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覓便幹脆跟張卯要來了筆墨,讓藍衣姑娘按著她的想法,在孝經左下角的空白處勾勒幾筆,畫出一幅「母慈子孝」的小像。


    由於這個時代人們書寫的習慣還是從右到左,所以小像的位置隻能安排在左下角,曹覓有些看不習慣。


    但是周雪這些土生土長的古代人,顯然是瞬間就領會了這幅畫作的妙趣。


    藍衣女子道:「從前我隻見過字為畫添輝,今天第一次見畫為字增趣,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她的好友則捧著那張孝經,對著曹覓央求道:「你們誰都別跟我爭,王妃,求您將這頁孝經賞賜予我吧。」


    曹覓笑著搖搖頭,道了聲「好」,便任她們去鬧了。


    待到眾人都看過那頁孝經,曹覓叫過眾人,提出自己的設想:「你們說,如果府中準備一批紙箋,用事先準備好的印板,在其上印上雪月花鳥,甚至美人等小像,再販售出去,如何?」


    眾位女子麵麵相覷。


    周雪第一個回答道:「若是畫作是靈兒所作,即使因為印刷失了靈氣,必定也餘七分顏色。這樣的紙箋,買來收藏,小女子也是願意的。」


    曹覓等的就是這樣的答案。


    她笑了笑,道:「如此,那便值得試一試了。若到時走不通,便留在府中,我們自己用。」


    眾人聞言,盡皆笑開。


    「哪有可能走不通?」周雪大膽地調侃了一句:「隻怕到時候不夠賣,王妃連我們的那份都要收去呢。」


    曹覓無奈地搖搖頭。


    她最近是有些缺錢,畢竟如今她用來周轉的資金,可全都是戚遊「借」給她的那一千兩銀子。


    這印刷術好不容易弄出來,她自然要想辦法從中生財,好籌集資金,繼續下一步的研發工作。印書這條路子隻是常規操作,不可能一下子為曹覓聚集大量的財富,但是紙箋這樣新奇好看的東西,卻極有可能一舉進入貴族階層,成為斂財的聚寶盆。


    想通這一點,曹覓扭頭對著名喚「靈兒」的藍衣女子說道:「那這段時間,你若有空,就畫些草木飛鳥,或者是美人像出來,到時候讓張卯他們印一批出來,我們看看效果。」


    藍衣女子靦腆地應了聲「是」。


    曹覓又提醒道:「圖形印刷之後,圖像整個會翻轉,你在繪圖時,要記著這點……總之到時你可以找張卯他們,按著他們的指引作畫。」


    藍衣女子點點頭,自然繼續應下。


    解決完這一樁,又吩咐了一些其他瑣碎的事宜,曹覓便先行離開了。


    張卯則帶著人,將她今日說的一些建議都整理了一遍,準備著繼續優化印刷術。


    ☆☆☆


    一個月後,容廣山莊傳來準備秋收的喜訊。


    恰好原本留在康城中,為王府和其他世家修炕的泥瓦匠們結束了手頭的工作,曹覓便幹脆將酒樓那邊的修建任務也停了,讓這些人回到山莊幫忙搶收。


    王樹就是在這個時候,在王府管事的安排下,跟隨其他泥瓦匠回到了容廣山莊。


    他因著身強體壯,又願意賣力氣,在幾個月前,被北寺挑選出來,往水泥廠那邊學習了搭炕的手藝。


    離開容廣的這段時間,他也十分記掛地裏的莊稼。畢竟當初開墾的時候,也是他們這批人衝在前頭,將種子播撒在地裏。


    夏令時種下的秧苗經過幾個月的耕作,已經長成金黃的麥穗。整個田地裏縈繞著一種豐收的氣息,連秋末帶著寒意的北風都沒有吹熄眾人的熱情。


    金燦燦的麥子被一匹匹收上來,一摞摞堆積在田邊。成年人手腳不停地收割著。暫時停了學業的孩子們則混在人群中,稍微大一些的做著力所能及的瑣事,個頭小的就在田壟阡陌間,找尋著被落下的麥穗和豆粒。


    時值正午,女人們抬著做好的飯來到田壟邊,招呼著人們上來用餐。


    王樹從田間抬起頭來,錘了錘腰緩了口氣。


    他有意拖延了一陣,等到田間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這才慢悠悠地來到取飯點,排到了自己早就觀察好的一個隊列最末。


    隊伍雖長,但是打飯的婦女們動作也快,她們深知收割的辛苦,舀飯菜時一點都不吝嗇地往碗中添,直到實在堆不下了,還叮囑了一聲:「不夠再過來啊,這幾日的飯菜,管夠!」。


    很快,隊伍漸漸縮短,輪到了最末的王樹。


    負責這一列打飯的白氏看了他一眼,取過一個大碗,動作麻利地添起飯菜來。


    王樹本趁著排隊的功夫,將要說的話好生琢磨了一番,可真來到她麵前時,仍舊有些結巴。


    他輕咳一聲,說道:「咳,白,白家娘子手藝真好,今天這飯菜,聞著比昨日更,更香了。」


    白氏笑了笑,卻沒有居功:「今日的飯菜確實好,但卻不是我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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