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長歎一聲:“老東家雖然疼寵他,無奈那時候德仁堂正在全國發展分店,老東家一年有大半年的時間在外麵巡視,根本就無暇顧及他。再加上他那繼母會做表麵功夫,在老東家的麵前,表現的很是賢良大度,卻又經常使心計讓東家在老東家麵前頂撞她。東家那時候畢竟年幼,不明白她那狡詐的心思,就上了當。因此老東家對東家失望至極,越來越疏遠。尤其近幾年,不知為什麽。東家仿佛變了一個人,生生的變成了一個紈絝,老東家愈發看他不順眼,索性把他打發到這偏遠的的清溪鎮,眼不見為淨。”


    孟倩幽又問:“那前幾天你們東家說家裏來信,他爺爺十分想念,要照你這樣說的話,這事不可能有的。”


    老大夫皺眉:“我也一直很奇怪,我們來清溪鎮以前,老東家揚言這一輩子都不要再看到這個不成器的孫子,可為什麽隻一年的時間,態度就變了這麽多呢。可看到東家那高興的樣子,這話我就沒有說出口。”


    “你們東家就沒有疑惑嗎?”孟倩幽問。


    老大夫回道:“別看東家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心裏對老東家還是很敬重的,自從收到家信的那天,嘴就沒有合攏過,哪裏還能想到那麽多。”


    孟倩幽思索,隱隱約約的總感到事情哪裏有些不對勁,正要細想一下的時候,床上的文泗輕輕的:“哼”了一聲。


    老大夫大喜,撲到床前:“東家,你醒了。”


    孟倩幽也欣喜的看著文泗。


    文泗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神迷離的看了一眼,微弱的說:“水。”


    孟倩幽趕緊倒了一杯溫水想給他喝下去,想到他全身的傷不能輕易亂動,便對著外麵喊道:“拿個小勺來。”


    守在外麵的夥計急步跑去拿小勺。


    文泗被這一聲喊的神誌稍微清醒了一些,仔細的看了看孟倩幽,皺眉問道:“你怎麽在這?”


    “當然是我又救了你,要不然你就去見閻王了。”孟倩幽毫不客氣的嗆白。


    老大夫忍不住,說:“孟姑娘,求求你了,我們東家剛醒,你就不要刺激他了。”


    孟倩幽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事,這個禍害,這麽重的傷都挺過來了,一句兩句的話刺激不死他。”


    老大夫一噎。


    夥計把小勺送進來,又輕輕的退了出去,關好門,立在門口。


    老大夫拿起小勺慢慢的給文泗喂了一些水。


    文泗慢慢的咽下這些水,神誌清醒了過來,想挪動一下身體,去發現周身都纏滿了紗布,虛弱的問:“老於,我這是怎麽了?”


    老大夫慌忙阻止:“東家,你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孟姑娘費了很長的時間才給你包紮好,你千萬不要亂動,一旦傷口崩開,你就會再次有生命危險了。”


    文泗老實的躺好,小聲的對孟倩幽道:“謝謝。”


    孟倩幽擺手:“先把傷養好吧,其餘的以後再說。”


    文泗虛弱的笑了笑,再度沉沉的睡了過去。


    老大夫給慌忙的他把了一下脈,發覺他隻是睡著了,放下心來,頓時覺得全身疲憊的厲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孟倩幽一驚,慌忙將他扶在椅子上做好,關心的問:“您還好吧?”


    老大夫笑道:“老嘍,想當年京城鬧瘟疫,我們幾個德仁堂的大夫三天三夜沒休息,也不礙事,沒想到這才熬了一夜,就受不了了,不服老真不行呀。”


    孟倩幽也笑著說道:“擔驚受怕了一天一夜,擱在別人身上早就累趴下了,你這身子骨,比別人不知強了多少。”


    老大夫哈哈大笑。笑完對孟倩幽道:“我要去休息一下,東家就麻煩姑娘照顧了。”


    孟倩幽點頭:“您去吧,踏實的睡一覺,這裏有我,您不用擔心。另外,麻煩您派個夥計去我家裏一趟,告訴我的家裏人,你們東家的情況還不太穩定,我今天就不回去了。讓他們不用擔心。”


