正在鴻禧樓吃席呢,哪有功夫回姚府,況且,今兒都是小年了,還能有什麽要緊事,雪大了,天又冷,姑娘還是趕緊進去吧,奴婢記得今兒早上出來的時候,您可應了主子晚上一起吃暖鍋子,這都什麽時辰了,不定主子都等急了。」


    陶陶這才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兒,昨兒晚上吃飯的時候自己說天冷吃暖鍋子最好,七爺就吩咐了下去,讓廚房備下材料,今兒晚上吃,早上自己出來的時候,還特意囑咐了一句,讓自己早些回來,自己答應的好好,跟十五一玩上冰車就把這事兒給丟脖子後頭去了,不禁埋怨小雀兒:「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一句。」


    小雀兒:「奴婢想呢,可下午的時候您跟十五爺在冰上玩的那個高興,奴婢根本靠不上前兒,好容易玩膩了,又給十五爺拉去下館子,哪有功夫聽奴婢嘮叨。」


    陶陶見她又要說,忙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成不,你千萬別絮叨,年紀不大,倒比老太婆還嘮叨。」說著跳下車走了進去,一進院兒洪承就迎了出來:「姑娘您可回來了?」


    一見著這位,洪承才算鬆了口氣,心說這位再不回來,今兒這小年真沒法過了,陶陶往那邊兒望了望,倒是亮著燈,卻不見有人,不禁小聲道:「七爺出去了?」


    洪承看了她一眼:「姑娘不說想吃暖鍋子嗎,爺早早就從宮裏回來了,等著姑娘吃飯呢,不想姑娘倒回來晚了?」


    陶陶頗有些心虛:「那個有些事兒絆住了腳。」


    話音剛落就聽西廂裏冷哼了一聲:「是給什麽人絆住了腿兒吧。」這話說得可有些酸,陶陶知道這是個小心眼的男人,兩人的關係雖未挑明,可也算心知肚明,這事兒不解釋清楚了,就跟上回南下之前一個結果,她可不想大過年的跟他鬧別扭。


    想著邁腳進了自己屋,見七爺坐在炕上盯著自己,臉色有些冷冷的,瞧著怪嚇人的,陶陶卻不怕,脫了外頭的鬥篷交給小雀兒,過去一屁股坐在他旁邊:「下午從海子邊兒上過的時候見幾個孩子滑冰車瞧著有意思,就下去玩了一會兒。」


    七爺瞥著他:「你自己玩的?」


    陶陶笑嘻嘻的道:「自己玩有什麽意思,正好碰上了十五爺。」


    七爺:「就玩了一會兒冰車?」


    陶陶:「跟十五爺打賭輸了,他非讓我請他吃飯,說明兒是他的生辰,算生辰禮了,推托不過應了。」


    七爺看了她一會兒:「父皇給十五指了婚事,是邱尚書的千金,你可聽說了?」


    陶陶點點頭:「聽子萱說了啊,他娶誰跟我有什麽幹係,我不過就是跟他玩了一會兒罷了。」


    七爺:「你說的倒磊落,就不想想別人若瞧見你們在一處會怎麽想,邱府知道還罷了,若傳到父皇耳裏,說不準就是禍事?」


    陶陶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低下頭:「我以後避開他就是了。」


    七爺歎了口氣,伸手攏了攏她的頭發:「可見是玩瘋了,頭發都亂了。」叫小雀兒拿了梳子過來,給她把發辮打散重新梳整齊才道:「你年紀小玩心大,也沒什麽,隻是這十五有些不妥當,那日父皇指婚的時候,他左右推脫,非說自己年紀小不想成親,當著那些朝廷大員拒婚,邱尚書的臉色難看之極,到了十五才勉強應下。」


    陶陶:「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七爺臉色倒是緩了下來:「我不過是囑咐你幾句,別惹了麻煩自己都還糊塗著呢。」


    陶陶見他臉色好了暗鬆了口氣,仰頭道:「我餓了。」


    七爺笑了一聲挑挑眉:「不說去了二哥的館子,哪兒的廚子可比得上宮裏的禦廚了,你這去了一趟難不成沒吃飯?」


    陶陶:「別提了,剛要吃呢,三爺跟二爺就來了,還帶了個渾身長刺的十四,說話賊難聽,得虧是皇子,沒人敢惹,要是生在老百姓家裏,嘴這麽欠,早不知叫人打死幾回了。」


    十四?七爺:「前兒是聽說十四最近回京,不想今兒就到了,他也去了?」


    陶陶:「去了啊,不去我哪兒能見著他,不過你們兄弟難不成還拉幫結夥的,怎麽十四一回來就跑三爺哪兒去了。」


    七爺:「這裏有個緣故你不知,十四跟三爺雖不是一母所出,卻都是惠妃宮裏長起來的,後惠妃娘娘病逝,十四那時候年紀小,三哥已然成親在外建了府,加之三嫂性子溫柔頗似惠妃娘娘,十四便常去三哥府上住著,後來幹脆都不怎麽回宮了,父皇憐他年幼喪母,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由著他了,故此十四跟三哥比別的兄弟更要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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