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於妍是十分興奮的!春日的市集終於開始,為期一周,傑魯答應帶她去逛逛;想想,一個廿世紀的人竟然能親眼見到並且親身經曆這十九世紀的市集,可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呢!教她怎能不興奮呢?


    「準備好了嗎?馬車來了。」傑魯將她的興奮之情看在眼底;果真,帶她去趕集是正確的決定,依她好動的個性,能安靜的窩在石屋裏過冬確實太難為她,他笑看著她,習慣性的伸手幫她整理服裝。


    「馬車?好浪漫喔!可以坐馬車去趕集。」任傑魯的手忙碌的幫她整理衣服,於妍隻全神貫注於剛才聽見的名詞,雙眼閃閃發亮,一臉陶醉貌。


    「難道在你們的時代連馬都沒有嗎?」傑魯寵溺的看著眼前淘氣的東方精靈。


    「有是有,但是一點也不普遍。在台灣,甚至隻有在一些遊樂園或是牧場才能看見,而且坐一次好貴的。」她認真的解釋。


    「遊樂園?」又是一個新名詞。


    就在於妍努力地向傑魯解釋什麽是遊樂園的同時,他倆走至門口,映入眼簾的並不像廿世紀中製作得很細致、看起來是那種行駛在都會街道的漂亮馬車,而是比較像西部片中鄉村裏的馬車。簡單的以木板釘成的車身不難看出它是專為載貨設計的。雖然如此,於妍還是很興奮,蹦蹦跳跳的上前和馬打招呼。


    駕車的哈奇看見這舉止怪異的女子,似乎被她的行為嚇了一跳而說不出話來。


    「小妍,再不走的話,等我們到達市集就結束了。」傑魯苦笑,連忙把正在和馬玩的於妍拉開。


    於妍聽了,隻好乖乖地隨他走至馬車邊。此時她注意到馬車的前座隻有一個座位,除了駕車座之外,那麽……她該坐哪裏呢?


    正當她遲疑的時候,冷不防地被一雙強壯的手臂騰空抱起,放在看來像是載貨品用的後車箱內。


    「不好意思,麻煩你當一次貨物。」傑魯故意開她個小玩笑。


    她還來不及抗議,就看見路克也跟著跳上來。「路克也去嗎?」


    「它去可以保護你。」他簡單的解釋;其實不管於妍去哪兒,路克總會以保護者的姿態尾隨其後,無需他下令。


    此時馬車開始移動起來。


    「那表示你會很忙羅?」


    「不!你太好動了,可能在我稍不注意時走丟。有路克跟著你,我較放心。」


    這是什麽解釋?簡直將她當三歲小孩嘛!於妍賭氣轉頭不睬他,裝作欣賞風景。


    傑魯不以為意的笑笑,這小妮子的嘴難得停下來,也就由她去,他轉頭卻見身側趕車的哈奇一臉怪異的表情,倒令他心生好奇,「哈奇,你在想什麽?」


    「你是在哪裏找到那女孩的?」他壓低聲音。


    「說來話長,她是我自一個奴隸販子手中買下的,好貨色!是不?」為了要取得他的信任,傑魯必須以誇張的語氣說話,他隻希望於妍沒聽見他倆的對話。


    「村子裏有傳言。」哈奇點頭接受這個說法,誰教他是自己最敬愛的領主大人呢?但對於村裏的流言……


    傑魯見狀,頓時萌起警戒之心。「他們怎麽說的?」他以眼角餘光瞄見於妍仍專心的看風景,於是放心的問。


    「他們說她來曆不明,而且有奇怪的力量。」


    「他們認為她是巫女,不但要蠱惑我,而且會帶來災難是不?」傑魯十分清楚哈奇的個性,他不會將謠言誇張,隻是會將它的殺傷力減至最低才說出口。


    哈奇不好意思的點頭。


    「芙妮說的?」傑魯立即猜出造謠者。


    哈奇尷尬的沉默,證實傑魯心中的疑慮。


    「哈奇,我想你應該明白她的用意何在,她這樣做隻不過為了中傷莉茵罷了。」傑魯皺眉,他也十分清楚哈奇一直心儀芙妮,隻可惜她從未將他放在眼中。


    「她叫莉茵?芙妮說她有一個巫女的名字,她發不出那個音。」哈奇第一次聽見她的名字,但私心裏仍不免偏袒芙妮。


    「那是她的東方名字,她來自中國。再說,你看她這模樣像巫女嗎?」傑魯極有耐心的解釋,試圖說服哈奇。


    「總之你還是得小心。」在忠誠與感情的交戰下,還是忠誠贏得最後勝利。


    「她的行為是有些怪異,而且又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領主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十分嚇人,哈奇為免被波及,連忙解釋。