    老大夫點頭,起身走到門外吩咐了幾句。夥計飛快地跑去送信了,老大夫也回到了自己的屋裏休息。


    孟倩幽趁著他睡熟的這段時間,又配製了一些治外傷的藥,準備等到晚上的時候讓夥計給文泗換上。


    文泗這一睡又是半天,等到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黑了。剛要開口叫人,孟倩幽舉著一盞燈進來。


    文泗虛弱的開口:“孟姑娘。”


    孟倩幽把燈放在桌子上,快步來到床前,欣喜的問道:“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文泗費力的搖頭:“沒有,就是感覺有些餓。”


    孟倩幽道:“我讓夥計給你熬好了粥,你等一下,馬上就給你送來。”說完,起身來到門外,對夥計說道:“你們東家醒了,快去盛一碗粥過來給他喂下。”


    夥計高興的跑去去盛粥。


    孟倩幽轉身回到屋裏。


    文泗又問道:“老於呢。”


    孟倩幽回他:“老大夫守了你一天一夜,實在是累極,看到你醒來,就放心的回去休息了。”


    文泗又道:“我這樣回來,一定是把他嚇壞了。”


    “不光是老大夫,就是我看到你那一身傷,都差點以為你活不了了,幸虧你命大。”孟倩幽心有餘悸的說道。


    文泗喘了一口大氣:“這次多虧了姑娘的那些藥,否則我就真的回不來了。”


    “你不是回京城了嗎?怎麽會滿身是傷的回來。”孟倩幽疑惑的問。


    文泗歎了一聲:“我碰到山賊了。”


    “山賊?”孟倩幽驚訝反問。


    文泗輕輕點了一下頭。


    孟倩幽剛想再問,夥計端著一碗熱粥過來。


    文泗無法起身,夥計一點一點的把粥喂進他的嘴裏。吃了小半碗,孟倩幽便阻止了夥計:“他好幾天沒有吃過飯了,一下子吃太多不好,先吃這些吧,你們把粥溫好,每隔一個時辰喂他吃一些。”


    夥計恭敬的點頭,端著剩下的粥出去了。


    孟倩幽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問:“現在感覺怎麽樣?”


    “全身都疼。”文泗回道。


    孟倩幽說道:“你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不疼才怪。”接著又疑惑的問道:“我有些納悶,你到底碰到了什麽樣的山賊,既要錢又要命的。”


    文泗小聲的回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突然就衝了出來,搶了我所有的財物不說,還拚命的追殺我,我把你配製的藥全部用完才勉強逃出他們的毒手,騎在馬上昏昏沉沉的回到德仁堂。”


    孟倩幽還要再問,看文泗臉上露出疲憊之色,便說道:“不要在說話了,好好睡一覺,我給你配製了外傷藥,等你再睡醒了就讓夥計給你換上。”


    文泗輕輕的點頭,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老大夫睡醒以後,急衝衝的過來,看到文泗依舊在睡覺,想詢問一下他的情況。


    孟倩幽把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下,示意他們到外麵去說。


    老大夫心領神會,兩人輕手輕腳的來到外麵。


    孟倩幽對老大夫說道:“他剛才醒過來一次,喝了一些粥,又睡過去了。我配製了一些外傷藥,如果他再醒來,你就讓夥計幫他換上,明天傷口就會好一些了。”


    老大夫又是一番道謝,讓孟倩幽去休息,自己來照顧他就行。


    孟倩幽也不要推脫,來到屋內,躺下入睡。


    一夜無事,第二天天不亮孟倩幽就醒了,想要起床練功,卻想起這是在德仁堂內,便又躺了回去,睡了個回籠覺。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孟倩幽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穿衣起床。


    門外照樣有夥計候著,聽到裏麵的動靜同樣的問道:“姑娘,你醒了嗎?早餐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要給您端進來嗎?”


