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還在河西的時候,聽聞大皇孫出生後,舅舅們的說法。舅舅們當時都覺得,太子妃育有一子後,太子就會讓更多的東宮女眷懷上孩子,自然也會納一批世家女入宮。


    但顯然,她這位太子表哥,比想象中的更看重太子妃。


    「其實對我而言,表哥若是看重表嫂,即便隻一子,將來也能培養成才。可表哥若是看江山社稷更重於表嫂,那廣納後宮,無疑是最適合的方法。」


    馮纓往碗裏吹了吹,「不過我覺得皆大歡喜,講的不光是宮裏的事,更是諸位大人的事。」


    魏韞一哂:「是。胡家首當其衝,據說連出嫁女所生之女,也都接了過來,準備一道送進宮中。」


    馮纓直接用袖子偷摸擦了下掉到腿上的冷淘,一本正經道:「胡家當真是胡來。把表舅他們都當做了色中餓狼不成。」


    她那點小動作,哪裏瞞得過魏韞,直接拿過碧光手中的帕子,傾身往她腿上擦了擦。


    這動作委實有些曖昧。


    馮纓隻覺得那似乎是無意碰到腿上的手指燙得驚人,下意識往邊上挪了挪屁股。


    「估、估計明日馮、我爹就要帶著妹妹們來、來找我了。」


    自上回情動,馮纓隻覺得兩人之間的相處越發曖昧了起來。可有些話,到了嘴邊,她又說不出口,偏生這魏含光也是個不吭聲的主。


    於是一日一日,除了時而有些舉動瞧著不尋常外,他們倒還是從前那般相處著。


    尤其是……還在分榻而眠。


    矜持如她,雖然很想成事,但是……總要顧著點自個兒的麵子不是。


    這叫敵不動,我不動!


    魏韞看著她神情數變,唇邊勾起笑意,怕叫她覺得尷尬,隻轉頭去看院子裏。她是個傻大膽,殺人不怕,但是有些事到了跟前,她不自主地就會猶豫起來。


    他不是不想,隻是更想等她做好準備。


    而且,看馮纓帶著滿臉藏不住的猶豫和覬覦,時不時偷看自己,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這晚和之前的那些晚上沒有什麽區別。


    屋裏的蠟燭吹熄了,黑洞洞的,除了依稀透過窗紗照進來的月光,什麽亮光都沒有。


    兩個人的呼吸聲慢慢變得平緩、綿長,帶著屋子裏另一個人的氣息,進入夢鄉。


    天蒙蒙亮,清早上值的丫鬟婆子們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


    馮纓睜開眼,翻身看向對麵的床。


    魏韞還睡著,院子裏的那些動靜還不至於吵醒他。馮纓借機蹲在他床邊多看了幾眼,這才動動胳膊,往門外去了。


    院子裏丫鬟婆子們不時見禮,馮纓頷首,待見著輪值的女衛,咧嘴一笑:「來,今天輪到誰被操練了?」


    等用過早膳,馮家果真來了人。


    馮奚言,祝氏扭扭捏捏地登門來了。


    康氏不主事,魏老夫人和兩個兒媳也不耐煩去見馮家人。於是夫妻倆見過老夫人後,直接就見到了馮纓。


    饒是馮纓心裏早就有了準備,待見了馮奚言,才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說什麽?」馮纓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諂笑的夫妻倆。


    馮奚言更瘦削了,一身錦袍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的,看著實在難看。祝氏為了來魏府,像是把手裏所有的好首飾都戴在了身上,穿金戴銀,很是俗氣。


    「纓娘,我是說,縣主啊,我們也是為了家裏的姑娘們好。」祝氏含笑說道,就仿佛是在說一件小事,完全不用馮纓多費心就能幫忙的小事。


    「爹也是這麽打算的?」


    見馮奚言搓手點頭,馮纓冷笑,「爹是瘋了不成?你一口氣就像往宮裏送三個女兒,這裏頭還有同邕王府訂過親的五妹妹。爹是什麽時候開始,不介意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了?」


    「可她倆不是都退親了嗎?」馮奚言滿不在乎說道。


    「那也不至於一口氣送三個女兒,而且還是想借我手往宮裏過去。」馮纓隻差拍桌子罵馮奚言是豬腦子了。


    忠義伯府現在在平京城裏,在帝後麵前究竟是個什麽位置,他馮奚言自己壓根就看不清。


    一而再再而三的騷操作,回頭什麽時候惹禍上身都不知道。


    「纓娘,話不是這麽說的。」祝氏笑道,「你如今嫁了高門,可不就是托了咱們忠義伯府的福。說到底,都是一家人,都是自家姐妹,有福總是要同享的。等將來你的妹妹們成了宮妃,或者成了太子妃,那豈不是對你和魏家也有好處。」


    馮纓氣笑了。


    她知道馮奚言夫婦倆都沒什麽腦子,又慣常嬌慣馮凝和馮蔻。可進宮這種事,一個兩個也就算了,非要把馮荔當添頭似的往裏麵加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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