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韞掃了一眼屏風就收回了視線:「或許吧。」


    言語間,雪白的肩頭始終晃蕩在眼前。


    藥很快端進門來,等馮纓從屏風後換好衣裙出來,魏韞已經幾口喝完了藥。


    「走吧,該進宮了。」


    夫婦倆坐上馬車,進宮去給慶元帝謝恩。


    其實他們早該進宮的。他們這門親,對外是天子賜婚,成婚後第二日論理就該進宮謝恩。


    但考慮到魏韞的身體狀況,帝後命太子親至魏府安撫,允許等他身體好些後再進宮。


    馬車來到宮門外,守門的護衛見到了馬車上的標誌,當下恭敬地退到了一邊,放馬車進宮。


    因著魏韞的身體狀況,這些年來慶元帝一貫特許他的馬車可以宮裏多行兩段路。


    到了馬車不能再通行的地方,馮纓掀開簾子跳下馬車,轉身去扶跟在她後麵出來的魏韞。


    魏韞無奈地搖了搖頭,扶著她的手走下馬車:「這應該是我做的事。」


    「這點小事不必在意。」馮纓替他理了理外裳,嘿嘿一笑,「我哪天要是病了,你也這麽照顧我就成。」


    她才說完,腦門先被輕輕彈了一下。


    她揉揉頭,魏韞一臉不讚同:「別瞎說話。」


    馮纓吐吐舌頭。


    「含光,纓娘。」


    馮纓回頭,看到了與太子妃攜手而來的太子,她與魏韞並肩站著,笑盈盈行禮:「太子表哥,表嫂。」


    太子的目光從二人身上掃過:「父皇從今早上朝起就一直盼著能見你們。」


    太子妃掩唇笑:「母後也一直等著纓娘呢。」


    四人來到承元殿,殿內宮女太監們都滿臉喜色,見了他們,臉上更是堆滿了笑意。一個女官上前行禮道:「殿下,魏大人,陛下正盼著貴人們呢。」


    馮纓疑惑:「宮裏可是有什麽喜事?」


    「就在方才,後宮的禧嬪娘娘誕下皇子,自然歡喜。」


    她下意識去看太子。太子神色平靜,想來是也已得到了消息。


    一個成年的已經坐穩位置的太子,和一個剛出生的小皇子,倒的確不用擔心。


    馮纓走到內殿,慶元帝正與皇後說著小皇子的事。皇後溫婉大方,細心叮囑宮女要照料好小皇子。


    「陛下。」魏韞走到人前行禮。帝後一同看了過來,心情極好,當下揮手賜座:「你們來了。含光,纓娘,快坐近些,讓朕看看。」


    馮纓應聲,坐到了近處:「恭喜表舅又得麟兒。」


    「禧嬪這一胎懷得不穩,好不容易月份大了,太醫都說恐會難產,結果今日生產還真遇上了問題。沒想到你們前腳進宮,後腳難產的禧嬪就順利生下了小皇子。說起來,倒像是你們夫妻倆帶來的好運。」皇後心情非常好,當下脫了手上的一枚玉鐲套進馮纓的手腕,「禧嬪是我同族的妹妹,她能安然,我十分高興。要不是孩子剛出生不好見風,真該抱過來讓你們看看。」


    「下回看也成,」馮纓笑著收下禮物,「表舅,我們來也沒帶什麽禮,下回再給小表弟補上。」


    這話說的親近,慶元帝心下十分舒坦。他慈和地看著馮纓和魏韞:「他一個才睜開眼的小娃娃,要你們送什麽。你們大婚,朕不能親自到場,才該補上大禮。」


    慶元帝說著看向魏韞,目光溫柔:「含光的身體看著也好多了。」


    魏韞行禮:「托陛下鴻福。」


    慶元帝揮手:「朕沒能給你什麽福氣。」


    他笑了笑,看看魏韞,又看看馮纓,最後目光落回到魏韞身上,「朕打算封纓娘為縣主,同時,授遊騎將軍。」


    慶元帝不是位很愛封賞的皇帝。可他也不吝嗇封賞。


    尤其馮纓本就與皇家沾親帶故,得一二封賞不是什麽難事。按照她生母和靜郡主的爵位,她差不多也能得個鄉君的封號,隻是沒曾想嫁人後第一次進攻,竟然直接被封為縣主,還賜了封號清平。


    除此之外,又授封遊騎將軍。


    慶元帝的意思是,縣主本就是在當年就要給馮纓的封賞。但那時因為馮奚言喪妻後很快再娶,慶元帝惱羞成怒,索性擱下再議,這一擱就擱了差不多二十年。


    至於遊騎將軍。


    馮纓身上本就有校尉一職,河西這些年,她立下大小軍功無數,關外幾乎人人皆知河西盛家軍裏有個女羅刹。


    論理,她也早該官至將軍,哪怕僅僅隻是散官,也應當與她的舅舅們同為將軍。


    可朝中老臣對女子為官總覺不好,各種阻攔的聲音。慶元帝不得已,一直壓著,這一回,喜事臨門,他懶得再管那些反對,大手一揮,給了!


    「陛下賜下的這個封號如何?」


    從宮裏出來,魏韞看向走在身邊的馮纓。她神情歡愉,對今天得封號的事接受得十分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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