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沈妍終於手腳並用蹬開壓住自己的重物時,她聽見“哎喲!”的一聲。突然轉過頭,看見陸繼儒正一手撐起頭躺在她身旁盯著她。


    “啊……”沈妍還沒喊出來就被陸繼儒一手堵住了嘴巴,接著他“噓”了一聲。


    沈妍豎起耳朵聽,並沒有聽見什麽。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緊張兮兮地瞪著陸繼儒,意思是:什麽情況?


    聽到腳步聲遠去之後,陸繼儒才鬆開手,低聲說:“別緊張,是吳媽。”


    “這是哪裏呀?吳媽怎麽會在這裏?”沈妍壓低聲音問。


    “這是我家。”陸繼儒


    “啊、”沈妍一聽又差點叫出聲來了,不過她馬上用手捂住嘴巴,再看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然後長長地吐了口氣,整個人鬆下去了。她用手扶著額頭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她發現自己的記憶隻是到昨晚的那輛敞篷車為止,後來發生了什麽真的記不起來了。


    這時,陸繼儒突然想起來了什麽,嗖地一下跳下床去,往房間的左邊奔去。


    沈妍看著陸繼儒那穿著夏裝睡衣的背影,覺得他有種居家男人的感覺,跟他平日裏高冷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她心裏突然間有種暖暖的感覺,最後她趕緊甩了甩頭,警告自己不能往深處想。


    沈妍轉著頭打量著這個大房間,整體風格是簡約、低調,可她覺得這個色調有點過於低沉了。大床正對麵的牆上有一台好大的超薄電視,右手邊是個一排窗簾,床的左邊有個單人沙發和一個一米多高的移動小書架,後麵還有一大塊地方,剛剛陸繼儒就是往那裏去的。


    此時陸繼儒已經走出來了,手裏捧著一件衣服。他快速走到床邊來,攤開那件衣服。


    沈妍這時才發現那是一件女生吊帶睡衣。她瞪著眼睛看著陸繼儒用力揉著手裏的那件睡衣,不解地看著他。


    一會,陸繼儒把揉了半天的睡衣攤開來,哦!原來是絲質衣料做的根本揉不皺的。他隻好低聲說:“來,快點,把這睡衣換上。”說完伸手去將沈妍從床上拉下來。


    坐在柔滑的床單上的沈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到床沿上來了,她驚訝地問:“你要幹什麽呀?”


    陸繼儒看了看門口那裏,轉過頭看著沈妍低聲說:“家裏人懷疑我們的關係了,所以演戲就得演的像一點。”


    一聽到演戲,沈妍才反應過來了:是哦!這麽一覺過來差點忘了這事。怎麽回事?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睡得這麽死過。


    她抬頭看著有點著急的陸繼儒不解地問:“我不是已經在你家過夜了嗎?還要怎麽演才更像一點呀?”


    陸繼儒看著沈妍那懵懂的表情,嗬嗬地笑了笑,用手指頭點了點她的腦袋,然後又嚴肅地說:“你說男女朋友睡一張床上的話,最應該做的是什麽呀?”


    “除了睡覺還能做什麽呀?”


    陸繼儒看著沈妍那可愛的表情,心裏樂了。不過他還是一臉嚴肅看著她,用兩個大拇指比了比說:“正常男女朋友的話,是不是該有點什麽事發生呢?”


    “啊!”沈妍驚叫了一聲,這回徹底醒過來了。她立刻抓起被子捂在自己的身上不斷地往後縮,驚恐地看著陸繼儒,語無倫次地說:


    “你、你想幹、幹什麽呀?你、你別過、過來啊!”


    陸繼儒看著沈妍的驚恐的表情,心裏像被針刺了一下突然緊縮起來,他知道不能再嚇唬她了。他轉過身雙手提起那件性感的睡衣,平靜地說:


    “其實這件睡衣是吳媽為你準備的,她剛才又在門口大聽咱們的動靜。如果她知道你是昨晚是和衣而睡,你說她會怎麽想?”


    陸繼儒說著又轉過來看著沈妍,


    “再說,你昨晚的確沒洗漱就睡了,所以趕快去洗個澡。”


    沈妍一聽陸繼儒這麽說,臉“唰”地紅了起來。她難為情地下頭為自己辯解著:“那是因我太累了,才會這樣的。平時裏我可是天天洗澡的哦。”


    陸繼儒已經不忍心調侃她了,向縮到床中間的她招了招手,低聲說:“我知道了,現在趕快洗澡去。”


    沈妍這才鬆開手中的被子,緩緩地挪到床沿來,這時她才看到自己那十個纏著紗布的腳趾頭,心裏驚歎起來。她動了動腳趾頭,似乎已經不痛了,她又想起慈善晚宴那次,也是他為自己包了這是個腳趾頭,這回心裏真的是暖暖的。


    沈妍抬頭看著陸繼儒輕輕地說:“謝謝你!”


