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結伴往校場去,剛到地方,發現宋晉庭居然已經在了,邊上還圍著不少學生,不知是在跟他說什麽。


    謝幼怡見他長身玉立,晨光下眉目如畫,周邊的姑娘個個笑得嬌俏,不由得暗暗抿了唇。


    上回的課上了箭術,今日自然要把騎術給補上。


    當宋晉庭讓宣布課目的時候,不少姑娘都長長哎了聲,有膽子大地還朝他喊:「宋先生,我們箭術不精,還是先練箭術吧。」


    有姑娘撲哧一笑,跟著起哄一塊兒喊。


    若是先前的那個鐵麵先生,她們可不敢,就是因為宋晉庭一張玉麵,溫潤儒雅,壯了她們的膽。


    宋晉庭被吵吵得頭疼,立在眾人麵前,目光有意無意掃向謝幼怡,卻見她垂著眸,根本不看自己。


    他索性不回話,這種時候說多錯多,隻吩咐人牽馬過來。


    一群小姑娘雖然沒能爭取換課,還是嬉笑著開始列隊等著聽課,不見往常那種抵觸。謝幼怡亦不聲不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想她經過宋晉庭時,腳下像是絆了什麽,踉蹌著往前就要撲倒。


    一隻胳膊探過來,在眾目睽睽下接住她,她原本就緊張的一顆心,差點要跳出嗓子眼。


    「謝姑娘這是風寒未愈?走路都能平地摔跤,今日的課你且別上了,省得明日就有人告到聖上跟前,說我又公報私仇……」


    他看似隨意的將她扶好,卻在收回手的時候,仗著別人看不清楚,輕輕捏了她手心一下,指尖還在上頭撓了撓。


    這種眾目睽睽之下的纏綿,有著說不出的刺激,讓謝幼怡轉身就逃,直出了校場。避開眾人視線後,她一手慢慢放在心口,輕輕按了按那狂跳的心髒。


    宋晉庭把還遺留著她手心溫度的指頭慢慢蜷縮起來,朝著噤聲的眾人道:「每人跑馬三十圈……」


    一群姑娘的笑就僵在臉上,居然有點羨慕謝幼怡了?


    宋先生也這樣針對她們好不好?


    「院士怎麽又要我們做章,我們又不和男人一般要上金鑾殿的。」


    「是啊……我寧願在宋先生的騎射課跑馬十圈,也不想做章!」


    楊憲清的課下堂,他前腳走,女學子們紛紛唉聲歎氣,不少人連儀態都不顧趴桌子上了。


    謝幼怡在收拾桌案,聽到宋先生字,動作明顯慢下來。


    後邊的女學子繼續調笑著,有人道:「可惜宋先生的課不是每天都有,他在馬背上的風姿實在瀟灑,真真應了那句鮮衣怒馬少年郎。」


    有人捂嘴笑:「什麽少年郎,宋先生二十有一,及冠了。」


    「他麵相卻不顯大的。我娘說啊,年紀大些的男人會疼人,也不知道以後誰那麽有福氣,給我們當師娘……」


    「嗯?這麽一說夫妻間差個四五歲不是正好嗎?」


    不知是誰意有所指接了一句,引得一陣哄笑,圍一塊的小姑娘們笑著笑著卻不少人紅了臉,看出小姐妹心思的越發笑得亂顫,各種打玩鬧的話都落在謝幼怡耳。


    她把書本塞入書袋,在笑鬧聲不顯眼地離去。


    宋晉庭在女學的課是日一回,她卻是被他借故免了馬術課後,有五日沒見著他了。楊憲清說他公務在身,告一回假,下次再補上。


    所以她當日既沒有見到他在馬背的英姿,也沒見他來告別,似乎是匆匆離開女學。


    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如此要緊。


    她低著頭,踢開腳下一顆小石子,心裏有擔憂,也有從別人嘴裏聽到他名字的奇怪滋味。


    小石子慢慢往前滾,碾過落在地上的枯黃樹葉,直撞到一隻厚底官靴,再沒頭沒腦地亂滾幾下才停住。


    謝幼怡見到那雙靴子,視線往上稍微移動,就見宋晉庭穿著直身瀾袍,一扣著腰間劍柄好整以暇地笑著看她。


    似乎這就是兩人的心有靈犀,她不過剛念起他,他就施展法術,憑空出現。


    「窈窈……」他剛要開口,遠處就傳來笑鬧聲,隻能無奈住口。


    謝幼怡當然聽見身後的動靜,沒有應他,也沒有向他見禮,拾步快步越過他走遠。


    宋晉庭就站在那株已經掉得隻剩幾片葉子的楊樹下,劍眉微挑,目送她離開。


    怎麽剛才她看自己的眼神略有複雜,還隱隱帶著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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