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揚已經不對劍修的智商抱有什麽希望了,他無奈說得更清楚有些:“你們見到他身上有張師兄的氣息了嗎?”“沒有啊!幹幹淨淨……”有人一下反應過來,“對啊!張師兄天天去吃早膳,那攤主身上怎麽會不帶半點氣息?”“除非是,有人把氣息抹去了……”齊天揚點點頭,心道可算是明白了,他正要說什麽,卻聽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那人道:“可那也不能證明是張師兄給抹去的啊!”齊天揚木著臉,已經不想說什麽了,他木然的指揮:“去幾個人,等會兒那人收攤,跟上去,消息要及時傳回,我帶剩下的人和楚師叔匯合,明白了?”那個提出異議的人被同伴壓下,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麽蠢的,都說了那攤主是小人物,沒人會注意到的小人物,張師兄好好的把他身上的氣息給抹去幹什麽?那必然是張師兄和那攤主接觸得比較深,氣息濃到不抹去就會被追兵懷疑的地步,才要抹去。留下三個弟子跟蹤那攤主,齊天揚帶著剩下的人去和楚寒非匯合,路上他就暗暗透過道侶契約和楚寒非說清楚了事情,照他的猜測,張停月應該是遇上了什麽麻煩,被那攤主救下之後,為了讓他們盡快找來,故意留下這樣一個破綻,希望他們早點找過去。而且明明是熟客,他故意說出張停月失蹤的事情也沒見那攤主有什麽反應,反而追問對他們和張停月的關係,人一定被他藏在什麽地方了。楚寒非對於這個猜測持支持態度,不過堂堂禦劍門真傳弟子,還要用這樣隱晦的方法來聯係同門,看來張停月遇到的麻煩不小。齊天揚猜測的沒錯,在他們走後,那攤主狀似不在意的又賣了幾碗豆漿,等到日頭漸高,他慢慢收了攤子,推著小車向家走去,路上有人和他打招呼,“老陳,這麽早就收攤啊?”陳鬆點點頭:“今天不舒服,早點回去。”跟著他的兩個弟子對視一眼,都有些興奮,看來還真叫齊師兄說著了。陳鬆推著小車一路和人打招呼一路走,最後拐進了一條破破爛爛的沒有人的巷子,把推車放到一邊,端出剩下的豆漿,摸摸鍋底已經冷透了,把它們倒在門口的大盆裏,很快,倒豆漿的聲音吸引了一大群野貓,它們不知道是從哪裏鑽出來的,足足十幾隻,毛色花樣各不相同,擠在陳鬆身邊舔豆漿,陳鬆摸了摸幾隻貓的頭,轉身進去了。“怎麽樣?裏麵有張師兄的氣息嗎?”一個弟子推推另外一個修為比較高的,修為較高的弟子失望的說:“沒有……咦?他又出來了!”陳鬆手裏端了一碗餛飩,和他香飄萬裏的豆漿不同,這碗餛飩的賣相實在不敢恭維,他小心翼翼的捧著餛飩,慢慢拐出了破巷,來到了……一條更破的巷子。修為較高的弟子立刻驚喜的說:“張師兄!張師兄就在裏麵……呃,張師兄在裏麵?”兩名弟子僵硬的看向破巷盡頭,一個看上去被打掃得很幹淨的……豬圈。張停月倚在早就廢棄的豬圈裏,一條胳膊一條腿上打著厚厚的繃帶,正翹著另外一條好腿等著自己的餛飩,盤算著待會兒怎麽裝可憐讓陳鬆把自己帶回家,然後順理成章的幹點啥,想得正美著,餛飩和人都來了,隻是後麵跟了兩條,很眼熟的尾巴。張停月整個人都僵硬了。尼瑪怎麽來得這麽快!說好的劍修智商不夠呢!說好的反射弧比劍還長呢!不知道已經被“隨時報告情況”的張停月默默思考著殺人滅口的可能性。 第97章張停月平安歸來對禦劍門眾人是個大驚喜,他是這次的帶隊弟子,十分重要,若是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大家也不用回去了。至於他身上的傷,除了陳鬆,沒有人在意,修真界的靈藥多了去了,就是斷胳膊斷腿也能再長回來,更別說這樣的小骨折,兩個弟子頓時撲上去。見師弟們興奮的趕過來,張停月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抬起一條好腿正要踹,卻見一個並不高大的身影擋在了他麵前,張停月原本有些凶戾的表情瞬間柔和。