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璿無比鬱悶地低下頭,心裏十分不服氣。覺得蕭逸肯定是今天晚上訓江淮訓順嘴了,江淮走了又來訓她,還是一個調調,好像真拿她當是他的幹女兒了。


    憑什麽?


    她比江淮聰明多了,她隻是沒有蕭逸聰明,可蕭逸這麽個渾身心眼的老狐狸,她沒有他聰明多正常,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個比他聰明的人吧。


    想到這兒,她抬起下頜,忿忿道:「我不想知道了,你也別告訴我,也別理我,我要回我自己的寢殿。」說罷,她抽出手站起身就要走。


    蕭逸歪頭看她,心裏也上來氣,不就是訓了她兩句嘛,他是她小舅舅,是她夫君,挨句他的訓又怎麽了,況且她就是沒動腦子,沒把他的話往心裏放,他也沒訓錯啊。


    因此他打定了主意:不哄,就是不哄,還反了她了。


    可這丫頭好像也鐵了心不回頭,疾風一樣越過長殿直奔門口,邁步子使的勁太大,把鬢側的鳶尾金釵都帶歪了……


    外麵涼風驟起,狂嘯飛旋,裹著沙礫迎麵撲過來,楚璿縮了縮腦袋,毅然決然地抬起腿要邁出殿,忽覺腰間一緊。


    蕭逸從身後箍住她的腰把她往回拖,邊拖邊涼涼眄了一眼站在殿門口看笑話看得花葉怒放的高顯仁,冷聲道:「關殿門。」


    眼睜睜看著兩扇厚重朱漆門在自己麵前合上,而環在腰間的兩隻胳膊跟鐵鑄似的,掙脫也掙脫不開,楚璿隻有拚命且徒勞地狠踢腿,可偏偏蕭逸是從她身後抱住她的,根本也踢不到他啊。


    「你當宣室殿是什麽地方,你想來就來,就走就走啊。當我是什麽人,你高興了過來摸兩下,不高興了就要把我丟下,做夢!今天我就得給你改改你這薄情寡性的毛病。」


    蕭逸邊拖著她走,邊湊在了她耳邊,咬牙切齒地說。


    兩人靠得太近,他的鼻翼幾乎貼在了楚璿的耳廓,混濁著龍涎香的氣息順著頸線飄下去,把楚璿的狠勁都衝淡了,她反抗的動作漸弱下來,但心裏還是不平。


    她薄情寡性?


    他怎麽不說他自己心機深沉,翻臉如翻書呢!


    蕭逸將連連掙紮不安分的楚璿錮在懷裏,拖上了禦階坐回禦座,緊捏住她的手腕,與她四目相對,靜視許久,蕭逸涼涼道:「跑啊,接著跑啊,信不信我把你鎖起來。」


    楚璿咬牙卯足了勁掙紮,可蕭逸這混蛋的手勁太大了,捏得她的手腕‘咯吱咯吱’響,她氣鼓鼓道:「你欺負人!」


    蕭逸把她的兩根細腕子挪一隻手裏捏著,騰出隻手把她鬢側快掉了的金釵扶正,問:「我怎麽欺負你了?分明是你脾氣太大。」


    楚璿怒道:「從前你都是讓著我,哄著我的,把我哄得對你動了心,掉進你織的情網裏了,你就不讓我不哄我了。你這分明是蓄謀已久,還哄著我讓我給你生孩子,那等孩子生出來你不是更翻臉比翻書快了。」


    蕭逸愣怔了片刻,臉色突然回暖:「哦,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啊……」


    楚璿氣得鼓起了腮,瞪著他。


    蕭逸試探地、緩緩地把捏在她腕子上的手鬆開,道:「其實我脾氣一直不怎麽好。」他豎起一根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尖,輕咳一聲:「那個……其實你說得也沒錯。我從前就是故意耐著性子裝出來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我要是不哄你不讓你,那你什麽時候能愛上我啊。我也太慘了點吧……」


    「你這個騙子!」楚璿給他下了定論。


    蕭逸神情眷眷地凝睇著她,幽然歎道:「可我是真得愛你啊。當皇帝當到我這份兒上,還得自己下場去往回騙女人,我可不慘嘛。」


    楚璿雙手合放於襟前,斂眉正目、神色嚴肅地思索了許久,久到讓蕭逸覺得自己好像是犯了重罪、等著宣判的犯人。


    「……你給我一顆糖。」


    楚璿仰起頭看他,張開了小檀口,像池塘裏等著被投喂的小金魚兒。


    蕭逸忙翻出盛糖的小瓷砵,捏起一顆金黃瑩潤的桂花糖,放進楚璿的嘴裏。他緊接著親了親楚璿的額頭,輕聲道:「不許生氣了啊。」


    楚璿倨傲地抬起下頜,邊舔吮著嘴裏的桂花糖,邊高冷地說:「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騙秦鶯鶯?」


    蕭逸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起身,扭了一下櫃子上的龍柄鳳頭壺,櫃子底部倏然彈開一塊木板,竟是個小暗格。


    他把手探進去,又拿出來,手上多了一樣東西。


    楚璿定睛細看,見是一枚銅鏡,顏色沉暗,浮雕著複雜的紋飾,且銅鏡上被鑿了幾個小圓孔。


    她的腦子轉得微微遲滯,突然閃過一道雪光般的激澈清靈,道:「迦陵鏡!」


    那別夏留下可調遣胥朝部分軍隊、秦鶯鶯在苦苦尋找的信物,原來早就在蕭逸的手裏了!


    蕭逸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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