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幫那人帶給我的書信。」


    薑管家忙將這封信也拿給了阮劭東,阮劭東接過後將信封打開,發現裏麵的信並不完整,是被燒過的,邊緣處還留有焦黑的痕跡,像是有人曾想把它毀掉,但最終又留了下來。


    這封隻有一半的信就是當初馨兒代趙坤轉交的那封,阮芷曦今日出門前把它帶上了。


    信的前半部分雖被燒毀,但剩下的也足夠讓阮劭東明白這是什麽。


    他隻粗略掃了一眼之後便神情一震,拿著信的手微微發抖,麵色瞬間變得鐵青。


    薑管家見他神色不對,正想勸他先喝口茶消消氣,有什麽事慢慢說,就見他驟然起身,一把將麵前百餘斤的桌案掀翻在地,同時怒喝一聲:「混賬!」


    桌上的筆墨紙硯兵書古籍灑落的到處都是,有些正滾到阮芷曦腳邊。


    她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院中的下人都已經被打發了出去,遠遠地站在院門口,免得聽到他們的談話,可即便如此還是被這驚天動地的響聲嚇到了,紛紛轉頭看了過來。


    國公爺有多久沒有這樣動怒了?今日怎麽忽然發這麽大的脾氣?大姑奶奶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他們心中納罕,卻並沒有貿然靠近。


    沒有國公爺的吩咐,書房裏就是有再大的動靜他們也不能去。


    薑管家也被阮劭東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回過神後沒再勸他息怒,而是皺眉問道:「國公爺,到底是什麽事讓您如此動怒?」


    他跟了阮劭東大半輩子,對他再了解不過,能把他氣成這樣,那大姑奶奶帶來的那封信一定非同小可。


    阮劭東沒回答,隻丟給他一句:「你自己看!」


    薑管家俯身從一片狼藉中將那封信撿了起來,掃過之後麵色亦是一變,瞬間明白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怒火了。


    別說是國公爺了,就是他看了也覺得氣血上湧,想把這寫信之人和那個叫馨兒的丫鬟一起五馬分屍。


    可阮劭東已經如此生氣了,他不好再拱火,克製著心中的怒意道:「大姑奶奶既然已經發賣了馨兒,又將這封信帶來給您了,那想來沒出什麽大事,您就別動這麽大的肝火了,在把她嚇著。」


    阮劭東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這才想起阮芷曦來,忙 轉過頭,放緩了聲音:「汐兒,我是不是嚇著你了?」


    阮芷曦的確是嚇到了,她怎麽也沒想到阮劭東一把年紀了,一氣之下竟還能將這一看就很沉的楠木桌案掀翻了。


    可是驚嚇之餘,她更擔心他有沒有受傷。


    她搖了搖頭,繞過地上的東西走了過去,將他的手拉了起來。


    「伯父,你的手沒事吧?」


    阮劭東怔了一下,旋即心頭一暖,笑著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沒事,伯父我當年可是大齊的兵馬大元帥,征戰沙場難逢敵手,掀個桌子還能把自己傷了?」


    話是這麽說,可他的年紀畢竟已經大了,怎麽能和當年比呢?


    阮芷曦即便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覺得最慌亂的時候也沒哭過,這會卻忍不住紅了眼睛。


    「伯父,你別這麽生氣,對身體不好。我要是早知道你會這麽生氣,就不跟你說了。」


    她知道阮劭東一定會生氣,但沒想到會氣成這樣。


    她還是低估了封建禮教之下人們對這種事的在意,低估了在阮劭東眼裏這件事可能會對她造成的傷害。


    古代女子清譽十分重要,這事一個處理不好就會毀了阮氏的名聲,而阮劭東心疼阮氏,自然惱怒異常。


    他剛剛的模樣讓阮芷曦想起自己的大伯阮騰,當年她的生父繼母逼著她出錢給同父異母的弟弟買房,她不答應,他們就鬧到了她的公司,說她掙了錢卻不贍養老人。


    可她該給的贍養費一分沒少,隻是不肯出錢給那個明明已經成年卻不務正業隻知道在家啃老的弟弟罷了。


    當時老騰也是這麽生氣,把自己用了多年的茶杯都砸了。


    阮劭東見她眼角泛紅,哎呦一聲:「好好好,我不生氣了不生氣了,你別哭啊。」


    薑管家見他們兩個這個樣子,氣都氣不起來了,無奈失笑。


    「國公爺,大姑奶奶,咱們還是坐下說話吧。」


    「對對對,坐下說。」


    阮劭東說著將阮芷曦朝椅子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她坐回去。


    兩人都重新坐下,薑管家這才開口:「大姑奶奶,你可知寫這封信的是何人?」


    趙坤此人雖然膽大妄為,但並不是個傻子,沒有在信的結尾落款,留下明顯的把柄。


    估摸這信可能都不是他本人寫的,即便對比字跡也不一定能對比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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