    孟倩幽回道:“稍等。”說完快速的把床鋪整理幹淨,才又喊道:“進來吧。”


    夥計恭敬的端著飯菜進來,放在了桌子上,立馬就退了出去,站在門外等候。


    孟倩幽快速的吃完早飯,吩咐夥計收拾幹淨,起身來到醫屋裏。


    文泗已經醒來,老大夫正在小心的喂他吃粥,看到她進來,老大夫問道:“姑娘,昨夜可休息好了?”


    孟倩幽點頭,回道:“休息的很好,謝謝老大夫關心。”又對文泗問道:“今天感覺怎麽樣?”


    文泗咽下嘴裏的粥:“感覺好多了,身體也有了一些力氣。”


    “那就好,說明你的身體正在好轉,慢慢再調養一段時間就好。”孟倩幽說道。


    文泗又疑惑的問道:“我感覺我有幾道傷口好像被用線縫上了一樣,這是怎麽回事?”


    孟倩幽和老大夫對視了一眼,說道:“這是我想出來的一種新的治療方法,我已經全部教給老大夫了。等你好了,就讓老大夫解釋給你聽。”


    老大夫張了張嘴,想起文泗屁股上那道縫合的傷口,就閉上了嘴。


    文泗示意自己吃飽了,老大夫給他擦了擦嘴,讓夥計把碗拿了出去。


    孟倩幽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嚴肅的對文泗說道:“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你說的話,覺得你不是遇到了山賊,你好像是遇到了仇人追殺。”


    文泗低聲驚呼:“這怎麽可能?我來到清溪鎮以後,就沒有得罪過什麽人,怎麽會有人追殺我?”


    孟倩幽解釋:“你想想什麽樣的山賊在搶奪財物後,還會對人窮追不舍,痛下殺手的,他們就不怕官府剿殺他們嗎?再說了,依你的身手,自保應該不是問題,可你卻被他們打的沒有還手之力,隻能狼狽逃竄,什麽樣的山賊能有這樣高深的功夫。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是你的仇家派來追殺你的,想要了你的命。”


    “可、可是我並沒有得罪什麽人呀。”文泗弱弱的說道。


    孟倩幽分析:“並不一定是你現在得罪的人,也許是你以前得罪的,在得知你今年回京過年時,便派人過來追殺你。”


    文泗還是不相信:“我回家過年的事隻有家裏人、老於和我知道,別的人怎麽可能知道。”


    孟倩幽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還是感覺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我勸你趕快給褚將軍寫封信吧,讓他幫你調查一下,無論是不是仇人追殺,都可以免除後患。”


    老大夫在聽到有人想要文泗的命時,就已經懵了,聽到孟倩幽這樣說,也趕緊附和道:“東家,你就聽孟姑娘的話給褚將軍寫一封信吧,如果真是仇人追殺的話,他們會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的,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我們防不勝防呀。”


    文泗細細回想了一下當時被追殺的細節,也感覺自己不像遇到了真正的山賊,那些人在搶奪了財物以後,確確實實是想要他的命的,如果不是他用孟倩幽給的藥一次次的阻止了他們,恐怕自己現在已經是命喪黃泉了。遂咽了咽口水對老大夫說道:“老於,你去拿紙筆來,我說你寫,務必讓褚大哥幫忙查出是誰想要殺我。”


    桌上就有紙筆,老大夫起身走到桌前,鋪好紙筆,按照文泗的口述給褚將軍寫了一封信,並叫來夥計,囑咐了幾句後讓他馬上把信送出去。


    夥計點頭,飛奔而去。


    文泗的精神好了很多,折騰了這麽半天,也沒見一絲困頓,孟倩幽對文泗說道:“最危險的兩天已經過去了,你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我也該回去了。”


    老大夫試圖挽留:“姑娘不能再多呆一天嗎?我們東家的情況剛剛穩定,萬一你走後,他的傷口惡化了呢?”


