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仕哲看著一臉尷尬的陸銘楷哈哈大笑起來,最後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他兒子淩培元和孫女淩瀟瀟趕快過去給他捶背順氣。他最後漲紅著臉說:


    “你爹呀,當時把人家姑娘叫到我們大夥的麵前,當著眾人的麵說:‘我陸某並非奸詐下流之人,做事從來都是坦蕩蕩,所以今天在這裏當著大家的麵,和這位姑娘把話說清楚了。姑娘喜歡我沒有錯,我不喜歡也沒有錯,所以啊,以後我們互不相欠,各走各的路’。”


    淩仕哲邊說雙手邊在半空中比劃著。


    陸銘楷不知道父親還有一段這樣風流史,他好奇地笑著問:“淩叔叔,那後來呢?”


    淩仕哲的臉突然嚴肅起來,眼睛也重新聚焦了。他看著陸銘楷又指向他兒子淩培元說:“後來那姑娘成了他的阿媽。”


    陸銘楷旋即收住了笑容,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最後淩仕哲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他當時是有點過分了。也許是因為這件事,他才和我約定指腹為婚。可惜我們家大囡四歲那年就……”


    淩瀟瀟趕緊安慰他:“爺爺,我們今天來見陸伯伯是高興的事,為什麽要說這些呢?”


    淩仕哲說著說著眼眶都已經紅了。他看了看陸銘楷又看看兒子,傷感地說:“可惜最後隻有你們個了。”


    也許是人老了容易傷感,或許淩仕哲想起了逝去的愛人和兄弟,他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接著說:


    “眼看結親無望之後,你爹把主意打到你們的孩子這一代來,所以就有了他們的婚約。”


    淩仕哲說完溺愛地看著孫女。淩瀟瀟卻嬌羞地低下了頭。


    “後來我們走散之後,音信全無。直到八年前我看到你家維雍出事,才知道原來你們一直在香港。”淩仕哲似乎是停不下來了。


    陸銘楷的思緒飛回八年前去了。當時他正為兒子去世悲痛不已,淩仕哲帶著那個和父親留下來的一模一樣的銀牌找到他,說起這份婚約。他才想起父親在臨終前的確說過這個事。


    鑒於當時大兒子剛去世,那時候淩瀟瀟也還小,所以這件也就緩下來了。現在淩瀟瀟也已經大學畢業了,而陸繼儒也三十有一了,早該成家了。最主要是自從菲菲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兒子交過女朋友,這才是他擔心的所在。


    這時,陸繼儒走進來了,他一看眼前的一桌人,個個都是讓他腦袋生疼。光對付父親他都覺得麻煩了,現在加上淩家祖孫三代。他想想頭都大。他決定快刀斬亂麻。


    他先是拚命地道歉,又殷勤地給淩家祖孫三代倒茶。陸銘楷看著平日總是板著臉的兒子此刻卻是這般熱情,心裏嘀咕了。古話說:知子莫如父。他大概猜到兒子想幹嘛了。他板著臉嚴肅地說:


    “繼儒,你坐下,不用忙這些。好好跟大家說說話。”他說完又看著淩瀟瀟說:“瀟瀟,你剛才不是說想去大嶼山看看嗎,讓你陸哥哥帶你去。”


    淩瀟瀟嬌羞地看了陸繼儒一眼,而陸繼儒卻板起臉來了。他看著父親說:“爸,你知道我最近都在忙泉海的項目,哪有時間帶瀟瀟妹妹去玩,這樣吧,讓鍾正帶……”


    “你小子別在我麵前裝,”陸銘楷打斷了兒子的話,“泉海的項目都已經進入正軌了,你可以讓下麵的人跟進就行了。”


    這時陸繼儒的電話響了,他感謝這個電話來得太及時了,他趕緊掏出電話,是一組陌生的號碼。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之後,走出包間的那道門。


    電話是杜予騰打來的。


    昨天中午就昏迷了的杜予騰在今天早上六點才醒過來。他剛醒時意識還不是很清醒就吵著要打電話找沈妍了,最後楊墨隻好找醫生。經過醫生檢查,他的情況比預想的要好。醫生剛檢查完,他就讓楊墨打陸繼儒的電話了。


    陸繼儒從柯沐陽那裏知道杜予騰的情況,看了現在情況有所好轉了,這樣他也就不覺愧對沈妍了。他接起電話,杜予騰的聲音還是有點中氣不足,他隻好主動地把沈妍的情況的都告訴他,當然不包括今天早上的事件。


    最後杜予騰那邊在楊墨的監督下,快速地把電話結束了。


    電話的這一頭,陸繼儒剛剛掛掉電話,就看見淩瀟瀟跟著出來了。他本來就板著的臉變的更冷了。


    雖然淩瀟瀟長得不醜,可他不喜歡這種唯父母之命是從的女孩子。更加不能接受別人強迫他做什麽。他當年和菲菲在一起是就已經跟父親攤牌了。這些年父親的確也沒有提起,可現在又舊事重提。


    他心裏在打算著:不行得想辦法徹底解決這件事才行。


    陸繼儒等淩瀟瀟身後的那道門關上之後,突然轉過身看著她,壓低了聲音冷冷地說:“淩妹妹,我要和你談一談。”


