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光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上前想要扶過自家主子,卻見魏韞輕輕擺了擺手,然後手臂一收,把人直接從地上抱了起來。


    馮纓眯眼:「做什麽?」


    「把個太陽曬糊塗了的小野貓抱回屋去。」


    「你才小野貓。」


    「是,是,是。我是小野貓。」


    魏韞回頭:「去拿些解暑的藥丸來。」


    碧光轉頭匆匆忙忙拿了解暑藥來,另外又端了碗酸梅湯,一並送到床邊。


    魏韞好聲好氣哄著馮纓把難吃的藥丸吞下肚,這才把盛在琉璃盞中的酸梅湯捧到她麵前。


    「你七妹妹的事不必擔心,梅姨娘新看上的那人我去問過了,雖不是什麽高門顯貴的子弟,但勝在用功,來年秋闈必中進士。」


    「馮荔的事我倒是不擔心。梅姨娘想來審時度勢,自然清楚什麽樣的人家才更適合自己女兒。你也喝。」


    魏韞將酸梅湯喂到她唇邊,馮纓就著他的手,淺淺地喝一口然後推了推。


    「忠義伯府知道他們夫人的打算麽?」


    「應該是知道的。這是大事,我那後娘還沒這麽大的膽子,敢瞞著我爹背地裏做這一出。」


    「那就再加上去。」


    「這麽隨意?」


    馮纓喝了大半杯酸梅湯,不肯再喝。魏韞把剩下的都喝了,這才道:「你當陛下和太子是為了什麽爭執。後宮幾位嬪妃為了能將家中小輩往名冊上多添幾個,日日往皇後麵前去,又各種圍堵陛下。陛下沒法,索性她們想加幾個就加幾個,左右不選就是。」


    名冊本來不過薄薄幾頁,如今從十三歲到二十三歲,幾乎將朝臣和各世家勳貴的女兒都囊括其中。


    「這到時候隻怕是要挑花眼……」馮纓忍不住感歎。


    魏韞低笑:「別的沒什麽,就怕到時候皇後娘娘還召你進宮湊這個熱鬧。」


    他會這麽說,還真不是隨口而已。


    慶元帝早有意向,想讓馮纓到時進宮一塊兒看看,不說幫著挑人,就是看個眼熟也方便日後的交際。


    「我可不湊這個熱鬧。」馮纓忙不迭擺手。


    她的反應實在太好猜。魏韞笑著將手伸過去,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掌。馮纓順勢按住他的指頭,笑嘻嘻道:「你說,等宮裏選人的時候,我們去山莊裏住幾天怎麽樣?」


    山莊自然指的是他們泡溫泉的那個山莊。


    七月的天,泡溫泉那是不能的。但山莊周圍風光秀麗,不失是個避暑的好去處。


    魏韞知曉山莊那兒的情況,聞言想了想,確定如今手頭沒有什麽要緊的活,當下便答應了下來。


    馮纓一聲歡呼,捧著他的臉就熱情地親了一口。


    她親完就要跑,卻是被人直接拉了回來,摟在懷裏,非要她認認真真的親才肯罷休。


    挑選世家女的事,姑且稱之為選妃吧。


    選妃的日子一天天臨近,一直到了前幾天,馮纓這才經由碧光提醒,後知後覺地想起再過幾日就是給諸位皇子親王選妃的日子了。


    當然,這裏頭的重點分明是慶元帝和太子的後宮。


    馮纓一晚上都在為明天出發去山莊做準備,到最後,要不是魏韞把人撈上床,隻怕她能光著腳在屋裏莫名奇妙地忙上一整晚。


    第二天一大早,馮纓就拉上魏韞出門去了。


    臨走前,她把一封信交給了門房,言說要是忠義伯府的七姑娘來找她,就把信給了。


    那信還特意用火漆封了口,薄薄的一封,也不知寫了什麽隱秘的東西。


    「你給馮七姑娘留了什麽?」


    馮纓看向魏韞。


    他們坐在馬車中,因是夏日,兩邊的窗帷卷起,隻垂掛了一層能透進風來的輕紗。魏韞就坐在一旁,手肘微抬,給她倒了杯茶水遞到手邊。


    馮纓笑了笑,摸摸鼻尖。


    「就是幾句話。告訴她我去山莊避暑了,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讓她切莫生氣。」


    「你怎麽篤定她會生氣?」


    馮纓往後仰,依靠上車內軟靠:「忠義伯府內一定還瞞著讓祝家妹妹一道選妃的消息。馮荔又是個大大咧咧的,要是知道了,隻怕早跑過來質問我為什麽要幫祝氏。」


    她留下那封信,就是想逗逗馮荔。


    知道她的小心思,魏韞哭笑不得地搖頭。


    等馬車抵達了山莊時,魏府的門房的確把那信交到了來找她的馮荔手上。


    至於馮荔會不會被逗得直跳腳,那就不知道了。


    馬車往山莊門口一停,曾伯和曹婆子就迎了出來。見他們夫妻倆下了馬車,連忙要行禮:「長公子,縣主……」


    馮纓攙了曾伯起身,笑嘻嘻地讓綠苔把給他們老夫妻帶的藥酒抬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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