    孟倩幽搖頭:“我已經出來兩天了,我爹娘肯定擔心壞了,如果我今天再不回去,恐怕他們會過來找我的。你們東家的傷已經沒事了,隻要你們每天按時的給他換治療外傷的藥,過幾日他就能下床了。”


    “可是東家的……”說到這老大夫壓低了聲音:“可是東家身上縫合傷口的線要怎麽除掉呢?總不能一直這樣縫在身上吧。”


    孟倩幽也壓低了聲音:“這個好辦,等到七天以後,你找一把鋒利的剪刀,在火上烤過以後,直接把線剪斷抽出即可。”


    老大夫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孟倩幽肯定的點頭:“就是這樣。”


    文泗看他們兩人嘀嘀咕咕,好奇的問:“你們兩個在說什麽?”


    “沒說什麽。”兩人異口同聲的回道。


    文泗撇撇嘴,小聲說道:“你們肯定是有事瞞著我,欺負我現在動不了,拿你們沒辦法。”


    孟倩幽把需要注意的事項寫在紙上,交給老大夫,囑咐他一定要按照她上麵寫的按時給他換藥,仔細的清理傷口。


    老大夫點頭,小心的把紙疊好放在自己的懷裏後,叫來夥計,吩咐他趕著馬車送孟倩幽回家。


    孟倩幽到家的時候,孟逸軒正好授課回來,看到孟倩幽從馬車上下來,高興的跑過來:“你回來了。”


    孟倩幽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頭,想到了什麽,又把手默默的收了回去。一連串的問他:“我這兩天不在家,家裏人還好嗎?作坊裏沒出什麽事吧?你的學業有進步嗎?”


    孟逸軒笑眯了眼,高興的回道:“家裏人還好,作坊裏也沒事,我的學業也很好,爺爺今天還誇我寫的文章有進步呢。”


    孟倩幽點頭:“那就好。”


    謝過夥計,囑咐他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些。親眼看到夥計走遠以後,孟倩幽才和孟逸軒一塊走進家門。


    孟氏正準備給工人們做午飯,看到孟倩幽進來,急忙上前把她仔細的打量了一遍,擔心的問她:“幽兒,你沒事吧。”


    孟倩幽失笑:“娘,有事的是德仁堂的東家,我是給他去治病,又不是去找他打架,怎麽會有事?”


    孟氏鬆口氣,說:“你這兩天不在家,娘和你爹擔心的睡不好覺,唯恐你也出現什麽事情,謝天謝地,你總算是平安的回來了。”


    孟倩幽摟住她的胳膊,安慰道:“娘,女兒的本事您還不知道嗎?平常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再說了,我隻是給德仁堂的東家去看病,不會有什麽事情的,您不用這麽擔心的。”


    孟氏摸著她的手:“娘也知道你不會有事情,可娘就是擔心怎麽辦?”


    孟倩幽一愣,笑道:“那我以後哪都不去,天天守在娘的身邊。”


    孟氏拍了她一下:“傻孩子,你長大了,就會嫁人的,哪能天天守在娘的身邊。”


    “那我就不嫁人了,做個老姑娘。”孟倩幽討好的說道。


    孟氏哈哈大笑,寵溺的說道:“傻孩子。”


    孟倩幽悄悄的吐了吐舌頭。


    孟逸軒的臉色變了變。


    孟倩幽來到辣椒作坊,孟賢幾人看到她回來也很高興,尤其是孟傑、孟清兩個小人兒,一直圍著她轉著圈的叫姐姐。


    孟倩幽詢問了一下辣椒油和辣椒醬的製作情況,孟賢高興的告訴她:今天做完這些,朱嵐定的五千罐就全部做出來了,他們也已經把辣椒油和兩種辣椒醬分放在不同的地方。朱嵐來了以後,直接拉走就可以了。


    孟倩幽讚賞的點頭:“大哥,你做的越來越好了。”


    孟賢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孟倩幽到臘腸作坊和熏肉作坊轉了一圈,看到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暗自點頭,心道:這兩個作坊已經完全成熟了,即使自己以後有事不在家,他們也會照常運行的。


    又過了一天,到了朱嵐來取貨的日子,孟氏怕朱嵐又和往常一樣在門口大喊大叫,天不亮就把大門打開了。


    朱嵐領著夥計們到的時候看到大門開著還有些納悶,開口想問問怎麽回事。


    孟倩幽低聲威脅他:“你要是再在門口大喊大叫,我就把你的嘴縫起來。”


    朱嵐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輕手輕腳的來到院子裏,小聲的對孟倩幽說道:“我要的辣椒油和辣椒醬都做好了嗎?”


