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呆坐到夜色降臨,整個人終於又清醒過來了,立刻動身去找長女。


    周舒侗剛吃完暮食,看到父親跌跌撞撞走進來,還真是嚇了一跳。


    「阿耶,發生了什麽事?為何這般慌張?」周舒侗忙上前,把他扶到蒲席上坐下。


    周旺坐下後,示意她也坐,道:「阿侗,今日在太極殿上,寧王提出要立你為後。」


    這……呃……周舒侗就算擁有二十二歲的靈魂,也畢竟沒經曆過這種事,一時半會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雖然剛穿過來就知道,父親想要送她進宮,繼母繼妹不願意讓她進宮。外邊的人都傳她和呂相之女很可能會進宮。也有不少人在暗暗期待著,她進不了宮……


    總之那感受就是,你爸爸想你考清華,你身邊認識和不認識的人都在議論你能不能考清華,然後還在讀高三的你,覺得能不能上清華,也是高考後的事,現在不過是努力階段,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你被清華提前錄取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


    高興,說不上。


    不高興,也說不上。


    意料之中,說不上。


    意料之外,也說不上。


    隻能感歎,也許這就是該死的命運吧。


    周旺自己本身就還沒從震驚中完全清醒過來,自然也沒發現女兒的走神,一個勁念叨著,立後典禮還有半年,讓她以後注意言行,多讀書,多學習禮儀,要擔得起這母儀天下的重任等等等等。


    不過周舒侗是個接受能力很強的人,很快她便接受並消化了這個消息,甚至想到了,自己準皇後的身份明確了,想讓周旺娶平妻的事就更好辦了,也更多選擇了。


    擇日不如撞日,周舒侗趁周旺正在興奮的頭上,幹脆把這事說予他聽。


    「能進宮,兒真是高興,可為家門興衰出一份力。可一想到以後很難再見到父親,又有些難過。」周舒侗巴掌大的臉,滿是哀傷。


    聽到家門興衰幾個字,周旺也瞬間染上一點哀傷,感慨女兒真的長大了。坐上了最尊貴那位置,心係家門榮譽。宮門深似海,以後她在後宮果的好或不好,除了仰仗他這個在前朝的爹,更是得靠自己。


    「這些日子,兒其實也有一件心事。」


    「何事?且說與我聽聽。」周旺想,如果不難,就幫女兒解決。


    周舒侗看了眼阿翠,示意她出去。待屋內隻有父女兩人,才道:「兒想,父親今年三十有七了,旁人這年紀,有些孫輩都有了,父親卻隻有女兒一個。阿娘進門也快三年了,肚子還是毫無消息。父親何不考慮再納個侍妾。」


    周旺沒想到女兒會跟自己說這個,臉微紅,道:「周家祖訓,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哦,周舒侗了然,原來以前她想錯了。父親不是沒動過納妾的念頭,不過礙於祖訓。這就好辦了。她還擔心周旺對白月光過於癡心,讓林小慧進門的事難辦呢。


    「那父親是否有考慮過娶平妻?」


    這話一出,周旺愣住了。


    平妻,他還真沒想過。


    隻是聽到女兒這建議後,竟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能娶平妻,倒也不違背祖訓。


    那日太極殿上定下周舒侗為後,門下省便開始擬詔。沒幾日,立她為後的聖旨也昭告天下。


    一時之間,周府門庭若市。


    盧巧雲覺得這日子她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明明心裏堵的要死,卻還要強撐笑臉,迎來送往。就這樣強撐了幾天後,她向周旺提出了想回娘家一趟。理由既然是千篇一律的,母親身體不適,甚是掛念。


    周旺向來不喜她和盧家人過多往來,但盧老夫人身體不適,他若阻攔她回去看望,倫理上也有些說不過去,便允了。


    得了周旺首肯,翌日一早,盧巧雲便帶著周圓圓坐上馬車回盧家。


    坐上馬車後,周圓圓還有些不樂意,繃著臉道:「阿娘,我不想看到舅父舅娘他們。」


    盧巧雲也是一臉不高興,反問:「難不成你想留在家中繼續看那些人上門賀喜?」


    她也不想回家看嫂子嘴臉,可是在府裏帶著,聽著別人向自己道喜,心痛的就像被人刀子紮了一次又一次。


    周圓圓說不出話,自阿姊確定要進宮後,她在家就沒舒心過。算了算了,阿娘想去就去吧。


    而周舒這邊,因身份有了變化,出門沒那麽方便了,每日也被安排的滿滿的。


    聖旨頒布的翌日,宮裏便派了人到周府,教大梁準皇後禮儀。


    不學不知道,周舒侗真不知道,要在皇宮裏生活,需要學那麽多東西。還好她前世經曆過996的摧殘,若是原主那嬌氣的性格,定是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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