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韞說的,馮纓都聽糊塗了。


    她從前聽說過,隻有女人才會知道孩子是自己的孩子,男人不會。因為生孩子的是女人,無論怎樣,女人都知道那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


    照魏韞的說法,康氏懷上別人的骨肉是魏陽的主意,生下這個他,也是魏陽的主意?


    「那你……是誰的孩子?」馮纓問。


    「我也不知道。」


    魏韞視線向下,拇指撫過她香軟的嘴唇,而後輕含入口,細致廝磨。


    馮纓氣他話說一半,不幹正事。轉念又覺得眼下的是倒也算正經事,便心裏吐了一頓槽,絲毫不帶掙紮抵觸地仰起脖子,主動回應這個深吻。


    偏這時候魏韞又突然往後退:「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啊啊啊,你好煩啊!」


    馮纓氣得往前撲,一口咬在他的脖頸上,可也舍不得用力,咬下去隻留了淺淺的一層印子。


    「我要是害怕當寡婦,我嫁你做什麽?」


    「成親那天你說等我死了,你就回河西。可我不想死了,怎麽辦?」


    「……」


    馮纓瞪眼。


    她怎麽沒發現這男人這麽磨蹭呢?她的槍呢,劍呢?


    她要和這個男人單挑!


    魏韞笑得不行,抓著馮纓的腰,也在她脖頸上咬了一口。


    咬完不等馮纓反應,他把手一抬,抽調了她頭上的發簪。簪子劃過鬢邊,烏發如墨,倏忽披散下來,一同散開的還有淡淡的桂花頭油的氣味。


    不習慣頭發散亂,馮纓下意識抬手想把飄到眼前的頭發往耳後捋,嘴裏不滿道:「魏含光,你這人真煩。你活多久,我陪你多久,你要是沒了,我就……唔!」


    她的話被人堵在嘴裏。


    她再想推搡,臂膀上忽然被揉捏了一把,她微怔,舌尖便被人耐心地一點點試探了起來。


    細致,反複。


    還有極致的溫柔。


    馮纓放鬆身體,趁他停下動作向後推開一些的功夫,稍稍鬆了口氣。


    「魏含光,我覺得我挺喜歡你的。」


    她滿臉認真,胸口起伏不休,「是那種想和你做夫妻的喜歡。往後,你就是真沒了,我就認認真真給你守三年。要是……」


    她頓了頓,別過臉咳嗽兩聲,「要是咱倆有了孩子,左右她跟魏家沒什麽關係。到時候我帶他去河西。」


    魏韞扯起嘴角,笑著把額頭靠上她的肩膀。


    「纓娘,我舍不得死了。」


    從前不懂為什麽二房三房會沉迷女色,直到心底漸漸裝上了一個人,與她處處合拍,才發覺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的的確確會叫人沉溺其中。


    「挺好的。」


    馮纓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頭:「你舍不得死了,就能多活幾年,咱們也能多幾年時間在一道。要是運氣好,可能還能找到能治你病,解你毒的大夫。說不定,咱們還能有兒孫滿堂的那一天。」


    這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委實有些討人厭。


    可說的人是馮纓,魏韞卻覺得分外動聽。


    他真的不舍得死了。


    如果他死了,誰來陪她,誰來包容她。將來的幾十年,他怎麽舍得讓另一個男人霸占她身邊的位置,抱她,吻她,一睜開眼就能看到她。


    「魏含光,河西地方雖然小,可常有胡商進出,消息也十分便利。起碼西北一帶的人和事,在河西掏點錢都是能打聽到的。」


    馮纓鬆開環著魏韞脖頸的手,捧住他的臉,認真道。


    「我先前怕你不願意,所以一直沒告訴你。從我對你有好感之後,我就寫信拖舅舅們在河西幫我打聽消息。」


    魏韞看著她,她臉上帶起羞澀,說,「我讓他們幫我找西北一帶的名醫。最好是能治疑難雜症的。雖然眼下還沒消息,不過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大夫的。」


    她不是那種咋咋呼呼,喜歡邀功的性格。


    這份謹慎和仔細,不說出口則罷,一旦得知,就會讓人打從心底覺得心顫。


    大約是魏韞的眼神太過炙熱,馮纓有點異樣的緊張。她本就是坐在男人的腿上,此刻呼吸都忍不住放緩了,再到男人濕熱的鼻息撲到臉上,她忍不住就想起剛才的那幾個吻。


    不過幾息之後,她的唇瓣又被吻住,唇舌交纏,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馮纓下意識閉上眼,隻覺得身子一輕,再睜開的時候,人已經被放倒在了床榻上。


    她一雙眼裏,滿是惑人的水光。男人居高臨下,貪婪地注視著她,動作之間敞開的衣襟裏,露出健康的胸膛。


    他俯下身,又是熱烈的一個吻。


    等到大手在身上遊走,身體也明確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某種異樣的觸感,馮纓呼吸一窒,轉瞬間又被誘得失了神智,隻知道抓著男人的肩膀,如缺氧的魚,尋找著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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