    陸繼儒還沒反應過來,看著沈妍問:“謝我什麽?”不過他這時也看到她的腳了,“你先別動。”


    陸繼儒邊說邊走到電視機下麵的櫃子那裏,從抽屜裏拿出兩個塑料樣的東西,又走回床邊,蹲下來將那兩個塑料袋打開輕輕地套在沈妍的腳上。完了之後才直起腰來說:“這樣就不怕沾到水了。”


    沈妍看著蹲著床邊的陸繼儒,他有一頭濃密烏黑的頭發。他那輕緩的動作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爸爸經常都是這樣為她穿鞋子。


    陸繼儒站起來看著沈妍一直盯著他看,她水汪汪的眼中有一層薄煙,他的心一下子被吸過去了。他緩緩地低下頭,手輕輕地摟住她的頭,然後閉上眼睛,順著她呼出的溫熱的氣流,慢慢往下探索著……


    沈妍感覺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完全沒有了焦距,一陣溫熱的氣流直灌自己的頸窩,在冷十足的房間,感覺暖暖的,癢癢的。


    直到嘴唇碰上一陣柔潤的溫熱,她才突然驚醒:瑪雅!她立即將頭扭到一邊去,卻不敢動彈了。


    她最後才斜眼看了一下麵前,陸繼儒宛如雕塑般定住在那裏,幾秒過去之後,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氣直起腰,轉過身去。


    他長長地吐出那口氣之後向窗簾那邊走去,重重地將窗簾拉開來,整個房間突然明亮起來。


    沈妍趕緊撿起陸繼儒扔在地上的那件睡衣往他剛才走去方向跑去。


    “嘭”的一聲,沈妍把洗浴室的門關上,整個人頂住那扇門。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裏似乎有一隻小鹿在奔跑。


    我這是怎麽了?沈妍驚訝的問自己,可是她趕緊搖了搖頭,不敢往下想。她將手上的睡衣丟到衣物籃裏,立刻跑到那個淋浴室裏,打開花灑,讓冷水從頭澆下……


    外麵,陸繼儒拉開窗簾看著外麵已經是日出三竿了。他拉開那落地玻璃門,走到陽台上,看著外麵一片深綠山坡,深深地呼吸著,想讓自己盡快平複下來。


    可溫熱的晨風似乎讓他更加焦躁,他幹脆在陽台上做起了俯臥撐,一,二、三……


    樓下,吳媽聽見了樓上有了動靜,趕緊跑上樓去,卻在樓梯口又碰上了鬼鬼祟祟的陸銘楷站在樓梯口。


    陸銘楷看著吳媽走上來,卻假裝無事人般準備走下來,可一個踉蹌、腳底差點踩空,吳媽趕快跑上去扶住他。


    陸銘楷倔強地推開吳媽,看著她尷尬地笑笑。


    吳媽卻是一臉嗔色,低聲說:“老爺您急什麽呀,有什麽消息我會向您報告的。”


    陸銘楷見已經被吳媽識破,於是拉著她的手,低聲說:“他們好像剛剛起來,你快點去看看,他們的床上有什麽狀況情況沒有。”


    吳媽一聽,誤以為老爺是要她去看看有沒有“落\紅”,她驚訝地瞪著陸銘楷,嬌嗔地說:“老爺,都什麽年代了,您還這麽保守呀!”


    陸銘楷這才知道吳媽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他跺了一下腳“哎”了一聲之後低聲說:“你把我想成什麽老古董了呀!我是讓你去看看床上亂不亂。”


    吳媽一聽臉色平緩下來了,歉意地笑了笑之後又趕緊點著頭,笑嘻嘻地說:“老爺,您放心,我這就去。您自己先下去吧!”


    吳媽說完小跑著上了樓梯。陸銘楷看著吳媽走到兒子的房間門口才極不情願地扶著樓梯走了下去。


    陸繼儒還在做俯臥撐,他此刻已經大汗淋漓了。這時他聽見敲門聲,而且聽到吳媽在叫他。他趕緊走進來,找了條毛巾擦了擦汗,正想去開門,回頭看了看床,又折回來了。


    他故意把床上的那兩個靠枕胡亂扔到地上,把床單揪成一團一團的,被子也是幾乎都裹在一起了。然後假裝睡眼朦朧、晃悠悠地去開門。


    打開門,就看見吳媽那張笑嘻嘻的臉,他打著哈欠說:“吳媽,早啊!”


    吳媽看著少爺那激烈運動之後有點疲憊的樣子,心裏像開了花似的。她把頭往裏探了探頭才笑嘻嘻地說:“少爺,早啊!”馬上又低聲問:“沈小姐呢?還沒起來嗎?”


    陸繼儒看著吳媽那像中了六合彩的勁頭,故意側身把她讓進來,尷尬地說:“她在洗澡。”說完又走回床邊準備躺下去。


    吳媽看著那床上淩亂的風景,心裏更像灌了蜜。她假裝生氣地說:“太陽都三竿高了,你還想睡呀?你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麽貪睡的哦!”


    陸繼儒看著吳媽,用手摸了摸後腦勺,難為情地底下了頭。


    吳媽從未見過少爺有過這種羞澀的表情,此刻她更加確定陸家好事將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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