    「你別忘記她來自東方,那裏的民俗風情和本地不同,她自然會提起他們的風俗並且奉行,這是十分正常的事。」傑魯提醒他。


    「你說的這些我是很能理解,但在村民那種井底蛙的膚淺心眼中未必能接受。」


    傑魯點點頭,那些冥頑不靈的固執,他也曾見識過。


    「我們最好祈禱日後不要有天災人禍之類的事發生,否則村民的矛頭肯定會指向她的。」哈奇很誠懇的提出自己的意見。


    「我知道。」對這種情況,傑魯十分能理解。


    「需要我幫忙嗎?」哈奇擔心的看著他。


    「可以。」傑魯沉吟許久道:「既然是芙妮造的流言,那麽我們就以牙還牙,散布些她追求我不成、反被我拒絕才出此下策的流言還她。」


    「你是真的火了是嗎?」他可以想見謠言散布後,芙妮在這村裏絕對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身而已。」他嘴上說得輕鬆,但陰沉的臉色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你愛上那個東方女人了。」哈奇指出事實,他以前從未見過傑魯發這麽大的脾氣。


    傑魯對這句話報以微笑,在於妍麵前,他不想討論這個敏感話題。


    哈奇對他的反應早在預料中,會心一笑,轉頭不再說話。


    「我今天的表現如何?」一進石屋,於妍立即迫不及待的問。


    「什麽表現?」他一時反應不過來,看她方才在市集上安靜的乖乖跟著他,一副柔順綿羊樣,他還以為她改變性子了呢!沒想到一回家就故態複萌了。


    「在市集上啊!」於妍嘟著嘴,一臉委屈的樣子,原來他根本沒注意到。


    「我覺得比較奇怪的地方是你突然安靜下來了,但是你現在又恢複原狀,我本來還以為你又生病了呢!怎麽可能沒注意到。」


    「什麽生病?在馬車裏,你們不是提到有不利於我的流言?人家那樣做還不是想讓你方便辟謠?害我悶得要命,都沒玩到。」她才沒那麽脆弱呢!


    「真是難為你了,你做得很好。」原來馬車上的交談她全聽見了。


    「是啊!你有沒有看到那些人的表情?由懷疑的排斥到善意的接納,這轉變未免太大了吧!」她對村民的態度改變之大,充滿了疑問。


    「那表示哈奇散布的謠言生效了。」傑魯伸手摸摸她的頭。


    「哦!」她點頭,原來謠言散播的速度那麽快啊!


    於妍開始將注意力轉到帶回來的大包小包上,其中有幾包是她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究竟是何時買下的,自然先遭她的「魔爪」肆虐,打開這些陌生的包裹,映入眼中的是一套套風格強烈的女性民族服飾,應該是傑魯特意買給她的,於妍隻覺得心中一股暖流流過。「傑魯,你不認為你快要寵壞我了嗎?」她坐上他的大腿撒嬌。


    他輕啄她粉嫩的小臉代替回答,他知道她是不會恃寵而驕的。


    這時路克輕吠幾聲,引得兩人同時轉頭。


    「它在吃醋呢!」於妍忍不住輕笑,一時興起,也在路克額頭上好玩的親一下。


    路克滿意的搖搖尾巴,但傑魯的臉色卻同時陰沉下來。


    「咦,我好像聞到酸酸的味道哦!」於妍注意到他的臉色,開起玩笑來。


    傑魯並沒有理會她的玩笑,依然擺出一副臭臉。


    於妍見狀,索性將雙手環上他的脖子,變本加厲的逗他。「我想起一件事。」


    他隻瞥了她一眼,並不答腔。


    於妍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在馬車上,我好像聽到你愛上誰了。」


    傑魯沒想到她竟然提起這個,不禁一陣尷尬,連忙輕咳幾聲掩飾窘態。「那是哈奇說他愛上某人。」此時他還真希望於妍聽不懂英文。


    「我聽到的好像不是這樣哦!」瞧他!一個大男人還會害羞呢!