    孟倩幽感到有些好笑:“我隻是讓你別在門口大喊大叫,又沒說不讓你正常說話。”


    朱嵐恢複了自己原來的聲音:“你早說呀,憋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家裏出了什麽事情不讓大聲說話呢。”


    孟倩幽嗬斥她:“閉上你的烏鴉嘴!”


    朱嵐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再度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孟倩幽領著他來到辣椒作坊,指著一排排的罐子說道:“這邊的兩千罐是辣椒油,那邊的兩罐是牛肉辣椒醬,剩下的是豬肉的,你讓夥計搬的時候分開放,免得弄混了。”


    朱嵐點頭,叫來夥計,吩咐他們把不同的辣椒油和辣椒醬分放在不同的馬車上。


    夥計齊聲應是,幾人一組,有條不紊的將所有的罐子搬上馬車。


    搬完以後,朱嵐從懷裏掏出三張銀票,交給孟倩幽:“這是一萬五千兩銀票,你收好。”


    孟倩幽也沒客氣,接過銀票交給孟賢。


    朱嵐沒有多耽擱,領著夥計們趕著馬車去交貨。


    待朱嵐走遠,孟賢高興地跳起來:“小妹,我們賺了一萬五千兩銀子。”


    孟倩幽被他的情緒感染,笑著打趣道:“恭喜大哥了,大哥很快就會成為大財主了。”


    “我才不要成為大財主,我要成為小妹口中的富豪。”孟賢也笑著說道。


    孟倩幽噴笑。


    孟賢疑惑的問:“我說錯了嗎?”


    孟倩幽笑著擺手:“沒,大哥說的很對,咱不變成大財主,咱要成為富豪。”


    孟賢挺了挺胸脯,得意的晃著銀票走進院內。


    孟倩幽大笑著跟了進來。


    孟齊、孟逸軒眼巴巴的在屋裏等著,見孟賢進來,異口同聲的問道:“大哥,我們賺了多少銀子?”


    孟賢晃了晃手中的銀票:“一萬五千兩。”


    兩人一陣歡呼,同時跑到孟賢麵前,央求:“讓我看看。”


    孟賢小心的在一人手裏放了一張銀票:“你們小心一些,千萬不要弄壞了。”


    兩人點頭,小心翼翼的拿著銀票看了又看。


    “大哥,這些銀票都是我們的嗎?”孟齊問道。


    “當然不是。”後麵跟進來的孟倩幽回道。


    幾人愣住,齊聲問道:“為什麽?”


    孟倩幽回道:“因為你們要跟工人們開工錢呀。”


    幾人恍然,孟賢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隻顧著高興了,把工人的工錢都忘了。”


    孟齊和孟逸軒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孟倩幽坐在椅子上,對孟賢說道:“大哥,你做一個賬本吧,用我教你們的數學來算一下你們到底賺了多少銀子,每人應該分多少。”


    孟賢點頭,去屋裏找了了一個空的賬本過來,坐在另一個椅子上準備認真的核算他們到底掙了多少銀子。


    孟倩幽阻止他:“你們的這筆賬很簡單,我們先用心算算一下,算好以後,你們把各自的答案寫下來,我也正好檢查一下這段時間你們學的怎麽樣。”


    三人點頭。


    孟倩幽快速的說道:“你們招了三十五個工人,每個工人每天是三十文錢,他們全部做了十五天工,一共是應該多少工錢”


    孟逸軒很快算出了答案,寫在了紙上。孟賢、孟齊稍微慢了一些。


    孟倩幽接著說道:“你們一共是收入一萬五千兩銀子,除去這些工錢,你們應該剩餘多少銀子。你們三人每人大概能分到多少銀子?”


