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侗才睡了一會,李太醫就拿著慌慌張張跑來兩儀殿,來不及摸額頭的汗,忙問張內侍:「陛下宣我來為皇後殿下把脈。」


    聲音之大,把剛睡的迷迷糊糊的周舒侗給吵醒了。


    張內侍小聲說:「皇後剛歇下,李太醫不如……」


    還沒說完,李太醫就更緊張了,聲音也不由大了幾分,磕磕巴巴道:「這、這、這可如何是好,皇上讓我……」


    周舒侗彈坐起身,氣炸了,衝著外麵喊:「陛下讓你如何?」


    累了一天還不能好好歇息一下,寶寶好苦啊。


    李太醫沒見過皇後如此生氣說話,嚇了一跳,而後一臉欣喜,心道,殿下說話中氣十足,可不像生病的樣子。陛下急匆匆宣他來兩儀殿把脈,他還以為皇後病重,緊張的不行。


    太好了太好了,聽這說話聲音,不用把脈也可以肯定沒事。


    放心下來的李太醫恭敬答道:「陛下擔心娘娘鳳體欠安,讓臣過來把脈。不過聽殿下方才說話聲音,身體應是健朗的很,倒也不用把脈了。」


    周舒侗聽到健朗二字,更是氣到胸口犯疼。


    身體健康到底有什麽錯?小祖宗妒忌她身心健康,故意折騰嗎?


    轟走了李太醫,再躺回榻上,卻因為太生氣,翻來覆去睡不著。


    心中一股無名火燒啊燒啊,是多少冰塊都撲滅不了的。


    沈嘉遠!


    狗皇帝!


    周舒侗揉著突突突跳的額頭,氣呼呼爬起身,走到外麵,迎麵就看到那尊他賞賜的白玉觀音,覺得甚是礙眼,拿起來就想砸掉。


    知書看到,撲了上去,成功搶救下來。


    但就是這樣,也是嚇出了眼淚,淚汪汪道:「殿下,這是皇上賞賜的,摔不得。」


    行,這摔不得,她換別的。周舒侗目光轉向別的物件,還沒伸手拿,司琴也撲了過來,紅著眼道:「殿下,這也是皇上賞賜的。」


    周舒侗又挑了幾樣,誰料每樣都被宮婢攔下,都說是皇上的賞賜。


    狗皇帝什麽時候賞賜了自己這麽多東西?周舒侗腦子亂得跟漿糊似的。


    好了,原本想發泄發泄怒氣的,結果越積越多,瀕臨爆炸邊緣。隻怕以後收到皇上的賞賜也再難高興了,都是隻能看不能動的東西,再貴重又如何。


    無奈,她無力坐下,生無可戀道:「給我端一碗冰沙下下火。」


    「誒。」阿翠小跑出去,不一會就端了一碗冰沙回來。


    吃了一碗冰涼的東西,心情總算消了不少,也能靜下心躺下歇息。


    方才她的失控真是可怕,若她也和沈嘉遠一樣六歲登基,日日被那樣煩這樣氣,隻怕會成為史上第一暴君。這樣看,小祖宗也不是那麽可恨。


    一覺醒來,天色已暮。


    飽飽睡了覺後,周舒侗整個人總算沒那麽煩躁。再洗了個香噴噴的花瓣澡出來,心情幾乎已恢複到平常。


    果真還是每日把自己搗拾的香噴噴的讓人心情好,果真還是享受生活讓人身心愉悅。若是那被曬傷火辣辣的臉蛋能快點好起來,她會更舒暢的。


    看到皇後恢複了往日的神采飛揚,兩儀殿上下也跟著高興起來。


    周舒侗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才驚覺,今日隻出了朝食,忙讓人傳膳。


    然而飯還沒到,李內侍卻過來了。周舒侗心一沉,皇上莫不是要過來一同用食?


    李內侍恭敬地上一個木匣子,笑著說是皇上囑咐他送過來的。


    周舒侗接過,打開一開,匣子內裝的是個精致的小瓶子,拔開瓶塞,一股好聞的香味撲鼻而來。


    隻是聞著味道,周舒侗就很喜歡,笑吟吟問:「這是何物?」


    李內侍笑答:「這是太醫署親自配置的玉膚膏。」


    喲,聽名字就高大上,莫不真是好東西?周舒侗又拿到鼻前聞了聞,還倒了一點塗抹在手背上。


    隻是一點,她就感覺到肌膚舒服無比,就像饑渴了許久的人喝到了頂級山泉水。


    很好,她的肌膚在告訴她,它們喜歡。


    「有勞李內侍親自跑這一趟,我很喜歡。」


    李內侍笑著退出大殿,離開前,還略感遺憾快速瞄了眼皇後肚子。


    唉,今天一回到太極殿,他便擔心提醒皇上,皇後頭暈惡心,莫不是懷孕了。誰料皇上直接氣笑了,大罵他多想。


    可惜可惜,要是皇後真有了身孕該有多好。


    不過皇上皇後都還年輕,成親也不過半年,倒也不急。


    太極殿內,沈嘉遠讓李內侍去送玉膚膏後,便一直焦慮不已。也不知道皇後喜不喜歡,也不知道李內侍有沒把用處與皇後說清楚。


    這玉膚膏可是素有再世華佗美譽的先太醫配的,就剩兩瓶了。對皮膚修複效果特別好。今日看到她被曬的臉紅紅的,他便想到這個。回到太極殿後,掙紮了一下午,還是讓人給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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