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纓就撞見過崔良媛找太子求情,太子並沒有鬆口。崔家大公子很快被查清了所有罪證,直接和其他人一起被發配邊疆。


    流放途中死人是常有的事,崔家大公子就很不湊巧,還沒到發配的地方,就死在了路上,最後連點灰都沒能送回家裏葬下。


    緊接著,城中設了女學,太子妃因此揚名。不光是那些朝廷命婦,就是東宮裏的其他姐妹們,也成日裏捧著太子妃。崔良媛就這麽一日日看著,心裏的惱怒越來越多,終於在一次與家人見麵的時候,提出了毒計。


    崔家接二連三出事,到這回,算是徹底不行了。


    崔良媛直接被貶作庶民,逐出宮去。崔家幾個在朝為官的子弟,被連帶著貶官三級,離京赴任去了。


    等崔家最後隻剩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崔老大人的時候,小皇孫都已經滿月了。


    太子沒有為這個孩子辦滿月,外頭的人自然也還不知道小皇孫是什麽模樣。倒是有消息說,太子妃為了生這一胎,壞了身子,恐怕不能再懷。


    馮纓為這消息,揍了幾個紈絝子弟。那幾家為這消息正蠢蠢欲動呢,結果家門口就被人丟了幾個家裏的紈絝。再一問是被誰打的。


    清平縣主。


    不敢惹,不敢惹。那可是能喊太子妃表嫂的女殺神!


    七月天,不用動都能出一身汗。


    馮纓活絡過拳腳,回棲行院的頭一件事,就是泡了個舒服的澡。


    魏韞又進宮去了。他很久沒有發病,連著幾日進出東宮。


    馮纓就是知道他這會兒還在宮裏,於是泡過澡,直接赤著身就從屏風後繞出來準備撈丟在小榻上的衣裳。


    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一陣動靜,還不及她反應過來,屋裏就多了個人。


    渡雲的聲音還在門外。


    「長公子,胡……」


    話沒說完,開了一半的門被人「砰」一聲關上。


    隔著珠簾,瞧見一身天青色錦袍,如鬆如柏的身姿,馮纓頓時回過神來,驚得立馬撈過榻上的錦被,囫圇裹到了身上。


    動作太急,冷不丁就被被子絆住了腳,馮纓整個人就要往邊上栽,嘴裏下意識叫出聲來。


    珠簾碰撞間,「嘩啦」作響。


    「姑娘,怎麽了?」窗外傳來胡笳的聲音。


    馮纓額頭抵著胸膛,嚇得直喘氣。


    「沒事。」她睜開眼,雙手還緊緊攥著胸前的被子。


    她尷尬地抬頭,衝著魏韞笑了笑:「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她拉被子遮擋的動作,頗有些亡羊補牢的意思。可惜,盡管隔著珠簾,他還是把該看見的都看在了眼裏。


    混跡疆場的人,卻生得一身雪肌玉膚,胸前被遮住大半,露出的小半雪團上還帶著水珠,泛著瑩潤的光澤。


    魏韞挪開眼,扶著馮纓腰背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開。


    「東宮又出事了。」


    「又……怎麽了?」


    他回過頭:「小皇孫夭折了。」


    才滿月的小皇孫沒了。


    馮纓當然滿腦子都是疑問。


    任誰都看得出來,盡管小皇孫模樣古怪,可身體還不算太差,太子和得知真相後的太子妃對這個孩子也是極盡疼愛。


    太醫說了,小皇孫雖然身負怪病,但這個病症從前也不是沒見到過,隻是模樣怪了點,日後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樣聰穎,可平安長大是無礙的。


    慶元帝和皇後對此並不介意,還給了小皇孫許多賞賜。就連馮纓都聽皇後提起,皇帝表舅私底下說過,等小皇孫大了,就封個郡王,好叫未來的太子多照顧照顧。


    一切看起來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怎麽突然就……沒了?


    「是胡老夫人親自動的手。」魏韞又爆出一道驚雷。


    馮纓倒吸一口氣:「太子妃的祖母?」


    馮纓隻覺得氣血翻湧,下意識問道:「這是謀害皇嗣!胡老夫人瘋了嗎?」


    魏韞側著身,撈過衣裳搭在她的肩頭,眼簾微垂:「正是因為沒瘋,所以選擇送小皇孫早點走。」


    馮纓冷笑,道:「小皇孫活著,難道要吃他胡家的大米不成?太子表哥怎麽說,太子妃知道麽?」


    「太子妃不知情。」


    馮纓盯著魏韞那張平靜的臉,恨恨地抓過他的手咬了一口。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像這樣子,不是自己生出來的孩子就不知道疼?他的表情實在是太平靜,就好像小皇孫會出事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太子妃不知情,那太子呢?」


    馮纓瞪圓了眼睛,「總不會胡老夫人一個人,瞞著太子太子妃就這麽把小皇孫給……」


    魏韞「嗯」了一聲:「太子的確也不知情。事發的時候,太子氣得昏了過去,我出宮前方才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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