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還跪在地上磕頭,說不出的可憐,朱氏覺得自己的腦仁疼得都要爆了:「來人,將這吃裏扒外的賤丫頭拖下去打一百棍。」


    莫說一百棍,就算五十棍,這嬌滴滴的小丫鬟也受不住。


    侯夫人這是想滅口啊。


    南安太妃冷眼瞧著那丫鬟慘叫著被人拖出去,並未出聲阻止。


    等聲音遠去,林致遠似笑非笑地看侯夫人,低聲開口:「母親,時候不早了,小王爺還等著我去瞧病呢。」


    南安太妃剛欣賞完一場鬧劇,也沒心思再待,想起方才她對林致遠的誤解,心下難免慚愧。


    「小侯爺,請。」


    二人一道出了門,扔朱氏一人在屋裏。


    朱氏氣得午飯也沒吃,碗倒是很摔了幾隻。


    這事兒最後不知怎麽傳到了老夫人耳朵裏,老夫人氣得捶床,將朱氏叫來狠狠訓斥了一通,又借故讓她將管家權交給剛扶成平妻的陳夫人。


    朱氏自然不依,情急之下差點和老夫人吵起來,被聞訊趕來的林沁月拉走。


    「母親,您今兒怎麽了,竟想和老太太吵架,父親和哥哥就要回了,您到底想做什麽?」


    林沁月實在不明白,別人家的主母都能將中饋把持得牢牢的,她的母親怎麽這麽不成器,先前連個沒娘的繼子也鬥不過,如今更是被個丫鬟出身的小妾騎在頭上,傳出去還不笑掉人的大牙。


    朱氏豎眉:「你懂什麽?老夫人這是偏心,她恨我,她也不待見你和楓兒,既然如此,我不如幹脆和她撕破臉,讓人家瞧瞧侯府是這樣寵妻滅妾的。她不讓我好過,我憑什麽要讓她好過。」


    林沁月被這大逆不道的話嚇得幾乎昏倒:「娘,老夫人是您的婆母,我和哥哥的祖母,就算她偏心,也不是我們做小輩的可以議論的,娘快別說了。」


    朱氏鐵青著臉,女兒說得不錯,方才是她衝動了。


    自林致遠回來,真是一件好事也沒發生過。


    好不容易說通母親派人去刺殺林致遠,最後不了了之,林致遠毫發無傷地回了。


    她回娘家訴苦,卻被父母哥哥逼回來給林致遠陪小情,還說不搞好關係不讓她回娘家。


    她逼得陳姨娘打回原形,拿回了管家權,可老夫人又逼她吐出來。


    他們一個個的想逼死她啊。


    她可是侯府正經的主母,朝廷的一品誥命夫人,他們怎麽能這樣對自己?


    朱氏越想越氣,帕子都快被她給揉爛了,林沁月沉著小臉,心裏卻在想著另外一件事情。


    晚飯過後,暮色將至,林致遠坐著南安王府的馬車回了,王府的管家駕車跟隨其後,車上拉了半車的各色禮品。


    朱氏聽說了這件事,氣得晚飯又沒吃。


    「這下子他又露臉了,這狡猾的賤種今日這樣算計自己,她定然饒不了她。還有吃裏爬外的錦繡也不是好東西。」


    朱氏恨恨地想著,叫了婆子來問:「你去瞧瞧錦繡,板子可都打完了?」


    很快婆子回來了:「夫人,錦繡隻挨了六十板人就沒氣了,變成了個血人,那些人嫌晦氣,將人扔到亂葬崗去了。」


    朱氏臉色稍霽:「哼,倒便宜她了。若是在我們朱家,吃裏扒外的奴才可是要點天燈的。」


    那婆子縮了縮脖子,打著哈哈退了出去。


    朱氏不知道,她自然是知道的。錦繡根本一板子沒挨,被陳姨娘一輛馬車送出了城外,還給了不少的銀子。


    隻是這話她不能講,侯府終歸是大少爺的。


    她不能為了討好夫人斷了自己的後路。他的兒子媳婦小孫兒可都是侯府的家生子呢。


    要討好,她也隻會討好林致遠。


    夫人要怪隻怪自己沒能生個好兒子,不然她劉婆子也能從一而終呀。


    一晃又是幾日過去,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在延後了兩個多月後,這一屆的新科進士的授官文書終於發了下來。


    按照慣例,一甲前幾名可入翰林院從修編做起,其他的進士既有在京城任職的,也有去地方的上任的。


    而林致遠這個新科狀元的授官文書,卻令人出乎意料。


    文書上擬了兩個官職,一個是正三品的太醫院右院判,一個是從五品的翰林院修編。


    在大夏曆史上,這還是頭一回一個人同時擬任兩個官職。並且兩個官職一個是醫官,一個是文官,簡直風馬牛不相及。


    早朝頓時炸開了鍋。


    有人講苗頭對準吏部尚書安佑棠:「安大人給自己的學生擬任兩個官職,這到底是什麽意思?而且正三品的太醫院院使豈是一般人能做的?簡直不知所謂。」


    剛從江州賑災回來的程禦史冷笑:「林大人醫術舉世無雙,莫說是正三品的院使,就是正二品的院判也做得。錢大人要是覺得林大人不夠格,可以問問您的兄弟,林致遠的醫術比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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