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沒所謂的笑了笑,心道他還不是家裏排行老二,照樣不是在這軍裏吃雪吹沙的麽。人就是經不起念,到了下午,齊朔便帶著一群人來了。


    齊朔見誰都是笑嗬嗬的模樣:「二弟,我過來接人。」


    齊燁隨手指著隔壁的帳子:「在哪邊呢,自己去叫吧。」


    齊朔:「昭哥兒怎麽說也是你表弟,如今冰天雪地的,怎麽就住在這裏?」、


    齊燁笑了,抱臂一副混混樣:「他在我軍裏是個什麽級別就住什麽樣的帳篷,要想住大點兒的就老老實實攢軍功去!才是個小兵,難道我還請他住我的將軍大帳來?要是吃不了苦,就別幹,趕緊滾蛋回他的侯府,侯府裏要什麽有什麽!」


    齊朔被親弟懟了一頓,也沒發火,臉上還保持著得體的笑:「要過年了,我來時父親特地叮囑我,今年難道昭哥兒也回來了,咱們一大家子正好團聚,你也回來。」


    齊燁哦了一聲,沒接話茬。他和齊朔是親兄弟不假,但他看不慣齊朔跪舔忠勇侯府的模樣,說到底,還不是想借忠勇侯府的勢入京為官,覺得在洛州直麵胡人沒啥保障。正好延麟軍這邊缺人,他們老子是洛州都尉,管著一方軍事,他也算是子承父業,與齊朔道不同不相為謀,免得兄弟兩個見著相看兩厭。


    「你自己好好收拾下吧。」齊朔也不再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直接去找楊明昭了。


    楊明昭的臉色比齊燁還要難看,齊朔覺得自己這是來冰窖了?一個二個的臉,被寒門關的大雪吹成麵癱了?!


    「昭哥兒啊,再有七八天就過年了,你來這延麟軍也有一個多月。姨母說見你能這麽上進很是高興,但也不能這麽沒日沒夜的啊,你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寒門關冰天雪地的,凍出個好歹了侯爺夫人不都得心疼你。你剛回侯府,有些不適應是情理之中,但這感情都是處起來的,你每天多向姨母請請安,時間久了,母子情分不就又多了嗎?」


    楊明昭耐著性子聽他說完,吐出三個字:「知道了。」


    齊朔聽著差點沒跳起來:「你好歹給我個準話!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啊。哎,昭哥兒,你不要以為軍營裏就都是好相處的,這裏都是刀口上討生活的,你這又是何苦。浩哥兒剛好了些,你又跑來,這不是讓侯爺夫人幹著急麽。」


    不提楊明浩還好,一提他,楊明昭就想冷笑。當初他隨齊朔回洛州時就很好奇,怎麽十幾年沒有音訊的父母怎麽突然就找來了,看似挺看重他的,但處處又透著傲慢。等到了侯府他才知道,原來他的親大哥侯府大公子楊明浩與人賽馬時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眼看著就不行了……


    他的親生母親餘氏隻生了二子,長子楊明浩眼看著就不行了,就算治好了十有八九也成了瘸子,侯府後院那些女人們的心思頓時活了起來,忠勇侯世子之位哪個不想!


    楊明昭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可見侯府其他女人和庶兄弟們對他會有多麽大的敵意,要不是他與楊明浩有七成像,二人的眉眼與當今忠勇侯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說不定都會直接汙蔑他的血緣!


    回到親生父母的懷裏,親情沒感受到,爭權奪利倒是讓他大開眼界。楊明昭覺得自己這多年的堅持就是一場笑話,他時時刻刻幾年不忘記本名,記憶中那溫柔的聲音都化作泡影,原來他對於生母來說不過是鞏固權力的工具罷了。


    齊朔知道他心裏有些別扭,可這在他看來就不算個事兒!本來嘛,按照大梁朝是嫡長子繼承製的。身為嫡次子,你前頭的大哥沒了繼承侯府的機會,你正好上位,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若是擱在他身上都要樂上天了。要不是看在楊明昭九成就是未來侯府的份上,當他樂意來看他的冷臉?為什麽還有一成不確定?畢竟楊明浩還沒死呢,吊著一口氣在府裏靜養。


    「到底想好什麽時候回去了嗎?」齊朔耐著性子問道。


    楊明昭:「三日後走。」


    離大年三十就隻有七天,從寒門關騎馬到侯府需要四天,合著就是除夕當天才到唄。冬天大營裏還有什麽事兒,無非就是不想回去。齊朔歎口氣,這小祖宗能給個準話就不錯了,親爹娘都拿他沒辦法,他一個表兄還能說什麽。


    忠勇侯府坐落在洛州府城建瑞,與南方的金州完全不同,這裏處處透著粗狂大氣。但忠勇侯府卻修的十分華貴,尤其是女眷們的後院,處處都透著精致雍容。


    齊朔把楊明昭一路送到後院,忠勇侯夫人餘氏正看著他來就高興:「冰天雪地的還勞你走一趟,快來屋裏暖暖。」


    齊朔道:「今兒除夕,我還得趕回去,齊燁剛到府,就他那狗脾氣我還真怕他與我娘爭執起來。」


    餘氏好奇道:「這又怎麽了?好不容易回來呢。」


    齊朔:「這不是我娘心心念念給他張羅婚事麽,讓他相看煩了。」


    餘氏掩麵笑道:「燁哥兒還是沒開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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