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公主也就算了,還在公主麵前說盡她的壞話,日後有機會時,她絕不會放過她!


    「你聽好了,就算將軍要納妾,也要由本宮挑選,你這個賤婢連給將軍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夢蘿大聲命令著侍衛。「來人!給本宮狠打這壞心陽的賤婢二十大板,逐出將軍府!」


    二十大板……丁香渾身一顫,這打下來,恐怕不死也去半條命了。


    好……打就打,她不怕,就算真被扔出將軍府她也不怕,她知道自己可以找誰幫忙。


    入夜,皇甫皓飛回到將軍府,自然聽說了丁香被狠打二十大板逐出府之事。


    然而,他不能輕舉妄動,夢蘿公主是皇上的胞姐,今天他又察覺皇上有些不對勁,還有皇上身邊那名受封為美人的歌姬洪靈兒,在在都透露著古怪,若他在此時質問丁香之事,隻會讓夢蘿公主更加有埋由拿丁香做文章。


    鳳鳴閣的內室裏,他看著笑臉相迎、十分殷勤的夢蘿公主,不動聲色地坐下與她品茗,沒問起今日之事半句。


    「我把你帶回來的那個小婢女給逐出府了,因為她恃寵而驕、目中無人。」夢蘿自己忍不住提起了。


    她就是要惹怒他,要讓他一怒為紅顏,以下犯上,對她這個尊貴的公主不敬。


    「公主是府裏的當家主母,府裏上下該當由公主做主,公主想逐什麽人出府就逐什麽人出府,我沒有任何意見。」他淡淡地道,語調很低緩,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是嗎?」夢蘿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纖纖玉手端起青瓷茶杯,秀氣的啜了一口茶。「聽駙馬這麽說,本宮真是欣慰。」


    該死!他不生氣嗎?彩兒不是說,那個丁香是他最寵愛的丫頭嗎?他怎麽完全不著急?


    「一直聽聞公主色藝雙全,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公主豔若桃李,美麗不可方物,儀態高貴大方,我真是有福氣。」皇甫皓飛看著她,露出瀟灑的笑容。


    夢蘿心跳加速的看著他,雖然平南王已經夠英俊的了,但皇甫皓飛又更勝他一籌啊!


    隻是自己一時不慎,腹中已有了平南王的骨肉,不速戰速決不行了。


    她輕輕讓紗質披肩滑落,露出如凝脂般光滑的玉肩,媚眼如絲的看著他。


    她早已薰香了身體也薰香了衣裳在等著,還把香氣逼人的花朵灑得滿屋滿床都是,那個身上散發馥鬱香氣的丫頭讓她十分介意。


    她可是夢蘿公主,太後最寵愛的女兒,皇上的親姐姐,她有權有勢,天下間的男人沒有不為她心動的,就連女人眾多的平南王也不例外,而皇甫皓飛,自然同樣要做她的裙下之臣。


    「將軍,令天我們……」她眼眸含春的看著他,又看向大床邊紅色的帷帳,暗示些什麽,不言而喻。


    「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皇甫皓飛接下了她的話。


    雖然夢蘿公主是由太後指婚,但當時他人遠在邊關且戰情告急,無法趕回成親,因此婚禮儀式一切從簡,然而盡管是由別人代為迎娶,她也已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了,所以他吹熄燈走向她,知道唯有主動才不致招來懷疑。


    他將夢蘿摟進懷裏,感覺她身子輕顫了一下,她款款挪動著身體,他在她唇上一吻,同時也不著痕跡的點了她的睡穴。


    他把夢蘿放在床上,換裝夜行,從屋簷離開。


    他也沒回怡情軒,雖然是他的院落,但難保公主已神通廣大的在那裏安置了她的眼線,他得假裝他一直在公主房裏,並且需在破曉之前回房。


    現在最重要的是,丁香在哪裏?他該去哪裏找她?她會在哪裏留下可以尋到她的線索?


    入夜的將軍府一片沉靜,他的身影埋在黑暗之中,大朵雪花墜落在他黑色的狐裘上,他的黑眸在黑暗中熠熠閃動。


    「皓飛!」


    他沉著回身,看見趙千嵐。「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在做什麽?當然是在等你,誰知道你在鳳鳴閣待了那麽久才離開。」趙千嵐一臉不高興。「跟我來,我知道她在哪裏。」


    他揚起眉毛。「你知道?」


    趙千嵐皺著眉頭。「我跟你說過那丫頭很奇怪吧,大家都畏我三分,她偏生不怕我,還整天對我嘻皮笑臉,跟我裝熟,被公主逐出府之後,她托人帶信給我,我把她打扮成小廝帶進府裏,現在在我房中。」


