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二公子。」


    魏韞沉下臉:「他欺負你了?」


    魏韞突然冷臉,馮纓下意識愣了一瞬,旋即笑開:「沒事,沒欺負成,被我踹了一腳。」


    魏韞看她。


    馮纓笑眯眯地擺擺手:「他想欺負我這未來的寡嫂,我當然要給他提個醒。就是可憐了傻綠苔,被他摸了一把臉。」


    她隻是隨口這麽一提,原本就隻打算讓魏韞知道這麽件事。既然是合作關係,彼此總歸要坦誠,免得日後出了意外叫人翻出這點子事來,壞了他們的友好合作關係。


    魏韞卻沒打算讓她就這麽輕描淡寫地幾句話帶過,見她不打算細說,看向了碧光。


    碧光一五一十說完,一院子的人都跟著擰起了眉頭。


    「姑娘,我們去幫你出氣!」


    「對,我們去幫你出氣!」


    一院子的女衛你一眼我一語,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即出去綁了魏旌狠狠教訓。


    長星和渡雲麵麵相覷,下意識走到院門口,生怕女衛們群情激憤當真衝出去綁人。


    「別胡鬧。」馮纓忙不迭擺手,哭笑不得,「沒多大的事,我已經揍過他了,揍過了。」


    魏韞沉默許久,道:「他下次要是再敢胡來,你盡管動手。」


    他閉了閉眼,「長嫂如母,他敢欺負你,就是被打死了也活該。」


    打死倒是不會。


    不過有魏韞這句話,下回魏旌要是再招惹她,馮纓打算直接卸人胳膊了。


    新婚頭一天,除了魏旌這一段插曲,算是太太平平的到了晚上。馮纓等魏韞喝過藥躺下後,這才躺到榻上,準備睡下。


    興許是因為午間喝的那幾杯茶,馮纓發覺自己……又睡不著了。


    她在榻上翻了個來回,突然就聽見了身後的窗戶傳來「哢嚓」被人撬動的聲音。


    她屏住呼吸,回頭看。


    隻見兩扇窗戶中間探進半隻匕首。


    窗外的人似乎是個老手,匕首卡進縫隙裏,頂著窗戶中間的栓子,一下一下,把它往旁邊推。


    嘎達。


    栓子鬆開。


    緊接著是「吱——呀——」慢慢開窗的聲音。


    一隻手從外麵按在了窗台上,半個身子就這麽伸了進來。


    「什麽人!」


    馮纓猛地坐起,順手抓過睡覺都不離身的佩刀,橫刀砍向站上窗台的來人。


    床上,魏韞霍然睜開雙眼。


    「啊——」


    慘叫聲驚動整個院子。


    循著聲音,女衛們都擠到了門口:「姑娘!」


    「出什麽事了姑娘?」


    「誰在叫?」


    馮纓一腳踩在一人背上,手裏的佩刀架在對方的後頸,隻要往下再用一分力氣,就能立即割破對方的後頸。


    「我沒事,隻是抓了隻想來偷油的死耗子。」


    門還關著,綠苔從窗戶口往裏看,一眼瞧見被自家姑娘摁住的身影,倒吸一口氣。


    「姑娘,是個男人。」


    她隻看得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因為臉被摁在了地上,壓根認不出是誰。


    饒是如此,她這一聲喊,女衛們全都從門口擠到了窗前。


    有個小姑娘,按在窗台上就要往裏跳。


    「胡笳,不用進來。」馮纓道。


    「姑娘。」名叫胡笳的小姑娘氣惱說,「他大晚上翻窗,一定是個歹人!」


    「我知道。」


    隔著窗的時候,馮纓還沒聞出什麽。等窗戶一開,那股子酒氣立即飄了進來。再看來的是魏旌,她當即不客氣地拔了刀。


    胡笳老實地收回手,末了還是不放心:「姑娘,你別放過他。大家、大家來平京,不就是為了保護姑娘嗎,大家打不了那些蠻兵胡匪,還打不了這種半夜翻窗的毛賊嗎。」


    不遠萬裏來平京的女衛,多數身上有傷,已經不能再上戰場。胡笳是其中年紀最小,也最健康的一個。


    女衛們拿她當妹妹當女兒,不願讓她年紀小小就死在戰場上,所以塞進追隨馮纓的隊伍裏,送她來了平京。


    可馮纓從不覺得,胡笳和其他姐妹們都是打不了蠻兵胡匪的人。


    她們隻是不適合,但不是打不了。


    她們是身有舊傷,卻依舊能打敗十六衛的人。對付小毛賊自然不在話下,隻不過現在被她摁在地上的這個,得她親手教訓。


    「阿嬗,帶姐妹們守住棲行院。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許靠近院子。」


    「是。」


    馮纓話音落,女衛們頃刻間從窗前散開。綠苔怕外頭窺視,傻傻地從外麵關上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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