    「那與我無關!」傑魯心中一急,索性全盤否認。


    哈!原來男人也會害羞呢!她淘氣的想著;其實她不在意他的回答,因為她早就聽過他間接的承認對她的愛意,她這樣故意逼他隻是為了愛看他一副著急的樣子。當然不能否認,她的確也想多聽幾次他那句話。


    「晚餐時間到了,我去準備。」為了閃避這話題,他隨便找個藉口逃至廚房。


    於妍怎會乖乖地任他拋在一旁呢?自然馬上尾隨至廚房看他忙東忙西。


    在她住在這裏的幾個月中,三餐總是他在料理,根本輪不到她插手,每當她想幫忙,總被他以會礙手礙腳為由拒絕,於是這些日子以來,在一旁看他做菜已成為一種習慣。說句良心話,他煮的東西還滿好吃的。


    「當個領主也要自己做菜嗎?」


    「隻有在這裏才會自己煮。」他轉頭,看著她臉上那朵眩目迷人的微笑。


    於妍點點頭,強忍笑意,「你有沒有紙筆?」她是個閑不下來的人,在傑魯忙碌的準備晚餐時,她決定自己找些事做。


    「在架子上,你要那個做什麽?」他頭也不回的應聲。


    「寫信。」她扔了句簡短的回答給他,逕自跑到書架前翻翻找找。


    「給你母親的?你想寫什麽?」他不是有意要探她的隱私,隻是感到好奇。


    「不告訴你!」此時她已找到需要的東西,在書桌前坐下。


    「不會寫我的壞話吧!」他揚起眉,滿臉對信的內容充滿興趣的樣子。


    「我會考慮看看。」她故作一本正經貌。


    「我對你不好嗎?」明知她在說玩笑話,他仍忍不住心急。


    「你說呢?」她丟給他一個笑容,埋頭寫信,「我想告訴媽咪,我決定不回廿世紀了,並且想請她放心,我在這裏過得很好,如果她還能見到靜妮的話,請轉告我在這裏的情形。」她大略的將信的內容告訴他。


    「就這樣?」傑魯沒聽到他想聽的那部分,不禁十分失望。


    「什麽?」她沒聽清楚。


    「我是說,你不想回去嗎?」傑魯連忙換個話題,小心翼翼的試探她。


    「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回去一趟,至少見見媽咪,但前提是要我能再回到這個時代才行。」她停下筆,認真思索一會兒才回答。


    乍聽前半段,傑魯的反應就像是頭鬥敗的猛獅,喪氣的垂下肩膀,但聽完全部的回答後,他立時覺得所有的精神又回到身體內。


    看見他變化多端的表情,於妍忍不住想笑,但同時也意會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必定十分重要,否則不會因自己的去留而如此牽動他的情緒。


    「我希望能留在你身旁。」她誠摯的望進他的藍眸——那雙因希望而發光的藍眸。


    「但是……」光芒瞬間黯了下來,他想起一件事,表情顯得十分遲疑。「萬一那股力量隻將你送回廿世紀,卻不再送你回來呢?」他提出這個可能性。


    「所以我才說我決定留下啊!」她的笑容充滿柔情。


    傑魯忍不住一陣激動,輕擁她入懷,「你是我今生所能得到的最好的寶貝。」


    於妍滿足的依偎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前,「就算我被未知的力量帶回原來的時代,我也會不斷的嚐試回來,直到成功為止,怕的是等到成功時人老珠黃,到時你已另覓新歡,那麽我將情何以堪?」她抬起頭來,神色顯得十分認真,並帶著些感傷,畢竟再真摯的情感有時候也敵不過現實環境的捉弄。