    這次幾人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好一會兒孟逸軒才拿起筆寫下答案。孟賢、孟齊則過了很長時間才寫下來。


    孟倩幽拿起三人的答案,看到三人寫的一模一樣,讚賞的點頭:“不錯,看來這段時間的數學沒有白學,不過速度還是慢了一些,以後還要多多練習。”


    三人點頭。


    等著孟賢工工整整的做好賬本以後,孟倩幽又道:“現在你們每人都有了不少的銀子,你們現在想一下,你們是把這些銀子分了揣到自己的腰包裏,還是把這些銀子存放到一起,作為你們的本錢,等有合適的機會在擴大你們的辣椒作坊。”


    “當然是擴大辣椒作坊。”孟賢說道。


    孟齊、孟逸軒附和的點頭。


    “那好,大哥就把這些銀票放起來吧,至於工人的工錢就用你們平時賣辣椒油的錢來支付吧。”


    “銀票讓我們放起來?”孟賢驚訝的問。


    孟倩幽回他:“你們自己掙來的銀子當然是你們自己放著了,無論何時你們都可以拿出來用。”


    孟賢急忙擺手:“不行,這麽多的銀票放到我這裏,我會睡不著覺的。”


    孟倩幽逗他:“大哥連這點銀子都不敢自己放著,那以後怎麽成為富豪呢?難不成讓爹娘替你去保管銀票。”


    孟賢被逗紅了臉,雙手顫抖的接過銀票,哆哆嗦嗦放在一個櫃子裏,鎖好鎖頭,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孟倩幽失笑。


    下午,辣椒作坊的工人過來領工錢,孟倩幽依舊讓孟賢三人自己負責,自己在旁邊觀看。


    工錢發的很順利,工人們每人領到四百五十個銅板後高興的離去。


    發完工錢,孟賢三人鬆了一口氣,說笑著把剩下的銅板放好,搬著桌子準備回院子裏。孟傑、孟清兩個小人兒攔住他們:“大哥,我們兩人的工錢呢?”


    孟賢被逗笑:“你們又不是工人,哪有工錢?”


    “姐姐說了,這個辣椒作坊也有我們的一份,我們當然有工錢。”孟傑理直氣壯的說道。


    “對,有工錢。”孟倩跟著附和。


    孟倩幽笑著上前,問兩個小人兒:“你們想要多少的工錢?”


    孟傑、孟清互看了一眼,湊到一起嘀咕了一會,齊聲說道:“五十個銅板。”


    “五十個銅板太少了,姐姐多給你們一些要不要。”孟倩幽問道。


    兩個小人兒齊點頭:“要。”


    孟倩幽把匣子裏的銅板全部倒在了桌子上,對他們說道:“這桌子上麵呢有不少的銅板,你們兩個現在從一開始數,數對一個,你們就得一個,要是數錯了,剩下的銅板你們就不能在要了。知道了嗎?”


    孟傑、孟清點頭:“知道了。”


    孟倩幽把他們放在椅子上站好,說道:“你們現在開始數吧,一定要專心,否則的話可能連十個銅板都拿不到喲。”


    孟傑、孟清高興的開始數自己麵前的銅板:“一個、兩個、三個……”數到第二十五個時候,孟清數錯了。孟倩幽將他麵前的二十四個銅板推到他的懷中,小聲的說道:“這些銅板是你的了。”


    孟清高興的想歡呼,孟倩幽伸出手在嘴邊“噓”了一下,孟清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


    孟賢幾人一開始都笑著看孟傑專心的數銅板,不一會兒也不由自主的再心裏跟著數了起來。直道數到一百二十個,孟傑才數錯,孟倩幽訝異:孟傑才五歲,竟然能數到一百二十個,這是很多大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孟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高興的說道:“姐姐,我數了一百二十個。”


    孟倩幽抱起孟傑轉了一圈,誇獎到:“傑兒真棒,能數到一百二十個。”


    孟傑咯咯直笑。


    孟清羨慕的看著他們。


    孟倩幽放下孟傑,抱起孟清也轉了一圈,同樣誇獎道:“我們清兒也很棒。”


    孟清喜出望外,純真的笑聲傳出去很遠。


    **


    孟倩幽走後,老大夫按照她的吩咐,每天讓人按時給文泗換外傷藥。過了幾天。文泗就感覺傷口有些發癢,想要去撓,老大夫阻止他:“孟姑娘說了,隻要傷口發癢,就說明你的傷就要好了,您再堅持幾天,等我給你把傷口上的線剪斷抽出來以後,你就可以想怎麽撓就怎麽撓了。”


    文泗一邊盡力控製自己不去撓傷口,一邊問道:“老於,我身上的傷口都是你縫的嗎?”


