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裏,陸繼儒都是晚上七點左右來到學校,讓沈妍打電話給杜予騰。其實他心裏也矛盾著,他既不想沈妍打電話給杜予騰,可又隻能是以這個借口來見她。


    沈妍這些天都是在熟悉環境,以及去取那些許可或證件之類。而她也已經習慣和期待著陸繼儒每天這個時候的來到。


    不過,沈妍每天都是在食堂吃完飯之後在那個人工湖旁邊等著陸繼儒。而陸繼儒也是讓她打完電話之後,聊幾句就回去了。盡管如此,沈妍還是很高興。


    9月1日,沈妍吃完晚飯從食堂走出來,她抬頭看看,天上已經是烏雲壓頂。這些天蒸籠般的悶熱有望被接下來一場大雨洗滌掉。


    她心想這種天氣陸繼儒應該不會來了。可是她還是來到那個人工湖旁。她明知道他不會來,可還是期待能見到他。


    這時已經是狂風大作,地上的落葉被風吹到半空又卷揚而去。


    沈妍倚在護欄上,看著湖水被風吹得像個老太太的臉那樣皺巴巴的。她閉起眼睛,任憑思緒飛揚。在泉海時,她是最討厭下雨天,可現在她即將遭遇香港的第一場雨,她感覺有點激動。


    位於中環的瑞銀大廈的會議室裏,陸繼儒正在聽屬下的報告。他那皺著眉頭的表情和那張帥臉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報告的結果是在剛剛過去的這個暑假,瑞銀旗下的幾家大商場的銷售額都是同比(同比是與曆史同期相比比如2015年10和2014年10相比)下滑了將近兩成。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都在作分析檢討。


    陸繼儒聽著很多人都是陳詞濫調,不過他明白這不是哪個部門或個人的原因導致業績下滑,而是整個大環境所致。他看了看手表,快六點半了。他看著正在做分析檢討的九龍區的總負責人邊澄,擺了擺手示意他停止。


    邊澄停下來詫異地看著陸繼儒,等待著發話。隻見陸繼儒幽幽地說:“天就要下大雨了,今天就先到這裏吧。你們各區的負責人和策劃部商討一下,兩天後把策劃書提交給鍾正。”


    陸繼儒說完,示意鍾正幫他收拾桌麵,自己提著西裝走出了會議室。留下一屋子訝異的臉孔。


    鍾正看著陸繼儒的背影消失在那道門的後麵,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都不知道老板最近是怎麽了?忽晴忽雨的。那一天從泉海回來之後,他整個人看起來都輕鬆愉快的。一聽說淩峰集團要在香港上市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最幾天每天都是準時六點剛過就下班了。而且表情看起來讓人感覺他是去約會的,可是八點多又會回到公司來。


    陸繼儒驅車來到南華大學已經是快到七點半了,以前,他總是把車停在學校外麵的那個高檔住宅去的地下停車場。


    今天這眼看就要下大雨了,他隻好把車開進學校裏去。汽車在校園裏緩緩地前進。這時候豆大的雨點打在擋風玻璃上,噠噠的響。路上的行人紛紛撐開了雨傘,或開始跑起來。


    雨越下越大,陸繼儒隻好打開雨刮,他來到人工湖的那裏,隔著朦朧朧的大雨,他並沒有看到沈妍的身影。他自己也在心裏嘲笑自己白癡:都下雨了誰還會傻乎乎地在這裏等人!


    他開著車繼續緩緩前行,突然前麵人行道上的一個身影讓他心裏一震,他定睛一看,果然是沈妍。她沒有打傘,也不像其他人那樣奔跑著,而是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雨裏,隻是用手擋住眼睛上方。


    陸繼儒加大油門開過去,在她身邊打了閃光燈,可是沈妍根本沒有反應。他隻好輕輕按了一下喇叭。


    沈妍剛才在人工湖那裏,看著豆大的雨點落在湖裏,濺起一層水霧,有點迷幻了。她看看周圍,有很多花花綠綠的雨傘在路上晃動著,她並沒有看見那個期待的身影。雖然心裏明白他是不會來的,可是還是滿懷的失落。


    她轉過身,歎了口氣,慢慢在雨中往回走。雨點打在臉上有點麻麻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突然想起小時候,每次下雨,她都會跑到雨裏去。媽媽總是斥責她,而爸爸卻是陪著她一起在雨裏跑,最後是父女倆被懲罰自己洗衣服。後來在叔叔家,每到下雨天就要洗一大推被淋濕的衣服,所以她在也不會再雨裏跑了。而且特別不喜歡下雨之後道路上的那種泥濘。


    正在神遊的沈妍被一聲喇叭聲嚇了一跳,她本能地往人行道的裏麵靠(其實她已經在人行道上了),她並沒有回頭去看而是繼續往前走。


    接著又是一聲喇叭聲,沈妍似乎聽見有人的叫喊聲,但是她發現自己的前麵並沒有人,轉頭向看看後麵,這時她發現那輛黑色的轎車在自己的身邊停下來了。玻璃窗也降下來,裏麵傳出一個聲音。


    沈妍走近那輛車彎下腰往車窗裏麵看,是陸繼儒。突然間她的心裏一陣熱流噴湧而出,這就是意外之喜吧!