陳鬆麵對著兩個明顯高階的修士腿有些發軟,不過想到身後的青年,還是顫巍巍的挺直了腰:“你,你們,別過來,張仙長身上有傷……”張停月臉抽了一下,趕在兩個師弟拆穿他之前忽然哀嚎出聲:“啊,陳大哥,我的傷口好疼……”“張仙長……”陳鬆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平凡無奇的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怎,怎麽辦……”張停月一邊哀嚎一邊給兩個師弟使眼色,機靈些的頓時就反應過來了,上前一把抓住張停月的手,看上去十分悲傷:“師兄你怎麽傷成這樣了啊!師兄,還能動嗎?”張停月滿臉痛苦,暗中傳音:“想法子把老子媳婦兒弄回去!”兩個弟子對視一眼,頓時露出坑爹的表情,不過陳鬆太關心張停月的傷勢,所以沒有注意到。三人一番唱念做打,好算是把陳鬆哄了回去。對於這個結果,禦劍門的弟子表示他們一點也不驚訝,人生太艱難,溫柔貌美的女修喜歡的都是昆侖仙宗那群裝逼犯,在很早之前,宗門裏已經有男男成親的先例了,不過像張師兄這樣無恥到哄騙沒有靈根的普通人的,還是比較少見。張停月這次失蹤不是偶然,在他之前就有兩個昆侖仙宗的弟子,一個小門派的首席,不過事情藏得比較嚴實,這次因為張停月的失蹤,昆侖仙宗也坐不住了,所以他們才得到了消息,於是楚寒非的人還是要找,不過對象換了而已。張停月聽完,也不藏私,將自己的經曆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原來一開始到這裏的時候他就看上了在路邊擺攤的陳鬆,借口每天吃早膳,天天到他那裏坐一會兒,昨天早晨他剛練完劍,準備去找自己心愛的小老板來碗餛飩再吃點豆腐。沒想到居然被一群人圍住動手,他是禦劍門帶隊弟子,更是宗門裏屈指可數的天才人物,除了魔修,他還從來沒想過會有被人偷襲的一天。見那群人圍住自己的目的是想抓住他而不是殺他,張停月心中好奇,裝作不敵,想要將計就計,沒想到他一停下來,那群人看清了他的臉,愣了愣,直接跑了。“也就是說那群人抓人是不□□份的。”齊天揚摸了摸下巴。“而且不敢明目張膽,見到我就跑,說明他們沒有什麽後台,但對地形十分熟悉,我追了一會兒,就被甩下了。”張停月皺眉,其實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不過不大好當著太多人的麵說。他招了招手:“鄭天陽過來。”他招的人正是被雲大小姐苦追多日的鄭家小公子,也是他的正牌師弟,鄭天陽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師兄?”齊天揚同樣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他吞了吞口水,不會吧?張停月可沒有太多顧忌,將多餘的人趕出去,隻留下齊天揚,季鋒和鄭天陽,他滿臉嚴肅的說道:“我懷疑是雲嵐島的人。”鄭天陽“啊”了一聲:“他們居然敢!”“原本霜寒劍尊傳承之事就有諸多蹊蹺,現如今各路修士齊聚一堂,他們卻百般推脫,肯定有鬼。”張停月說道。齊天揚頓了頓,“那也不能證明就是他們想害我們啊。”其實他心中暗笑,真帶他們進去了那才叫有鬼呢,看什麽?看一片空地嗎?張停月歎了一口氣,“原本我不想說的,但……罷了。”他深吸一口氣,“我初入仙途之時為人所騙,誤入合歡宗,後來差點被謀去了精元,還是師父救了我。那雲小姐身上,就有合歡宗的氣息。”在修真界,合歡宗是個不能說正也不能說邪的地方,這個宗門走的是采補的路子,很多因為靈根駁雜或是爐鼎體質的修士投身其中,有一朝采補成功從煉氣修士成為合體大能的,有金丹修為反被吸成廢靈根的,對於根骨不好卻渴求大道長生或是天性憊懶不願苦修之人來說是機遇,對於天才們來說就是災難了。不過天才畢竟是少數,前者人數太多,被采補的人也多是自願用身體換取機遇和利益,合歡宗就一直這麽不尷不尬的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