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就通了,周舒侗還是那個毛毛躁躁的周舒侗,心裏藏不住事,才會把這些話說與自己。


    周圓圓心定了定,最後帶了點忿忿不平說道:「阿姊怎可這般曲解阿娘的一片苦心。」看向她的目光也在赤、裸裸指責‘你不識好人心’。


    周舒侗搖著團扇,說了句:「收起她的苦心吧,誰稀罕。」


    周圓圓啞然,一股無名的怒火蹭蹭蹭往上冒。嗬嗬,剛才果真是錯覺,才會認為周舒侗變了。這人哪裏有變,還是隨便一句話就能氣死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努力壓下那股怒火,周圓圓道:「行,既然阿姊不稀罕,就由著父親安排吧。我倒想看看,父親回來會如何懲罰。」


    她以為周舒侗會被嚇到,誰料對方卻像看個白癡一樣看著自己。


    周舒侗此時看著周圓圓的眼神,確實帶著驚訝。就這樣一個肉乎乎的小胖妞,竟然把原主忽悠到懸梁自縊?


    不怪對手精,實在是自己太菜。


    「阿妹覺得父親會如何?且不說我母親出身博陵崔氏,單憑我是父親唯一的親生女兒,他都不會放棄送我進宮。你說是嗎?」


    周圓圓越聽眼瞪得越大,那對遠山眉更顯得滑稽,周舒侗忍不住噗呲笑出聲。


    「阿姊想進宮了?」周圓圓語氣充滿不敢相信。


    周舒侗搖著團扇,漫不經心說道:「想與不想又如何,經此一遭,我也想通了。父親既然想送我進宮,哪怕隻是為了周家,我也隻能進。」


    「不是的,阿姊,你不想進宮,我和阿娘會在父親麵前替你說話的。」周圓圓急了,說話語速都變得飛快。周舒侗態度突變,打得她措手不及。


    幾天前還寧死都不願意進宮的人,怎麽能說變就變,一點立場都沒。


    周舒侗擺了擺拿團扇的手,笑的一臉和善:「罷了罷了,不必勉強。」


    「不勉強不勉強。」周圓圓狂搖頭,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她看,不進宮真的一點都不勉強。


    恰好此時,去拿酪漿的阿寒回來了。


    托盤裝著兩碗酪漿,阿寒恭敬先遞給周圓圓一碗,討好道:「婢子心想,天氣這般悶熱,娘子說久了定會口幹,故而也給娘子拿了一碗。」


    周圓圓笑眯眯接下,又恭恭敬敬端給周舒侗,討好道:「阿姊請喝。」


    阿寒差點驚呆,她不過離開一會,發生了什麽事?二娘子對大娘子態度怎麽變得這般……謙卑。


    周圓圓拿起另一碗,喝了口,看向周舒侗,仿佛方才那翻爭吵不曾發生般,笑眯眯道:「阿姊身邊的婢子可真是機靈,比我身邊那幾個蠢婢好使多了。」


    周舒侗默默喝完酪漿,把空碗遞給阿寒後,才搖著團扇笑道:「什麽我身邊你身邊,不都是由阿娘管著。阿妹若是喜歡,可直接把人領了去。」


    聞言,阿寒大喜。她早就想去二娘子身邊伺候了。跟著這個不受寵愛的大娘子,這幾年可沒少受欺負。加上這幾個月郎君有意送大娘子進宮,她可不想跟著去,以後一輩子困在掖庭。不僅是她,阿香也是一樣的想法。


    周圓圓嘴角極其不自然地抽了抽,心裏不確定她是不是知道阿寒被她收買了。隻得抿嘴笑了笑,打趣帶過道:「阿姊可真會說笑。」


    臉上笑著,心卻沒來由慌。眼前的後周舒侗讓她有些拿捏不準,這可不妙。


    周舒侗勾了勾唇,道:「我可不是說笑,你若是不要,就打發去夥房燒火吧。」


    雲淡風輕的,像是打發一樣物件。


    周圓圓和阿寒同時僵住了,特別是阿寒,更是直直等著周舒侗,不敢相信她會讓自己去做雜役婢子。要知道,她身邊也就三個使喚婢子,自己一直都是最受她喜愛的。


    周舒侗覺得好笑,對阿寒道:「賤婢莫要忘了,我就是再不受父親喜愛,也是這個家的主子。」


    阿寒這時才徹底反應過來,她是真的要打發了自己,哭著求周舒侗不要讓她去做燒火婢。求不動,轉而又哭著求周圓圓將她領走。


    屋內熱,周圓圓呆久了,早就熱的慌。這會阿寒對著自己一頓哭,更是煩悶的額頭直冒汗。蠢婢,以前怎麽會覺得她機靈。若是真把她領走了,誰在周舒侗身邊盯著?指望阿香那個更蠢的?


    阿寒抬頭看見周圓圓額頭不斷滲出的細汗,忙拿過一把蒲扇,用力給她扇風,用行動直接討好。


    周舒侗嗤笑出聲。這幾日來,阿寒這婢子可不曾對她這般殷勤過。


    去向管家討要冰塊的婢女阿翠此時也回來了,進門看到周圓圓,緊張兮兮快步走到榻前。放下裝著冰塊的木盆後,朝她福了福身。又接過周舒侗手中的團扇,輕輕幫她扇風,借此護在榻前。


    「娘子可要喝水?」阿翠見她一直舔唇,擔心她口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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