    「絕對不會。」他急忙拍胸脯保證,「我對你的感情絕對不會改變,即便地老天荒,我對你的愛比永遠多一天。」他引用了莎翁的名句。


    於妍被他的話感動,美目含淚。「我相信你。」她輕聲呢喃。


    「如果我這輩子無法等到你回來,那麽我將用生生世世的時間去追尋你。」


    「你是說……」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忍不住地緊緊抱住他。


    他堅定的點頭。


    此時空氣中傳來陣陣焦味,殺風景的破壞了整個甜蜜氣氛;相擁的兩人急忙分開。


    「糟了!」傑魯輕呼一聲,急忙跑向爐灶前。


    於妍尾隨其後,毫無意外的看見鍋中的一片焦黑,簡直令人慘不忍睹,根本早已看不清原來鍋內煮的是什麽。


    「燉肉。」他對於妍露出苦笑。「看來得再重煮了,你去寫信吧!大概信寫完就能煮好了。」他相信她有許多事要告訴她母親。


    她感激的輕啄一下他的唇,回到桌邊繼續那封未完成的信。


    「你為什麽想要去找我?」是夜,兩人親密地互相依偎著躺在床上,於妍想起白天他的承諾。


    「如果不是我很了解你,我一定會以為你在質疑我對你的感情。」他輕點她的鼻尖,表情有些不悅。


    「我沒有那個意思。」她抬起上半身,急急的解釋。


    「我知道。」他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


    「你並不能控製那股帶你來此的力量吧?」


    她點點頭。


    「也就是說,即便有一天你真回到廿世紀,之後不見得能回來。但如今你已完全屬於我,我不容許第二個男人進駐你的心,所以不管要花多少時間,我一定會再度找到你,與你相聚。」他強調性的加重雙臂的力道抱住她。


    盡管她被他強而有力的擁抱壓迫得快要透不過氣來,心中仍是感到甜絲絲的。


    「傑魯,我值得你對我那麽好嗎?」於妍幾乎感動得說不出話。


    「別這樣說。」他伸手點住她的唇,「你值得的!為了擁有你,再多年的孤獨也值得,你從來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珍貴。」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充滿深情。


    於妍緊靠在他身上,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一樣如此愛流淚。


    「別哭。」他伸手拭去她的淚,為她的眼淚心疼不已,「我的愛人,我用我所有的生命向你發誓,絕不令你傷心哭泣。」


    見她的淚仍止不住的滑落,他輕輕吻去她的淚,然後含住她的唇瓣,恣意地吸吮。


    於妍輕啟朱唇,適巧讓他的舌頭有侵入的機會;他的舌在她口中逗弄著她的,與其交纏,這個吻如此的狂烈,兩人都完全陶醉其中,忘卻了方才的愁緒。


    接下來,傑魯快速地解開兩人的衣服,讓兩個火熱的軀體緊緊相貼,汲取彼此的溫暖。


    彷佛知道未來相處的時光不長久似的,兩人發狂的投入無盡的纏綿。


    這一天,傑魯外出回來並不像平時一樣同於妍談笑風生,反倒濃眉深鎖,像是為某事煩心一般。


    「你在想什麽?」於妍就像往常一樣坐在他腿上,手環著他脖子,關心的問。


    「我們過兩天就回城堡。」傑魯勉強微笑,然而卻掩不住滿麵憂思。


    「敢情你是為了這件事煩心啊!回城堡有什麽不好?」


    「如果回城堡,也許我就沒時間陪你。」沉默半晌,他還是未能將事實說出。


    「無所謂,我知道你身為領主,一定很忙,而我從未親眼目睹城堡的模樣,光是在裏麵探險就可以消磨掉不少時間。」


    他看起來像是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麽。


    「傑魯,怎麽回事?」於妍抓住他的肩頭輕輕搖晃,喚回他的注意力。


    傑魯回過神來,搖搖頭,「有件事很棘手。」


    「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


    「記得上次的流言嗎?」他心煩的用力爬了爬頭發。


    她點頭,春日那天市集的事仍記憶猶新。


    「我方才遇到哈奇,他告訴我這幾天村裏的牲畜大量死亡,農作物也枯死了。」


    「知道是什麽原因嗎?」事情頂嚴重的,但和謠言有什麽關係呢?


