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被唬住,不敢在裏頭待了,趕緊先跟著掌櫃往外跑。


    掌櫃見過多了鬧事的人。


    花鋪還好一些,酒樓鬧事更換點桌椅盤子的可多了去了。逢年過節沒受到點辱罵都不好意思叫掌櫃。人還不一定就是被店內問題氣著的,指不定是純粹撒氣來的。


    像這種問題有痕跡可尋的,可以解決的,隻能叫小問題。


    掌櫃搓手,板著臉,嚴肅和這個男子說著:「您細聽我說好了,以後這種事可不能隨意鬧著玩啊。您離這點花花草草的,有多遠就離多遠。糕點餅子裏有花的,最好也別吃。」


    男子眼神閃了閃:「為什麽呀?」


    「這叫癬。有的人就是出生特別了些,或許是八字不合,或許是上輩子發生了點什麽事情,這輩子就是碰不得一些東西。」掌櫃開始胡謅,「要是碰著了,輕則打個噴嚏,重則喘不過氣,一盞茶時間不到,直接沒了性命。」


    男子被掌櫃的話嚇到:「會這麽嚴重?」


    掌櫃用力點頭:「可不是。您這樣臉上隻起了點東西,那算是還好的。吃兩副藥,過些時日退了就好。您千萬別抓,抓破了留疤。不抓反而沒事。」


    男子微放鬆了一點:「那怎麽就在你們花鋪裏,會更嚴重?」


    掌櫃嘿了一聲:「花鋪裏全是花,您這不是刻意找不痛快麽?要不是早些出來,您可真的要出事情。回頭大夫見了,您就知道了。今日這診金就我們花鋪付了,您可千萬別覺得過意不去。」


    男子:「……」


    他才不會覺得過意不去。


    他清了清嗓子:「你們傅小姐呢?出那麽大的事情,她總歸該出來給我致歉吧?」


    任欣穎往前一步,想要說點什麽,卻沒想到郝康安直接攔了她。


    郝康安低聲在任欣穎耳邊說了一聲:「這人朝著傅小姐下手來的。你等下記得和掌櫃提點一聲。」


    任欣穎不敢置信看了眼那邊鬧騰的男子。


    用性命來對付傅小姐?


    這人圖什麽啊?


    有的人腦子裏就是缺了根筋,沒將自己的性命掛在心上。


    真要他們赴死,他們也做不到,但要沒直說會死亡,他們就會在作死的邊緣反複橫跳。傅辛夷的花鋪前這位男子就是這樣的人。


    在沒有人狀告的情況下,自己又是受害者的情況下,他可謂是飛揚跋扈:「傅小姐呢?你們找個人去和她講。做生意出了差錯,都不給人賠禮道歉了啊?」


    掌櫃歉意笑了下:「我們小姐病重在家,實在是出不來。」


    「生病?」男子不高興,「我難道不是生病了?我臉都這樣了,她不過一個風寒,還能嚴重到哪兒去?我都不怕她過我病氣。」


    路人有人聽了翻了個白眼:「得了吧,您就在那兒,人家傅小姐來了還怕您給人家過了病氣呢。」


    剩下幾個一聽,議論起來:「怕不是真的會傳染吧?」


    「以前我二嫂孩子得過,後來她也得了。但孩子爹沒得。講不準。」


    這話一出口,掌櫃都想往後退一步了。


    男子瞪了那人一眼:「你懂個什麽?我這種根本不會染到別人身上。我就是要一聲歉怎麽了?道歉一聲,我診金不要都成。」


    這話一出口,有的人家又覺得他不算過分。


    能在花鋪裏買花買到起疹子,指不定人根本不差錢。不差錢的話,一個就診的診金肯定還是付得起的,唯一就想要花鋪當家來道個歉。


    一群人又將眼神看向了掌櫃。


    掌櫃見勢頭變了,深深歎了口氣:「這位客人,要不是您非要見我們小姐,我也不好直接透露的。」


    男子挑眉。


    掌櫃長籲短歎:「我們小姐以前傷了身子骨,一旦染了風寒,那是床都起不了。您要是真想要一聲歉意,我去問問小姐能不能請兩位壯士抬過來給您道聲歉。」


    男子震驚又啞然盯著掌櫃看。


    這是誰比誰狠?


    要是傅小姐沒病成這樣,豈不是直接咒了人?


    掌櫃見男子震驚又有點不相信的模樣,補了兩句:「我剛開始也不相信啊,但傅府現在都知道這事,咱們這兒姑娘學包花和花畫,全都是跟著傅小姐親手學的。她總不可能連自己人都不見,還能撐著出來見外人吧?」


    男子欲言又止。


    好像有點道理,但他又覺得有哪裏不對。


    掌櫃問了聲任欣穎:「姑娘,這些天可見著小姐了?」


    任欣穎隔著一段距離搖了搖頭。


    她是真的有些天沒見著傅小姐。聽說是生病,還病得挺嚴重。說真下不了床或許是誇張,但出了門恐怕真的會更嚴重。


    男人見任欣穎點頭,麵上有點猶豫,但嘴上還是不依不饒:「你們都一夥兒的,我怎麽信人真的生病?而不是就不想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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