    淩瀟瀟是在陸銘楷的鼓勵下才跟來出來的。她本來是滿懷歡喜,可聽著陸繼儒那似乎結了霜般的聲音,她心裏一下就堵住了。她可是淩家的掌上明珠。淩家雖然沒有陸家的資產龐大,可她在淩家從來沒有受過一丁點委屈。


    她在八年前第一次見陸繼儒,當時正是情竇初開的她對他可是一見鍾情。她得知自己和這個夢中情人竟然是指腹為婚,高興得幾天都睡不著覺。


    後來當她知道陸繼儒的已經有女朋友,為此她傷心了幾個月。然而爺爺卻是安慰她說:“傻丫頭,是你的始終是跑不掉的。相信我,你先好好讀書,到時候那個人自然會來到你身邊。”


    當時她是對爺爺的這番半信半疑。再後來得知菲菲無端端消失之後,她不但不為陸繼儒悲傷,而且還和朋友們辦了派對來慶祝。


    這五年來多以來,她時不時從爺爺和父親那裏聽到陸繼儒的消息,隻是再也沒有聽說過他有女朋。這讓她對爺爺的當年的那番話深信不疑了。


    這時,淩瀟瀟看著陸繼儒如同黑雲壓頂般向自己慢慢地移過來,她本能地往牆上邊靠,驚恐地盯著他。


    陸繼儒看著淩瀟瀟往牆邊靠,心裏鄙視地笑了笑:你以為我會把你壁咚了,想得美!隻不過他還是把頭俯到她的耳邊,在她的耳邊細細地說起來。


    隻見淩瀟瀟聽著聽著,眼睛越瞪越大,最後臉色由紅色變成了白色,表情也是由驚訝變成了絕望。


    最後陸繼儒往後退了兩步,一臉認真地看著淩瀟瀟說:“淩妹妹,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也希望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拜托了!”


    他說著雙手合十對著淩瀟瀟彎下腰來。淩瀟瀟一邊平複著自己的情緒,一邊看著陸繼儒,最後她臉上的表情漸漸地恢複正常。


    她弱弱地說:“陸大哥,既然是這樣,好吧。我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的。”說完眼睛都紅了。


    陸繼儒雖然也有點不忍心,可最終還是一橫心說:“淩妹妹,你是知道我的父親是什麽人,我是絕對不能先提出悔婚的了。為了不耽誤你的終身大事,你完全可以提出來悔婚。”


    “繼儒哥哥!”淩瀟瀟像隻受傷的小貓那樣哀傷地叫著。


    “對不起!淩妹妹,我不能幫你了!”陸繼儒還是冷冷的說。既然給不了你想要的,那麽讓你死了這心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


    沈妍在華梓瑩的幫助下,她預算著要三天才能跑完的事,當天就跑完了。隻不過有些許可或證件是要幾個工作日之後才能拿的。


    忙完之後已經快到下午六點了。沈妍想請華梓瑩吃飯作為答謝,可華梓瑩卻是看著一臉認真的沈妍哈哈大笑起來:“沈妍,怎麽你也這麽迂腐呀,我給你幫點小忙,你就要請我吃飯呀?按你這麽說,那些新生都得請那些當義工的學長吃飯咯?


    “師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了。”沈妍紅著臉說。


    華梓瑩雙手搭在沈妍的肩膀上說:“我知道你剛到香港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是還不適應。你就不必去在意這些小事了。我也願意和你一起吃飯,不過我已經約好人了。改天我們再一起吃,怎麽樣?”


    沈妍眨著水汪汪的雙眼看著華梓瑩是那麽的誠懇,她心裏感動得快要痛哭流涕了。她聽華梓瑩這麽說,趕緊點頭說:“好。到時我請你。”


    “你看你又來了。”華梓瑩用手指彈了一下沈妍的臉。接著又笑著說:“好了,不說你了,我要走了,你趕快去食堂吧,晚了那裏可要收檔了。”說完向沈妍擺了擺手走了。


    沈妍看著華梓瑩美麗的背影,心裏暖流噴湧。在來香港之前聽很多說過,這裏的人禮貌卻冷漠。可如今她的感受完全顛覆那種被過度渲染了的觀念。


    最後她向地圖中最近的那個食堂走去。她在食堂中發現,這裏的食堂是開放性,有各種各樣的菜式,隨你選。食堂裏有很多學生用餐,但是很安靜。


    沈妍挑了一些自己喜歡的清淡的菜,習慣性的選了個角落坐下。時不時的用餘光掃一遍整個食堂,她發現沒有人對她側目。這讓煉獄般地度過三年高中生活的她,像一節突然複位的彈簧,心裏鼓鼓的。她深深地呼吸了幾次,那顆緊張兮兮的心慢慢地送下來了


    沈妍發現這種感覺很好,不用擔心有人去打聽你的過去,不用害怕有人揭開你的傷疤。她甚至覺得那些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都是那麽友善。


    這就她夢想的生活狀態。而她此刻也無意識地恢複了小時候的那種細嚼慢咽的習性。


    沈妍一邊吃飯一邊聯想翩翩,這時門口一陣喧嘩,她側目看過去,不過不自覺得低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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