    “沈妍,快上車!”陸繼儒在裏麵喊她。


    可是沈妍看著自己一身濕漉漉,又看看那輛看起來不便宜的車,她搖了搖頭,用手指著前方說:“不用了,我先跑回宿舍去,換身衣服,你在後麵跟著來吧!”


    沈妍說完沒等陸繼儒開口就撒腿跑回去了。


    陸繼儒看著渾身濕透的沈妍,衣服全都貼在身上,她此刻顯得更弱小了。他把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向沈妍跑過去。


    他用西裝蓋著沈妍的頭上大聲的吼起來:“叫你上車,你還跑呀?”


    沈妍發現頭上被陸繼儒的西裝蓋住,馬上停下來了。她像個犯錯的小孩那樣,怯怯地說:“我一身都是濕漉漉的,怎麽能坐你的車,會把車弄濕了的。”


    陸繼儒聽她這麽說又好氣又好笑,“如果擔心把車弄濕的話,那就不能開車出門了,那樣會弄髒了的。”


    “那怎麽能一樣?”沈妍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


    “別廢話了,上車吧!”陸繼儒說著便拉著沈妍的胳膊往回走。


    在車上,陸繼儒扔給沈妍一條毛毯,說:“先用這個擦一下。”


    他是那種發號施令般的口氣,不過不是那麽冷冰冰的了。


    沈妍正拿著毛毯擦著頭發,突然陸繼儒問道:“下雨天,人家每個人都跑了,你為什麽不跑呀?”


    “啊?”沈妍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她想想了才說:“我看過一個科普小知識,說是下雨天跑起來被淋的與更多,所以就不跑了。”


    陸繼儒驚訝地盯著她,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下雨不跑,而且理由還這麽聳人聽聞。他不屑地說:“看看你這裏都被那些科普洗禮過了。”他說指著自己的腦袋說。


    “真的,我以前在雜誌上看到過”沈妍辯解著,不過最後又低聲說:“隻不過我隻是看了標題,並沒有看正文。”


    沈妍看到了陸繼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雖然已經習慣了陸繼儒那張麻將臉,但是她發現他今天的表情不是以前的那種冷,而是陰鬱的,似乎有什麽煩心事。


    還沒等沈妍開口陸繼儒就說了:“我明天要出差一個星期。”他的話還是那麽簡明。


    沈妍隻是輕輕地“哦!”了一聲。


    接著陸繼儒已經把手機遞過來了。沈妍無言地接過手機,並沒有立刻打給杜予騰。


    她心裏有點難過起來:也許以後與他見麵的機會不多了吧!


    可最後電話那頭,杜予騰的話讓沈妍更加高興不起來。他說他的網吧由於沒有合法的手續而被取締了。他明天就離開楊墨家。不過他還是會在泉海從新找一份工作。


    杜予騰是今天已經出院了,由於他這個點已經暴露了,所以隊裏決定撤銷這個點。縱然他有一萬個不願意,可是他也隻能服從隊裏的安排。他也明白,沈妍是不可能在回來跟杜妙清擠在那個小木房裏了。


    最後陸繼儒送沈妍到宿舍樓下之後,就離開了。


    而沈妍當天晚上,又是一整夜的惡夢


    ==


    第二天早上,沈妍被開門聲吵醒,她一個激靈翻下床,隻見門口站著以為一個個子高挑,留著及腰長發女生。女生皮膚是南方人少見的白,隻不過是眼睛小了點。沈妍心想這個應該就是室友。


    女生禮貌地向沈妍鞠了個躬,然後用標準的國語說:“你好!你就是沈妍把?我叫毛利瑾。請多關照!”


    沈妍很驚訝她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了,而自己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她隻好輕輕地說:“你好!”


    毛利瑾一邊拖著行李箱進來一邊說:“不好意思,這麽早打擾到你了。”


    “沒關係。”沈妍打著哈欠幽幽地說。其實她由於整夜的噩夢,現在頭還是生痛。


    後來交談中,沈妍得知毛利瑾今年21歲,今年大三,學的是建築設計。她父親是香港人,母親是日本北海道人。她不姓“毛”,而是隨她的母親姓“毛利”。


    沈妍心裏驚歎:難怪她皮膚這麽白,而且禮節這麽到位。


    毛利瑾利用暑假去英國遊學了,早上剛飛回香港,就直奔學校了,所以才這麽早就到宿舍了。


    沈妍的幾何一直都是她的短板,所以她對學建築設計的毛利瑾是極其的崇拜。後來她發現毛利瑾不但會會國語、粵語、英語、日語、而且還精通西班牙語和德語,她對她簡直是五體投地。


    毛利瑾由於長途顛簸之後疲憊不堪,一番洗漱之後到頭就睡了。沈妍真羨慕她的那種倒頭就睡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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