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太醫有了江蘊這句話,也便心滿意足。


    十日過後,蘇明樟預備返程。


    江蘊將藥材都按照藥方子分好,交代了小將士們,日後隻要每日給重傷的用著,都已是沒有什麽難度的事。


    夜裏,蘇明樟簡單收拾了東西,道:“你若是沒來,此時我已經回到洛陽了。”


    江蘊問道:“你如若快馬加鞭趕回去,最快的速度,要多久?”


    蘇明樟道:“若是沒有積雪,六七日,可現在這邊境山上還有雪,慢些,估計八日。”


    江蘊嘟囔:“馬跑得動嗎?”


    蘇明樟:“你操心馬倒不如多操心操心我。”


    江蘊打了個哈哈,“我們回去可千萬慢著些,來時著急,乏的快升天,誒,回去途中可能遊山玩水?”


    蘇明樟捏了捏江蘊的耳垂,道:“不能。”


    “為何?”


    “可以慢些趕路,遊山玩水是不行了,我這樣久離朝堂,回去也定是有的忙。”


    江蘊道:“也是,隻是我見了這些場麵,實在是想鬆快幾日,過了這段,我途中挑兩個喜歡從小城,我自己玩幾日,可好?”


    蘇明樟道:“不好。”


    “為什麽?”


    江蘊眉眼間有點兒不滿,她不過就想散散心。


    蘇明樟道:“我不在,你有危險。”


    “我還有什麽危險?我感覺這世上想弄死我的人,已經死幹淨了,我安全的很。”


    蘇明樟道:“即便沒有這一層危險,那還有別的危險。”


    江蘊:“比如?”


    “蕭煜之。”


    江蘊:“……”


    “他關我什麽事?我自己散散心,他忙他蕭門的事情都忙不過來。”


    蘇明樟道:“你覺得他像是忙不過來的樣子嗎?”


    江蘊啞口。


    他還真不像。


    即便他腦子裏主意多,事情也多,但是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閑人。


    蘇明樟篤定:“你要是離了我,自己去散心,他定會想盡辦法來煩你,我不管他是閑得慌,還是為了氣我,又或是心中有你一畝三分地,那樣我都不允。”


    “更何況,青姝也不在,程東程西也不在,程風還要再多修養一番不好動武,萬一你有什麽不測……總之便是不行,你離開我的視線往外跑,這種事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江蘊還想再說些什麽,蘇明樟又很快補充道:“不論是何種原有,都不會有第二次。”


    江蘊不惱但也不高興,她淡淡道:“那照你這般說,你以後都要在朝堂上忙,我也沒機會出洛陽了?”


    她正覺得無趣,可蘇明樟道:“有的是機會。”


    “嗯?”


    “我是每日上朝不錯,但我又不是沒有休沐的時候,這佳節有休沐,日常有休沐,成婚後幾日也是休沐,洛陽之內,你讓青姝陪著你玩,若是想要去外頭玩,我休沐了自會帶你去,怎會讓你悶死在府中?”


    蘇明樟說的很認真。


    江蘊這回聽話了,嘴角微微上揚,而後哦了一聲。


    蘇明樟又問:“你是想去何處玩了?”


    “隻是想散心,聽聞途中會經杭城,我見書中說,哪兒最是修身養性之處,有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那片湖極美,乘了小舟,去中間的島上住幾日,能忘卻所有不好之事,最是解乏,書中雖愛說的誇張,但是依舊想去看上一看。”


    江蘊這兩日夢中時常都會出現那戰後的場麵,實在是白日裏見血見的多了,夜裏難免。


    雖說慢慢適應過後,倒也不害怕,但是總是心裏不鬆快,悶悶的。


    既然這大戰已勝,她是真心想看看好景,懶上兩日。


    蘇明樟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


    “我會與你一同去,隻是要以後,若那地方真有你說的這樣引人,你不與我一同去,豈不是可惜?”


    江蘊調侃道:“你倒真當自己是朵花。”


    蘇明樟道:“我於你,自然即是雪中送炭,又是錦上添花。”


    江蘊抽了抽嘴角,道:“這話我說倒是可以,你自己說出來,聽著隻讓人覺得不要臉。”


    “我不要臉隻要你。”


    “手拿開!”


    蘇明樟說著說著,放在江蘊腰上的手就開始捏起來,弄的人癢癢。


    蘇明樟現在被江蘊凶上兩句已經是家常便飯,所以很是習以為常,他假意收斂了一點兒,道:“總之你說的我記下了,但是此次先回去,若是回去覺得疲乏,讓青姝多陪你逛逛。”


    江蘊道:“知道了知道了,男人老了就是囉嗦。”


    蘇明樟:“?”


    “啊!手拿開!都說了手拿開,蘇明樟你狗爪拿開!”


    營帳裏熄了燈,隻有江蘊的鬧罵聲,隨機便是一陣嗚嗚咽咽,想出聲就出不了的感覺,好一會兒之後,才變成了聽著極不服氣的求饒……


    ***


    江蘊與蘇明樟是清早離開的。


    她與蘇明樟同坐一匹馬,蘇明樟的馬太高,江蘊是被抱上去的,為了方便,江蘊還是跟前幾日一樣一身男裝,來時的那身裙子她就沒有再穿過了。


    但是白色的狐毛披風還一直用著,於是她整個人看起來很奇怪,一張白淨的小臉,但綁了個最簡單的男子發髻,然後一身偏大的男裝,外加富家千金感的狐裘披風。


    不過軍營的將士們橫豎已經看習慣了,江蘊不管如何裝扮,在他們看來都是好看的很,行醫也最是溫柔,至於蘇明樟,他就更樂意看了,江蘊越是打扮的奇奇怪怪,在他看來就越是可愛的緊。


    實在是這裏沒有一個女子,也沒有一麵鏡子,江蘊這幾日也習慣了這樣穿,否則她要是親眼看到自己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大半,得兩眼一昏。


    除了重傷的被江蘊叮囑要少走動,再多躺幾日之外,其他的將士都過來,站的整整齊齊,遠遠送客,王副將則是走上前來,好聽話說了一大堆。


    實際上還是心裏記掛自己的位置能不能往上升一升。


    江蘊靠在蘇明樟懷裏,轉頭看他,見他笑得眼角都是褶子,巴不得邊跺腳邊扯著蘇明樟的袖子,讓他告訴自己能不能升為主將。


    蘇明樟關子也是賣夠了,道:“王副將此次有功,本相會跟皇上稟明,隻要這邊境安穩,你自是最大的功臣。”


    這話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不會馬上讓他當主將,但也沒有別人能搶這個位置了,隻要這邊境一切能料理的好,再考察些時日就行,他當主將是遲早的。


    王副將頓了一會兒,給腦子留了一點時間轉一轉,反應過來後,這心裏也有底了,這才恭恭敬敬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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