    「牲畜死亡的時間大部分都在夜裏,根本查不出死因,而農作物的枯死更是無法理解,因為今年的雨水充足,應該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他猶豫著該不該說下去。


    「有可能是某種你們尚未發現的病毒疫情。」


    「有可能,但是有人想引導全部的人往人禍的方向想。」


    「又是以我為目標?這次又是誰?」


    「也許仍是芙妮,雖然她已自這個村落銷聲匿跡。」


    「幫農民解決困境的話有用嗎?」其實目前當務之急是幫助損失慘重的人民。


    「很難。」他困難的承認,「流言根深蒂固的深植人心,即便幫他們解決問題,也很難說何時會有暴動。」對盲目的群眾他簡直是束手無策。


    「除非找出元凶或替死鬼才能暫時安撫人心。」她皺眉,十分討厭這個想法,因為那代表可能有人必須付出寶貴的生命。


    「現在隻能一麵補償人民的損失,一麵全力調查事情的真相。」


    「那麽萬一是你們不知道的原因造成這種情形的話呢?他們會接受這解釋嗎?」據她了解,這個時代的人寧願相信是巫女作祟。


    「到時我們再想別的方法。」方法之一是將她送回現代,這念頭令他心口疼痛,不願多想。


    「也許……」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令她雙眼發亮,「既然他們相信巫女,那麽我們就塑造一個給他們。」


    「你是說……」對這個奇異的想法,傑魯不大能理解。


    「如果找出預防的方法,就大膽告訴他們,讓他們相信我這個巫女是好巫女,如此一來反而能擄獲人心。」她愈想愈覺得這想法可行,忍不住十分興奮。


    「這方法不好,這件事如果能順利解決,以後村民一有不能解決的疑難雜症必定會向你求助,萬一到時你無法為他們解決困難,反倒對你十分不利。」


    「不會的,到時隻要掰一些有關前世今生的謊話或是什麽因啊果的就足以取信於人。」這種愚民政策有些情況下可是十分有效的,尤其是對於迷信無知的群眾。


    「但也要我們找到預防方法才行。」


    「這重責大任就交給你。」她誇張的拍拍傑魯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俏皮模樣。


    看她一副根本不擔心的輕鬆表情,傑魯不自覺的也染上她的活力生氣,「那你要忙什麽?」


    「咦!那還用說嗎?自然是準備一下扮巫女的道具羅!」她神情雀躍地像是要玩家家酒的小孩。


    「不幫我嗎?」他故意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當然……不行!現在的情況如果由我出麵隻會更難收拾而已,我又何必蹚這渾水;所以,簡單的交給你,辛苦的交給我就好了。」她一副很偉大的臭屁貌。


    他揚起眉,辛苦?有沒有搞錯,比較辛苦的好像是他耶!


    「你懷疑?唬人的學問可是很大的!要懂得掌握人心的弱點,更重要的是要懂得拿捏分寸,點到為止,這可是要嚴重腦力激蕩的東西呢!」


    「夠了!我真是服了你!」麵對她的厚臉皮,傑魯哭笑不得的連忙舉雙手投降。


    「你當然要服我!不服我,服誰?」於妍理所當然的用力點頭,嘉許他的「投降」。


    傑魯不住地輕笑,真是輸給她了,不過他真是愛慘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女人。


    「我說得對嗎?」她得了便宜還賣乖,乘勝追擊。


    「很對!很對!」傑魯不禁大笑。


    「有什麽好笑的?」她不依的用力捶他。


    他輕握住她亂捶的小手,神色突然正經嚴肅起來,「你願意當我的領主夫人嗎?」


    「什麽?」對這突如其來的求婚,她瞠目結舌,顯得十分驚異。


    他以為她聽見他的求婚應該會欣喜若狂才是,因此她的這種反應反倒令他手足無措,「你似乎很意外?」他試探的詢問。


    「是……不是!我不知道怎麽說。」她顯得有點語無倫次,稍微鎮定自己的情緒,她終於可說出完整的句子:「我是指現在我們的生活方式和結婚後的生活已經沒什麽兩樣,結婚也隻不過是種形式而已!再說應該先解決別的事,這事不急吧?」


    「這麽說,你是拒絕嗎?」他皺眉,雖然很能理解她的考量,心中仍感不悅。


    「不是,隻是……」她遲疑許久,「我覺得要先解決你人民的事,畢竟身為領主,不好在人民痛苦時鋪張的辦喜事,那無疑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巴,會加速他們的暴動。」再說這可是人生大事,就算要答應也要先給她一點時間調適、考慮一下啊!隻不過想歸想,她可不敢說出口。


    「我不是指現在,難道在這事結束以後也不行嗎?」傑魯感到十分憤怒,他從未像現在這般低聲下氣過,難道她一直以來的表現、甚至獻身,都不是明示著已愛上他了嗎?既然如此又何須猶豫?是否他會錯意?