    皇甫皓飛的眼裏閃過幾絲火花。「在你房中的密道裏?」


    趙千嵐房中有密道之事,隻有他和總管跟趙千嵐知道,是建將軍府時總管私下叫自己人建造的,以備不時之需。


    「真是不甘心,想不到那密道第一次發揮用處,竟是給那丫頭用。」趙千嵐沒好氣地說。


    「這代表你爹有先見之明。」知道丁香在密道裏之後,他安心了,那是全京城最安全之處,而且公主絕不會知曉。


    「我可不會那麽說。」趙千嵐撇了撇唇。「你三更半夜進出我房間會很奇怪,反正你輕功了得,你就偷偷潛進我房間吧,我先回房等你。」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皇甫皓飛已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趙千嵐的閨房。


    那密道就建在她床下,他在密道裏見到了闊別多日的丁香,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紗衫坐在地上,那衣裳十分適合她,跟丁香花的顏色相似。


    「皓飛!」丁香正在吃果子,見到他,忙把果子一丟,急急問道:「你沒有跟公主圓房吧?」


    聽見她第一句話竟是問這個,他不禁莞爾笑了。


    他朝她走去,也跟著席地而坐,將她移至自己身前,可以就近摟著她。「可憐的小東西,被打了二十大板,不痛嗎?我瞧瞧。」


    「我配了特效藥方請大總管幫我找草藥,抹了幾次,現在已經不痛了。」她一古腦的說完,又問一次,「你跟公主沒有圓房吧?」


    「她一直引勾我……」他語帶保留,溫熱的手輕撫著她的雙臂。


    「所以呢?」她的眼光深深切切,眼裏藏著千言萬語。「皓飛,你千萬不可以動搖!她是平南王的情人!」


    他抬起她的下巴,問得極慢,「你說什麽?」


    丁香心急如焚,顧不了那麽多了。「我要告訴你幾件事,但你不要問我怎麽知道的,隻要相信我就行了,可以嗎?」


    他搖頭。「那你還是不要說好了,我一定要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丁香死死的看著他,淚水突然瘋狂滾落。


    她想到他被斬首的那天,自己跟著投入冰冷湖水時的萬念俱灰……


    他知道她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自盡的嗎?為什麽不肯什麽都不問,隻聽她的就好?她要怎麽解釋自己為什麽知道這一切,她怎麽解釋的清楚?


    「傻丫頭,竟然為這種小事哭?」皇甫皓飛拭去她的淚,不禁莞爾。


    「小事?」丁香淚水不停的掉,她百般哀怨的吸吸鼻子。「你竟然說這是小事?這是攸關你生死的大事!如果你不肯聽我的話,你將性命不保,我都快急死了……」


    重生之後,她一直在孤軍奮戰,一直害怕自己無法扭轉乾坤,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再死一回,已經煎熬得快撐不下去了……


    「別急了,說吧,」皇甫皓飛揚眉,若有似無的微笑浮現。「慢慢的說,我在聽著。」


    丁香知道他沒當一回事,但她還是要說,至少給他個防備之心。「你此番進宮見到了皇上,應該感覺皇上不太對勁吧?」


    他點頭,沉俊眼眸看著她。「所以,我不能問你為何知道,對吧?」


    「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丁香大聲歎氣,她又何嚐想瞞著他,但說自己無緣無故重生了,誰會相信?「皓飛,皇上中了苗疆至陰至毒的迷醉毒,現在一舉一動都受人控製,你要想法子讓我進宮為皇上解毒……不,你要不顧一切的在一日之內讓我進宮為皇上解毒才行!」


    想到之前就是因為沒能及時進宮為皇上解毒,以至於皇上被人控製,對他下了斬首令……她打了個冷顫,那種憾事絕不能再發生!


    一日之內……嘖嘖嘖,這個女人可真會給他出難題啊。


    「她就是你最得意的門生,名叫丁相。」皇甫皓飛把一名五官俊俏的年輕人推到好友杜紹瑜麵前。


    丁香立即深深作揖。「小生見過大人。」


    杜紹瑜笑著打量眼前俏麗的人兒,白裏透紅的臉蛋,大而澄澈的雙眸,他笑道:「我說皇甫將軍,你認為這樣能過關嗎?我看要在臉上抹些泥才行。」


    「那……小生馬上去抹泥!」丁香非常配合。


    杜紹瑜是可以相信的好人,見到他,她感到分外親切。


    「我以為他不需要女人,隻要殺敵的快感,看來我錯了。」杜紹瑜微笑看著丁香。「很高興你出現了,這個家夥心靈貧乏得太久了,你得好好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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