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回去。」龍謹言和她上轎,緊緊握著她的手。


    雲佳音卻仍舊不習慣,一把甩開:「你明知道我不喜歡那個人,你為什麽還去找她說話?」


    她說道那個人就是方淩雪。


    她一看到就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的蛇蠍女人。


    那些恐怖的記憶又回來了,她抱著肩膀,開始瑟瑟發抖,被龍謹言一把摟住:「佳音是我不好,你別怕。我今天是去向她下戰書了。你是我的女人,這仇我會替你百倍千倍地討回來,你要相信我,嗯?」


    雲佳音帶著哭腔道:「我不要你替我報仇,我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著。龍謹言,你們家那些人背地裏都罵我是殘花敗柳,敗壞了你們龍家的門風,我知道你是可憐我才娶我當姨娘,你休了我吧,或者送我去家廟。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龍謹言見她傷心,頓時心疼地不成樣子。


    其實他知道,家裏那些人並沒有她說的這般嚇人,隻是她因著當初那件事受了創傷,變得杯弓蛇影,總是覺得別人在背後說她壞話。


    府中下人已經被他換了一批又一批,可她的狀況總不見好,看來林致遠說的是對的,她或許真的得了癔症,需要用藥治療。


    想到這裏,龍謹言下了決心,等林致遠一回,就逼著他給自己的媳婦兒瞧病。


    若瞧不好,他也不用成親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這股怨念,遠在江州的林致遠突然打了個噴嚏,一旁江太醫突然問:「小侯爺你怎麽了?」


    林致遠道:「昨天睡得太晚,吹了夜風,待會喝點薑湯就好了。」


    江太醫真心實意道:「病人固然重要,小侯爺也要注意身子啊。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這次就不用回京城去了。」


    江太醫說的是真話。


    林致遠如今是整個江州乃至大夏的功臣。


    如果沒有林致遠的藥方,這場瘟疫至少還會持續兩三個月,到時候死的人就不會是一萬了,五萬六萬都有可能。


    其實江太醫沒有猜錯,上一世,江州渝州兩周最後死了五萬人,大夏元氣大傷,這也造成了邊關的戰役一拖再拖,最後等到他平定了西川,已經是八年之後。


    突然,外麵有人通傳:「小侯爺,外麵有個叫陳冰的書生吵著要見您,他說有要事相報。我見他形跡可疑,就把他拿住了,還請小侯爺示下。」


    林致遠道:「讓他進來,他是我的一位故人。」


    那侍衛愣了一瞬,立刻跑去傳話,不一會兒,陳冰來了,跪下道:「學生陳冰叩見恩公。」


    江太醫在一旁聽見陳冰自稱「學生」,忍不住笑了。林致遠不過十七八歲,而且生得唇紅齒白,看起來麵嫩,而粗粗黑黑的陳冰在他麵前,看著至少比他大半輪。


    這樣的稱呼實在有些滑稽。


    林致遠道:「起來說話吧。」


    陳冰便依言起身,神情磊落,落落大方,林致遠對江太醫使了個眼色,江太醫回憶,立刻帶著侍衛出去,還不忘將門管好。


    陳冰感激道:「若不是林小侯爺上次傾囊相助,我們村的人可能就會死光了。我聽了小侯爺的買了好些藥材和石灰回去,又讓人將那些屍體火化了,我們村這才得以保存。小侯爺,您的這份大恩大德,我陳冰今生沒齒難忘。」


    林致遠笑了:「不過舉手之勞,我是個大夫,這是我的本能,你不必謝我。」


    陳冰正色道:「據在下所知,小侯爺不僅是大夫,還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小侯爺。」


    林致遠道:「什麽事,說來聽聽。」


    陳冰道:「朱相國的兒子朱司馬畏罪潛逃,反而誣陷嚴守成嚴大人謀反。小侯爺,當初我們的父母官就是朱司馬害死的,他如今又想害死嚴大人。小侯爺一定要想法子救救嚴大人,嚴大人是好官,我們所有的百姓都知道。若不是嚴大人當時忤逆了他,私自給我們放糧食,我們這些人都會活活餓死。他就因為這樣的事就要陷嚴大人於死地,這樣的狗官,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林致遠聽了這話,並不急著出聲,而是沉默半晌,才道:「陳冰,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會管這件事。如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朱司馬是被謀反的嚴大人滅口,才身受重傷,現在他人在相國府躺著,皇上請了太醫親自照料。你覺得我會趟這趟渾水嗎?」


    陳冰道:「小侯爺是陛下的外甥,朝中有朱氏這樣的奸臣,遲早會葬送慕容氏的江山,於公於私小侯爺都不能袖手旁觀。」


    林致遠瞥他一眼,道:「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姓林不姓慕容,難道你忘了,我母親是怎麽死的。慕容氏的江山與我何幹?」


    「學生知道小侯爺不是這樣的人。」


    陳冰斬釘截鐵:「小侯爺對我們這樣的草民都心懷仁慈,何況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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