    「別生氣。」她輕撫他的麵頰。


    傑魯挫敗的轉過頭,悶聲說:「不答應就算了!不用再找藉口。」


    「我害怕啊!」她不禁有些發慌,連忙抱著他的脖子低喊出心中真正的理由。


    他詫異的回頭。


    「你知道嗎?我媽咪就是因為愛上別人才會拋家棄子地離我而去;爹地是為了報複她才會對我、對我……」她實在說不下去,雙眼哀怨的盯著他。


    見她神情如此哀戚,傑魯不覺心疼的緊擁她,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歉意。


    「因此,婚姻對我而言隻是一張不具約束力的結婚證書而已,它是如此脆弱,無法帶給我安全感,反而比不上目前的生活。」她誠懇的解釋。


    「對不起,又是我令你為難。」他藍眸中寫滿憐惜。


    她搖搖頭,「不是的,我也很希望答應你,隻是我需要一段時間去調整心態。」


    「我等你。」他深情的望著她,許下堅定不移的承諾。


    「萬一到老,還等不到呢?」她愛開玩笑的本性不改。


    「最好別讓我等太久,否則……」他壞壞的笑,神情透出幾分邪氣,「我要綁你進禮堂。」


    「我可不可以叫救命?」這倒新鮮!被綁的新娘,她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我會堵住你的嘴,像這樣。」他低喃,俯首吻住她的唇。


    「那我要怎麽說『我願意』呢?」這樣的感覺也挺不錯的,她昏眩的摟住他的脖子,挑逗的低語。


    「我可以幫你說,一個領主能做的事是很多的。」一個吻並不能使兩人滿足,他覺得身體燥熱起來。


    「比方說?」她壞壞的撒嬌,意有所指。


    「我們來試試看。」他當然不會辜負她的期望,當下將她輕抱起放至床上。


    躺在床上的於妍雙眸晶亮的定定看著他,還舉起雙手,一副等著他的模樣,充滿了絕對的吸引力與誘惑。


    傑魯深吸一口氣,快速褪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寬闊的胸膛和一身結實的肌肉,他感覺到自己的下腹部漲滿了欲望,想要她的念頭如此強烈。


    看著他勃發的男性象征,她忍不住羞紅了臉,閉上眼睛。


    她嬌羞的模樣惹得他輕笑,他為她解開身上所有的束縛,以厚掌摩挲著她光滑細致的肌膚;從圓潤的肩頭到豐滿堅挺的雙峰。


    她忍不住申吟出聲!「傑魯……愛我……」


    他微微一笑,雙手移至她平坦的小腹,在她肚臍旁畫著圈圈,讓她覺得又癢又酥麻;接著,他的手托住她的臀部,俯下身子,讓兩人更貼近。


    傑魯再度吻住她紅豔的香唇,又來到她美麗的蓓蕾,含住吸吮;於妍微晃著頭,一波波的奇妙感覺衝擊著她,使她全身酥軟,但她更想與他結合,體驗難以言喻的美好感受。


    她弓起身子,讓自己的私密地帶能迎向他的男性象征;傑魯微愕,隨即咧出更大的笑容,看來他的小美人等不及了,他順從她的渴望,緩慢地進入她體內,然後配合著律動征服她——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的順利,照這個進度看來,她的目的即將達成,即使他們夠聰明,查得出牲畜暴斃的原因,也無法使人們信服,她忍不住地得意的獰笑。


    至於那個不但背叛自己,甚至進而倒戈相向的男人對她而言已毫無用處,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什麽都不是,有必要的話自然會成為她的首要犧牲品了。


    對全心偏袒那個賤女人的男人,她有絕對的自信,在她將那礙眼的對手除掉後,依她的魅力,還怕他不重回自己裙下嗎?到時她可要好好想法子「處罰」他。


    她愈想愈興奮,不禁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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