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原本就不複雜,他不過三言兩語,便把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皇帝聽後,簡直怒不可歇。


    「好啊,他們一個個膽子大得能上天了,朕讓他們好好對待百姓,他們是怎麽做的?竟然為了自己的官帽,罔顧十萬百姓的性命。還有那朱老二,朕瞧著他是朱貴妃的舅舅,對他委以重任,他便是這樣回報我的?」


    嚴守成表情沉痛:「皇上有所不知,江州自朱大人去後,大興奢侈之風。那些人出入要香車寶馬,吃要吃江豚野味,飲酒還早名妓相陪,錢不夠總,便對江州得大小商家課以重稅。水患初始,那些人還借機向商戶征收物資銀錢,可最後那些東西都進了個人的腰包,根本沒人管百姓的死活。」


    皇帝聽得怔住:「他們竟敢如此,到底誰給他們的膽子?」


    嚴守成道:「誰給的,當然是朱相國他們給的。朱司馬在江州簡直一手遮天,但凡有人對他有一點意見,輕則不予重,重則削官免職。當初杜敏杜大人說要上京將災情稟告皇上,沒幾日就在路上遭了山匪,連個全屍都沒留下,我聽人私下說過,這事分明是朱司馬做的,皇上不信可以去問江州百姓。」


    「此言當真?」皇帝麵沉得能滴出水來。


    林致遠道:「這件事應當是真的,我在江州也有所耳聞。」


    皇帝道:「既如此,那朱老二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他難道聯合太醫裝作受傷來騙朕?」


    「朱相國沒這麽傻。傷應該是真的。為了誣陷嚴大人,他們也算煞費苦心了?」


    話說到這份上,皇帝終於明白朱老二的傷是怎麽來的了。隻是朱相國麵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能下此狠手,實在是細思極恐。


    「朱雍,你真是令朕刮目相看啊。」


    皇帝麵色一片冰寒。


    他既然能對兒子狠心,那對自己這個皇帝,必然也是一樣的。


    這一刻,皇帝終於覺得自己不能瞻前顧後了。


    朱氏不除,他也好,他的兒孫也好,永遠都隻能做那龍椅上的傀儡。


    「舅舅,您還好吧?」


    見皇帝麵色蒼白,林致遠關心道:「要不要我替您把脈?」


    皇帝揮手,表情已是十分疲倦:「你去瞧瞧昭妃吧,她懷了孩子,胃口不大好。嚴守成,你坐下,將這幾年江州那邊的事講給我聽。」


    「是。」見皇帝似乎是下了決心,嚴守成萬分激動,就連林致遠什麽時候離開的他都沒注意。


    林致遠走到門口,吩咐宮人:「嚴大人今天來這裏的事,你們一個字也不準透露,否則就等著腦袋搬家。」


    這些人立刻應了,他們本來就是皇帝的人,即便有人有些小心思,如今也不敢在這風口上造次。


    銀子再好,也是腦袋更重要。


    待到林致遠從昭妃那裏回來,天已經暗了。


    他沒有回侯府,而是騎馬去了蕪園。


    白曉兒沒想到他這麽晚了還會過來,根本沒做好見他的準備。


    「你……你吃過飯了沒?」幾月不見,他黑了一些,也瘦了,氣質變得更加冷峭。


    和以前的少年氣比起來,如今的他更加成熟,也有些陌生。


    白曉兒看著他,心跳的厲害,臉也紅了。


    「想我嗎?」他開口,聲音低沉悅耳,劃過它的心尖。


    「想。」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又問:「那你想我嗎?」


    林致遠點頭:「我也想你,是很想的那種。」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笑了。


    以他們的心智,說出這樣幼稚的情話,實在傻得可愛。


    白曉兒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不害臊。」


    林致遠道:「害臊怎麽能把你弄到手?曉兒我們成親吧。文九都快當父親了,我也想……」


    白曉兒嚇了一跳:「你是說佳卉有了身孕,她才多大呀,要是難產怎麽辦,文九也太不靠譜了……」


    林致遠對她的激動有些不解:「成親了自然會生兒育女,這有什麽奇怪的。」


    白曉兒擔憂極了:「女人年紀太小生孩子容易難產的,弄不好還會一屍兩命。佳卉剛十六歲,人又生的瘦小,更容易出問題。」


    林致遠沉默片刻:「你若是不放心,我讓文九送佳卉過來待產。」


    接著又看了眼白曉兒的肚子:「你也挺瘦小的,別人不管,咱們還是晚兩年再生孩子。」


    白曉兒啼笑皆非,心裏隱隱還有感動:「還沒成親呢,說這些話你也不害臊?」


    林致遠愛極了她害羞的樣子,攬住她的


    肩膀:「你哪裏我沒看過,害臊兩個字怎麽寫我都不知道。」


    白曉兒幾乎被他打敗,他又纏著她膩歪了好一陣,直到紫蘇叫他們吃飯,他才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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