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正初見他們抄得慢,直接和三皇子請命,先行帶人去疏通水道並堵一點入水口。


    三皇子見自己不用到最前頭去,鬆口氣,趕緊同意了桂正初的想法。


    桂正初行動,封淩自然得坐鎮在這地方。


    他怕三皇子異想天開來惹事,笑著委婉告誡三皇子:「殿下親自來,就是來定民心的。您出現在哪裏,百姓就會覺得那兒安全,覺得自己安心。所以從今日起,殿下一定要與百姓同吃同住,偶爾還得去和他們聊聊天。」


    三皇子猶豫:「這同吃同住……」


    封淩點頭:「殿下會有加餐,不會讓您餓著。」


    三皇子被送到最安全的地方,又聽著確實是有加餐的,總算是樂意了。他應下了事:「成,百姓苦,我也苦。」


    封淩笑著點頭:「殿下果然心善。」


    還好來得是三皇子,不然換個激進一些的,憑白衝到最前麵,給他和桂正初惹事。不出差錯還好,出了差錯又不可能是皇子背鍋,肯定他們兩個慘。


    殿下果然心善啊。


    封淩欣慰送走了人,轉頭帶著當地州府,將一道道指令傳了下去。原本徐州老百姓種了小半年的糧食盡毀掉,心態在崩潰邊沿,聽著一件件有指望的小安排,忽然就有了點信心。


    有朝廷在,他們日子肯定還是能過下去的。


    裏甲、鄉老,一個個非常亢奮傳遞著消息,百姓為了口糧,自發組成了十人一隊,前往登記救人抗災。朝廷每日發糧食可不會確保填飽肚子,後頭會給的一鬥米,可比什麽都重要。


    徐州才布置好基礎的事,封淩又埋頭寫起了奏本。


    他路上為了說服桂正初和三皇子,花費了不少功夫。三皇子好不容易才同意了他一個極為冒險的想法。現在處理徐州水患問題好解決,可他打算下個狠手。


    理論上似乎河流確實是堵不如疏,但徐州水患這兒有點特殊。其特殊點在於河水並不是極為幹淨,裏頭帶有大量自上遊而來的泥沙。一旦攤開,既影響了河運道路,又讓人根本摸不清水流朝著哪個方向。


    結果水一漲,一時間很難控製住。


    他打算直接封掉一條兩百多裏的支流,讓水流從急。越急越是能將泥沙衝走,送到更下遊的地方去,也能讓下頭的百姓有充足的水。同時,這河流也就不會因為太過分散而影響河運。


    運道到南方往北方的船運,要是平穩的話,朝中不少人都會獲利。


    他寫歸寫,還要把三皇子和桂正初寫進去。畢竟要不是桂正初熟悉河道,他也很難想出這麽一招。他當年關注這邊河道的時候,事情都解決了個七七八八,桂正初由於治理不夠好,都被革職在家了。


    將奏本讓人快馬加鞭送入京城,封淩拿到了下麵送上來的徐州受損情況報告。有黃冊和裏甲製在,各事統計起來事半功倍。


    他看著上頭寫著的失蹤人、死亡人等等,手微頓:這裏水患導致損傷到這個地步,豈不是一個很好的戶籍改製試驗點?科舉時,他曾經寫過這麽一點。


    以點鋪開,更能起成效。


    難道皇帝是想讓他在徐州試試看?


    南方徐州,北方可以就京城附近村落試驗。南北兩個點,豈不是正好?


    封淩很快又將這個想法放在腦後。要是徐州難題沒有解決,皇帝根本不可能同意他將這兒當試驗點的。這兒的百姓肯定也會鬧翻天。


    京城。


    皇帝看著自己麵前這本奏本,身邊坐著喝著茶的老丞相。


    團局造冊,事情管起來,會動很多人的根基。但動了根基,朝廷才會有更多的錢。


    老丞相穩坐著,好一會兒才慢悠悠開口:「陛下覺得封翰林真的能有本事將這事辦好麽?」


    皇帝抬眼,似笑非笑看著老丞相:「愛卿是說徐州一事,還是說這戶籍一事?」


    老丞相將茶杯放下,恭敬回話:「徐州成,才有戶籍一事。徐州不成,再去動後者,怕是也難擔大任。」


    皇帝笑了一聲:「看吧。天將降大任,總是要讓其吃點苦的。」


    徐州之行越是苦,最後成效便越是好,對於皇帝來說,接下去的事變更是會好做。封淩這人,實在是不管從哪裏考慮,都是極為好用。


    和雲詩詩有眉心一點相像這一回事,在封淩的能力襯托下,早已不值一提。


    皇帝略帶愉悅,等候著徐州的消息。徐州成,封淩可用。徐州敗,桂府可收拾。不管成敗,都算好消息。


    徐州水患的事情在京城很快傳開。


    最直觀的反應便是京城的米價往上稍微漲了漲。這米價一個上漲,看得駱康都沒臉去見自己家裏掌櫃。上回掌櫃還在說屯糧,轉頭米價就真的上漲了。


    駱康臨時被十二皇子找去,沒空管家裏生意,厚著臉皮去應付兩國貿易,假裝上回無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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