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反思自己,一群笑鬧著走來的小姑娘到他跟前時就噤了聲,紛紛朝他蹲身喊宋先生。


    有人偷偷抬頭看他。一張玉麵依舊無可挑剔,就是今日穿著掌戎司的官服,腰配長劍,比往日多了威嚴,讓人望之心生肅穆,不敢造次!


    但這股威儀亦足夠叫人心動,有人悄悄紅了臉。


    宋晉庭從來不去探究其他姑娘有沒有小心思,淡淡‘唔’一聲當是回應,便轉身朝反方向去,還在琢磨自己哪兒惹謝幼怡生氣了。


    是因為不辭而別?


    算一算日子,他一離開書院已過五日,他家小青梅是受相思苦了?


    這麽想著,他反倒一點兒也沒有了沉重感,腳下輕快,是去尋楊憲清。


    殊不知他身後那群小姑娘又嘰嘰喳喳討論著自己,一直討論到學舍,經過謝幼怡屋前時都沒停歇。


    ☆☆☆


    「忙完了?」楊憲清見到他居然穿著一身官服到學院來,略有詫異。


    可轉念一想這學院裏有他魂牽夢繞的人兒,也就解釋通了,閑閑讓他坐下喝茶。


    宋晉庭解下佩劍,謝過才落座,「陳年舊案,哪裏來的那麽快有結果,不過是回去跟著跑跑腿,還原當年一些零碎的線索。」


    「苗隱既然是領旨重查,你又在京城,還在掌戎司,他就不敢敷衍。」楊憲清抬眼看眉眼溫潤的青年,也不是事事都往好處想,又道,「你弄走了他放身邊的劉九,估計是要記恨的,自己到底當心些。安平侯的事,你要不是多個心眼,恐怕就招了。」


    安平侯私下與軍營通信一事鬧得滿城風雨,結果令人出乎意料,還涉及掌戎司內鬥,倒是叫別人看足熱鬧。


    身為當事人,宋晉庭卻不以為意地笑笑:「朝堂上的關係向來盤根錯節,誰就能篤定是敵是友,且走著瞧吧……」


    他這麽一說,楊憲清倒放寬心了。


    苗隱祖上一個倒夜香的,全靠狠辣和冤獄上位,宋家往上推代都在朝堂上為官,根紮的肯定比苗隱深。而且掌戎司啊,朝堂上的大臣避之不及,卻又都明白自己可能一個不好就進了那大獄,這樣一樣想,宋晉庭到掌戎司反倒是最合適不過。


    不管當時宋家出事為何沒能保全,這以後指望和宋晉庭走近的不會少,特別是以前與宋家有關係的。


    「不說那些煩人的事,來來,嚐嚐謝家小丫頭給我特意帶回來的茶。」楊憲清摸著胡子一笑,把先前的茶都潑了,要給宋晉庭上新茶。


    結果某人聽到是心上人的茶,走的時候還順走一大半,可把楊憲清心疼得多看他一眼都覺得糟心。


    宋晉庭捧著裝茶筒回自己住處,開始琢磨自己要怎麽再夜探香閨,好解相思。不惑在屋裏收拾,側頭就見他算計什麽的神色,在心裏嫌棄一聲,跟他說起在小丫鬟嘴裏聽到的事。


    「公子,你如今在女學裏風頭無兩啊。你的學生們天天都念著你,還誇你在馬背上風姿卓卓,瀟灑英俊,不知多少顆芳心都掛你身上了。還有人叫學裏頭的小丫頭向我打聽如今家裏情況,京城的小姑娘都那麽大膽的嗎?」


    不惑被宋老爺教得一板一眼,一說起京城如今的風氣,就皺眉頭。


    雖然他不覺得姑娘們拋頭露麵上街尋樂有不妥,但這樣膽大直接打聽未婚男子的情況,就讓他不喜了。


    太過輕浮。


    雖然他們公子也輕浮得很,但謝家姑娘端莊自持啊,那些人在不惑心裏和謝幼怡一比,簡直是落了下乘。


    宋晉庭被他一說,見過謝幼怡後解了一半的疑惑就全解了!


    怕不是隻惱他不辭而別,是惱他‘招蜂引蝶’!


    他不由得苦笑,可真是冤啊,他全然不知道這些的。


    苦笑之後,心裏卻又發甜,這不是變相小姑娘喜歡自己喜歡得緊,才醋的麽。


    宋晉庭嘴角翹起,恰好叫不惑看見,誤會他被別的小姑娘愛慕而自得,對他越發嫌棄了。把倒好的茶往桌案上一放,又開始念經:「公子,老爺一再交代,要你潔身自愛,不可養成風流處處留情的性子……」


    「你給我打住!」宋晉庭真是怕了這廝,「我何時處處留情?!叫人聽見,我不清白了,先扒了你的皮!」


    不惑翻了個白眼,這是恐嚇!不過這招還是很有效果的,畢竟挨打要肉疼,不惑識閉嘴,掖著雙想起來給他回別的事:「公子先前要查的事,有點眉目了。傳回來的信說,謝姑娘在我們離京後確實是病了,被她外祖接走也是治病的,當時沈家門口天天帖子重金尋醫的告示,江南一帶的郎能去的都去了。但是他們隻是說一小姑娘不太好,是什麽病卻一字不透漏。應該是得了銀子封口,又見是侯府家的姑娘,更不敢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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