    老大剛想否認,想起文泗屁股上的那道傷便改了口:“當然是我縫的,孟姑娘一個女孩子家怎麽能讓她給你縫呢?”


    “那你怎麽縫的,就像縫衣服一樣嗎?”文泗又問。


    “當然。”老大夫回道。


    文泗總感覺哪裏怪怪的,想了半天突然問道:“老於,你會縫衣服嗎?”


    老大夫正在給文泗擦拭傷口,聞言手一下子碰到了他的傷口上,文泗疼的“嘶”了一聲,大聲說道:“老於,你弄疼我了。”


    老大夫慌忙說道:“對不起,東家,我小心一些。”


    文泗緩了一下,等到傷口的疼痛過去,繼續問道:“老於,你還沒說呢,你會縫衣服嗎?”


    老大夫這次毫不猶豫的回道:“當然,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這麽大歲數了,就是看也看會了。”


    文泗好奇道:“那你怎麽縫的?”


    “不就是把傷口的兩邊湊到一起,用針把線引過去就行了,很簡單的。”老大夫快速的回道。


    文泗不疑有他,開口說道:“那正好,等到這次褚大哥來了以後,你就把這種方法教給他吧,軍中受傷的人多,這麽好的方法說不定能會救很多人的命呢。”


    老大夫的手又一次摁倒了文泗的傷口上。文泗疼的哇哇大叫:“老於,你這是想殺了我嗎?”


    老大夫還沒來得及道歉,褚文傑的雄厚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還有力氣叫的這麽大聲,看來傷勢並沒有信上說的那麽嚴重。”


    “褚大哥!”文泗驚喜的叫道。


    褚文傑來到床前,老大夫恭敬的叫道:“褚將軍。”


    褚文傑點頭。


    文泗掙紮著想坐起來,沒想到一動,就疼的呲牙咧嘴,不住哀嚎:“疼死我了。”


    老大夫趕忙上前阻止他。著急的說道:“孟姑娘不是說了嗎?讓你不要亂動,小心剛剛愈合的傷口崩開。”


    文泗重新躺好,對褚文傑說道:“褚大哥,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胡說什麽,你福大命大,怎麽會輕易的死去。”褚文傑說道。


    文泗激動的說道:“是真的,如果不是孟姑娘,我就真的在也見不到你了。”


    褚文傑問“孟姑娘救了你?”


    文泗輕輕點頭:“嗯,老於說我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德仁堂門口,他和夥計把我抬進來後,對我的傷勢也束手無策,就半夜和夥計趕去了孟姑娘家裏。孟姑娘什麽話也沒說,就騎著快馬趕來救我了。替我清理了身上的毒,還教給了老於幫我縫合傷口。”


    褚文傑詫異:“縫合傷口?縫合什麽樣的傷口?”


    “就是把我身上的傷用線縫起來。”文泗說完,對老大夫說道:“老於,你把我身上的被子拿開,讓褚大哥看看。”


    褚文傑阻止:“不必了,等你的傷好了再看,你如果有精神的話就把你是在什麽地方、碰到了什麽樣的山匪細細的說給我聽聽。”


    文泗回道:“我有精神,褚大哥你坐,我慢慢的說給你聽。”


