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丫頭都嚇傻了,趕緊上去扶,說道:「夫人,夫人……」


    紀氏卻揮開丫頭的手,說道:「不用管我。」


    丫頭們不敢上前,老夫人則是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是做什麽?」


    紀氏低著頭,說道:「母親,請您責罰我罷,紀翠玲到了府中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找到我,說自己懷孕了,想要進滕家的門,讓我將她指給賜兒,說正好懷了孕,等成婚之後就會有孩子……還說若我不答應,就到處嚷嚷我有這樣的內家侄女兒……媳婦我是怕了,怕的要死,一句話也不敢說……若不是今兒個出現這樣的變故,恐怕我就……我就鑄成大錯了。」


    她說完,不再說話,隻是抽抽噎噎的,似乎已經哭了起來,最後幹脆用帕子捂著眼睛。


    老夫人看著跪在地上的紀氏,歎了口氣,說道:「賜兒,還不把你母親扶起來。」


    紀氏聽了吃驚的抬起頭來,驚詫的看著老夫人。


    滕燕賜站起身來,將紀氏扶起來。


    紀氏顫巍巍的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說道:「你啊,就是性子太軟了,誰都能欺負你,你記住了,你是滕王府的大夫人,是滕王爺的嫡母,這個京城裏地位比你尊貴的屈指可數,為何平白受別人的欺負?那紀翠玲是紀翠玲,又不是你,也不是你的兒女,幹你何事,她若不要臉麵,你就狠狠地打她臉麵。」


    紀氏連連點頭,說道:「媳婦記住了。」


    老夫人又說道:「這一點兒,你要多向瑞雪習學著,別看她平日裏溫溫和和的,不主動招惹別人,也不惹事端,但是也不能叫別人欺負了去。」


    羅瑞雪暗暗的挑了挑眉,看起來老夫人的眼睛還真是夠亮的,竟然把自己的小把戲全都看透了。


    老夫人說道:「行了,不要哭了,紀翠玲這件事兒,沒有人比你更有權力去管了,餘下的就全都交給你了,你也該磨練磨練自己的性子了。」


    紀氏應聲道:「是,母親。」


    紀翠玲真的遊街示眾了一回,幾乎都嚇傻了,遊完街送回來,紀氏就叫人把紀翠玲送到官府去,苟且私通,氣死丈夫,這都不是小罪名。


    吳國自從上次進獻歌姬之後,一直在默默的招兵買馬休養生息,又聽說送過來的歌姬雨霖兒已經變成了滕王府的一個使喚丫頭,就害怕雨霖兒不能安撫滕王爺,所以最近加強了不少邊防的守備。


    燕明鐸一直對滕燕賜耿耿於懷,覺得滕燕賜在京城裏,就是紮在他心窩兒上的一根刺,怎麽也拔不掉,怎麽也不舒服。


    最近吳國的邊防不安生,燕明鐸就來了主意,想要借著這件事情,把滕燕賜派到邊關去,美名其曰是鼓舞士氣,其實就是想將滕燕賜支開。


    燕明鐸也是有私心的,畢竟他窺伺羅瑞雪許久了,但是一直都不能得逞,無論用什麽法子,都沒有辦法吃到嘴裏去,若是將滕燕賜遣走,起碼少了一個障礙。


    燕明鐸在早朝上,當著眾人的麵將這個事情說了。


    許多大臣是非常反對的,因為滕燕賜幾乎是大燕的首腦所在,滕燕賜不能輕易動地方,若是真的去了邊關,邊關倒是可以士氣大振,但是京城裏沒人坐鎮,大燕麵對的可不隻是一個吳國這麽簡單,周邊還有眾多國家,不隻是小國,也有實力相當的大國,就怕這些國家趁亂掠奪。


    燕明鐸卻一意孤行,笑道:「如今太平盛世,大燕朝人才濟濟,除了皇叔,朕還有許多猛將可用,若是全都依賴皇叔來擔著,那豈不是要將皇叔累出好歹來?」


    眾臣一聽,也都聽出來燕明鐸的意思了,畢竟滕王爺功高震主,大家心裏也都有數兒,而且朝中太後的黨羽眾多,也都希望滕燕賜可以遠走邊關。


    滕燕賜沒有說話,燕明鐸就將這件事兒敲定了。


    羅瑞雪在院子裏坐著,最近天氣開始驟然轉涼了,已經步入了秋季,尤其是早上和晚上,風一吹有些透骨的涼意,但是中午卻豔陽高照,日頭照的人直出汗。


    羅瑞雪讓人在院子裏支了個美人榻,然後半躺半靠的坐在上麵休息,日頭照的暖烘烘的,也不會冷。


    春禾將一件薄被子拿過來,輕輕給羅瑞雪搭上,剛搭好,就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幾乎飛奔而來。


    這種腳步聲,除了碧盞,恐怕滕王府裏再沒第二個人敢這樣跑了,果不其然,就看到碧盞直衝而來,初秋的天氣跑的滿頭大汗,呼哧帶喘的。


    老遠就招手喊道:「春禾!春禾!」


    春禾趕緊豎起食指「噓」了一聲,說道:「死丫頭,少奶奶午歇呢。」


    碧盞跑過來,說道:「還睡什麽覺啊!少奶奶快醒醒,快醒醒!真的大事不好啦!天塌下來了!」


    羅瑞雪其實早就醒了,皺著眉,沒有睜開眼睛,說道:「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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