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南剛被帶到魏老夫人跟前,隻說了真娘差點被高有德欺辱的事,還沒說完就被嶽氏哭天喊地的打斷。這會兒見人都問起,才繼續道。


    「高有德沒死。我們在宣城裏躲了一天,從街上聽到點消息,高有德狀告魏姑娘意圖殺人,宣城縣令把人關了起來。」


    「我們還聽說,那縣令同高有德本來就是狐朋狗友的關係,這次人才關進去,還沒過審,就直接認定按律判絞刑。」


    「絞刑?」


    所有人震驚。


    嶽氏尖叫起來:「我苦命的女兒啊!怎麽就要為了一個混賬東西死了!怎麽就要死了!」


    「你住口!」魏老夫人就想不明白了,自己當初怎麽就給庶子挑中了嶽氏做媳婦。


    見嶽氏被訓話後滿臉委屈的樣子,馮纓收回視線,又問珈南:「有打聽到消息,說什麽時候執行麽?」


    珈南搖頭。


    魏陽皺眉:「宣城縣令這件事做得不對。但凡是死罪,都必須州府決斷,不是一個縣令可以隨意定下的。」


    馮纓倏地回頭,看向魏韞:「我去救人。」


    魏韞並不奇怪:「怎麽救?」


    「清平縣主的身份,壓一個小小縣令總還是壓得住的!」


    馮纓是騎馬去的宣城。


    同她一道去的,還有她那些許久沒有再出動過的女衛。


    曾叫十六衛們吃過苦頭的女衛,一起絕塵,引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


    從平京到宣城,正常車程下來,沒有兩個時辰絕不能到。但馮纓一行人隻花了一個時辰,便趕到了宣城。


    她們的動靜不小,又是一群人騎著馬,自然引起了城門衛的主意。幾個守城的士兵說什麽都不肯放行,非要她們拿出公驗。


    公驗相當於現代的身份證。馮纓出門慣了,自己和身邊人都有帶著公驗的習慣。


    可那幾個士兵看過公驗卻怎麽也不肯放行。


    胡笳性子急,當下就抬手要去摸佩劍。馮纓把人攔下,問:「你們要怎樣才肯放我們進城?」


    士兵將她們一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搓了搓手指。


    馮纓笑了一聲:「要錢?」


    她抬手去摸腰上的荷包,士兵們笑了起來。


    「要錢沒有,不過正好,你們可以帶我們去見見你們的縣令。」


    後頭傳來一個聲音。


    馮纓回頭,長星趕著馬車就近停下,緊接著渡雲跳下車掀起簾子,將魏韞扶下馬車。


    宣城的守城衛不歸縣衙管。可既然有外地人連進城的錢都不肯出,那送人去見縣令也是順道的事。


    那幾個士兵約莫是拿慣了錢財的,見來了幾個不識趣的外地人,頓時一肚子不喜,還真就把人往宣城縣衙送。


    縣丞出來見人:「怎麽回事?」


    士兵笑嘻嘻:「就倆不識趣的外地人。回頭大人嚇唬嚇唬他們就行了,我瞧著挺有錢的樣子。」


    縣丞眯眼,把手一攤:「把他們幾個公驗拿過來看看。」


    馮纓和魏韞等人的通體氣派看著就不像是尋常人家。縣丞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多年,總有些本事,當下看了幾人的公驗立即變了臉色,惶恐不已。


    「清、清平縣主,魏長公子!」


    縣丞喊完,見幾個士兵還一臉茫然,氣得抬手就狠狠給了幾個巴掌,「還不趕緊認錯!快認錯!這位、這位是縣主大人!」


    馮纓擺擺手:「認錯就不必了。」她抬頭看魏韞,「守城衛如果無故吃拿卡要留難行人按律要怎麽處理?」


    「行人若有合法公驗,守城衛則無故吃拿卡要留難行人,礙留行人一天,其頭領便要挨一頓四十大板,再多則可打一百板。」


    魏韞淡笑。


    這打的雖是頭領,可上頭挨了打,下頭又怎麽討得到好,自然是會被私下報複回來。


    隻不過各地守城衛總有那麽二三人會吃拿卡要,但凡不過分的,當地縣府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這一回,遇上他們,也算是見了鬼。


    「小的們哪裏敢做這等事。」縣丞擦了把汗,偷空狠狠瞪了幾個士兵一眼,「還不知道兩位貴人來咱們宣城可是有什麽要事?」


    馮纓大大方方地點頭:「自然是有要事的。」


    她彎了彎唇,客氣道:「我家小姑子聽說被告企圖謀害公公,被宣城縣令收監,還判了絞刑?不知道這案子可有拿到上頭批複過?」


    她說完,身邊的魏韞接著道:「雖相信縣令大人沒有那個膽子,將這等大事越俎代庖私下執刑,可終究是魏家的女兒。」


    他抬眼,「不知,縣令大人可有升過堂,斷過案?」


    當然是沒有!


    縣丞差點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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