    褚文傑在床邊的椅子上做好。


    文泗才開口說道:“我收到家裏的來信,說是爺爺感染了風寒,非常想念我,讓我早一些回家,我等到孟姑娘給我配置的藥和給你的臘腸送到後,便啟程回京城。由於急著趕路,接連兩天我都錯過了投宿的地方,累了隻好在樹林裏歇息一下,等到第二天傍晚到達府城的時候,我又同樣錯過了投宿的時間,我又累又餓,就找了一個樹林想休息一下。我跳下馬背後拿出隨身攜帶的幹糧想吃幾口,誰知突然從樹林裏跳出十多個人,拿著明晃晃的兵器對我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我知道自己遇到了山賊,當即就把幹糧扔在了地上,想拿出兵器反抗他們,沒想到這些山匪非常厲害,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在我挨了多刀之後,我終於找了一個機會跳上馬背,想回到清溪鎮。沒想到那些山匪竟然窮追不舍,一直追著我不放,幸虧孟姑娘給我準備了好多防身的藥,我一一拿出來對付他們。這才勉強脫身,我給自己全身灑滿了止血藥後,就一路昏昏沉沉的回到清溪鎮,待看到德仁堂的招牌後,我心裏一鬆,就從馬背上滾了下來,昏死過去。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天了。原本我隻是以為我是遇到了山賊,可孟姑娘聽到我說那些山賊對我痛下殺手的時候,認定他們不是普通的山匪,因為普通的山匪沒有這麽大的膽子,反而有點像仇人追殺。她建議我給你寫信讓你幫忙調查一下,我也覺得這事有蹊蹺,才讓老於給你寫了信,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過來。”


    “我接到你的信後,大為吃驚,就連夜趕過來了。”褚文傑說道。


    “謝謝褚大哥。”文泗說道。


    褚文傑擺手:“客套話就不要說了,你沒有性命之憂就好,我會命人盡快查清這夥山賊的。如果沒有,我們就務必找出幕後指使,好解決你的後顧之憂。”


    文泗點頭:“孟姑娘和老於也是這麽說。”


    褚文傑起身:“現在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一趟,晚飯前回來。”


    文泗點頭。


    褚文傑走出屋子,朝著聚賢樓的方向走去。


    **


    朱嵐的辣椒油和辣椒醬拉走以後,孟賢幾人悠閑了很多,雖然每天還是要炸辣椒油和製作辣椒醬,卻不會在那麽著急趕工了。孟倩幽也恢複了晚上教他們數學,早上教他們武功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天,第三天將近中午的時候,孟大金急衝衝的過來,對孟倩幽說道:“幽兒,今天朱公子的夥計還沒有買熏肉和熏下水。”


    孟倩幽皺眉,尋常這個時候朱嵐的夥計早已經把東西全部拉走了,今天怎麽還沒來?難道又是碰到了什麽事情?越想越不放心,就對孟大金說道:“大伯,您去套馬車,我們沿著路迎著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孟大金點頭,去準備馬車,兩人順著大路一直走到清溪鎮,也沒有看到朱嵐夥計的身影,沿途打聽了一下過路的人,也沒有聽說今天路上有什麽事情。


    孟倩幽放了心,對孟大金說道:“可能是朱嵐家裏有急事,一時半會來不了,你回去以後,把熏肉和熏下水攤開晾一下,現在天冷,三兩天的不會壞,也許他們明天就會過來了。”


    兩人返回家裏,孟大金又急衝衝的跑去熏肉作坊,按照孟倩幽說的方法,把昨天製作出了熏肉和新下水全部晾開。孟倩幽則去了辣椒作坊和孟賢他們一起製作辣椒醬。


    第二天早上,謝江風的夥計依舊很早就來到,朱嵐的夥計仍然沒來。


    孟倩幽就跟一名夥計打聽:“你們知道朱公子家裏出什麽事情了嗎?他的夥計已經兩天沒有過來買熏肉和熏下水了。”


    夥計恭敬的回道:“姑娘不知道嗎?朱公子前幾天在你們家買的五千罐辣椒油和辣椒醬被人騙走了。”


    ------題外話------


    我太悲催了,忙了一整天,晚上九點以前好不容易在後台碼了五千字,卻被抽風的係統吞進去一半,我都要瘋了,我要萬更的呀。想到一直默默支持我的讀者們,咬牙堅持道淩晨四點才碼完。親們,我去睡覺,你們就是用票票把我埋起來,我也不會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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